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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大軸登場

  軍隊裏除了有負責衝殺前線的戰士,亦有負責體恤民情的後勤官。當戰士們如同割草機般將巨岩城內的每一個角落都搜查幹淨,帶著平民前往安全點後,就會有後勤官統籌安排、發放物資、穩定民心。


  收容了最多避難者的自然是冒險者公會,高樓從上至下幾乎被塞得滿滿當當,就連樓梯上都坐滿了避難者。其餘的還有南城的賭場,西城的商會,旅館、店鋪、酒館……這些擁有廣闊空間或是物資充沛的建築都被慌亂的人擠的滿滿當當,隻有軍隊到來之後才微微拉開一條小縫,確定的確是救星到了,這才滿含淚水的走向室外,跟著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向著安排好的集合點進發。


  由於這個詭異至極的大陣遍布整座城市,於是平日裏過慣了安穩日子、即便是獸潮來襲也不會過於慌亂的西城居民屬實吃慘了苦頭。許多大宅並未向旁人打開,躲在家裏不敢吱聲,隻有極少數巨岩城的頂層人物決定讓自家銘刻多保護幾人,讓自己的庭院成了人擠人的避難地。


  也有幸運兒躲在自家不敢發出一聲一響,就連呼吸都不敢大口,沒被魔獸發現逃過一劫。


  等花火鶴確認來者是軍隊士兵後,她徹底打開桑德庫的大門,好讓裏麵民眾魚貫而出。她的父親並不在這個離家極遠的分店,在這次災難爆發之後所有的聯係都被中斷,所以她也隻能祈禱父親一定要安然無恙。


  花火鶴算是殿後走的,等所有人都走幹淨了,她將桑德庫的大門再次關上緊鎖,這才跟著眾人繼續前進。隊伍末尾還有一個年紀不算特別大的士兵,手時刻放在自己的佩劍眼睛注意著周圍。他看到跟上來的花火鶴,語氣好奇地問道:

  ”你這個小小姑娘就能負責這麽多人?“


  花火鶴搖了搖頭,並沒有邀功,誠實地回答道:


  ”收容方麵有我們的店員菲娜小姐以及利茲先生主要負責,而在清理魔獸方麵則是有一個熱心的冒險團一起幫忙,我隻是其中一個參與者而已。“


  那名士兵讚賞地看了花火鶴一眼,忽然是想到了什麽,眼神裏止不住地流露殺氣,恨道:


  ”這殺千刀的聯邦狗!竟然用那些粗劣的把戲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背後與惡魔聯手殺害我們帝國的無辜平民!“


  花火鶴一愣,困惑地問道:

  ”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那士兵見花火鶴年紀還小,太早接觸這些殘忍血腥的現實並不合適,欲言又止,可最後還是一咬牙,和盤托出:

  ”那些聯邦狗趁著我們專心進發之際,分散為小隊幹擾我們行進計劃,行事猥瑣吸引我們的注意。我們一開始還困惑他們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無用功,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邪惡無恥,豬狗不如!如果不是他們最後還在牽扯我們的戰力,我們又何至於現在才來!“


  這樣的話語,還有無數後勤官對著民眾講述,於是所有的悲傷、憤怒、痛苦都化作為了仇恨的火焰,直指聯邦。


  城內,賽惡與恩柏兩人凝視著城中央的那隻黑色巨掌,賽惡破天荒地擔憂問道:


  ”老爺子,你說元帥大人會不會……“


  恩柏搖了搖頭,他的眼睛已經不似過去一樣明亮,逐漸老朽的身子也無法展現往日的雄風,取而代之的是無可比擬的老辣。恩柏說打得過,那就是打得過,說不用擔心那就是不用擔心。


  賽惡稍稍安心,一拳打飛一頭不長眼的三階魔獸,沒好氣地說道:


  ”他娘的,這個大陣真是古怪,用鮮血哺育鮮血,真是惡毒又陰險!“


  恩柏歎了口氣,瞥了賽惡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不然這個招魂大陣會被列入禁書封鎖起來?“
——

  聯邦軍人通過了空間通道,身體都像是從水桶裏剛拎出來,汗透了所有的衣裳。


  白銀靠著扶手穩了穩身子,整理了一下複雜的心緒,轉身對著後麵一眾麵容慘淡心情低落的士兵大聲喊道:


  “各位,你們是否低落,覺得在下不是個玩意兒,將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看似吊兒郎當其實時刻不在思索局勢的白銀指揮官究竟想要說些什麽。


  白銀沒有等士兵們發出反饋,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是的,我也覺得我自己真他媽是個廢物。”


  然後他立刻對一旁目瞪口呆的接引人員說道:


  ”速度!我要見議長!還有,所有士兵全部聽令,回到自己原本的部隊。記住,這次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無用的,你們將成為嶄新曆史的見證者和參與者,我們不會忘記,聯邦不會忘記!“


  說罷,白銀也不多看那些流著眼淚的士兵,在接引人員的指引下朝著議會大樓行進。


  原本以為是一場硬仗,結果在白銀指揮官出神入化的指揮下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場大型戲劇。可當眾人以為這場戲劇將圓滿收場時,卻沒想到結尾是悲劇。問題究竟出在哪,或許隻有那位白銀指揮官知曉了,他們隻知道自己的戰友為了自己活下去戰死,自己除了服從命令做好自己外,什麽都做不到。


  聯邦製度裏有一條綠色通道,可以直接將訊息意見傳達到議長層麵。能用這條綠色通道的人極少,傳達的信息無外乎都關係到聯邦的命運,白銀也是其中一人。


  等到了議會大樓,白銀嫌棄那接引人走的太慢,直接拋下那人自己快步走向議長室。


  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門,沒等回應就一把推開,朝著裏麵年過半百一臉錯愕的議長徑直走去,兩手一撐桌子臉色嚴肅地說道:


  ”我們被耍了!“


  那議長迅速沉靜下來,一揮手將門關上,掏出紙與筆語氣肅穆說道:


  ”你說。“


  白銀深呼吸一口氣,將自己這些日子的情報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


  ”我們這次行動主要是兩個目的,一是確認帝國究竟能否獲取生命永恒,二是幫助那秘境之人結下一份善果。所以我通過不斷試探,同時模擬帝國反應與動向,確認他們目前為止一無所獲,甚至連生命永恒究竟在哪都不清楚。他們的確是壓勝了天地,但是世界至寶豈是壓勝天地就能輕而易舉得知所在的存在?“


  ”我們不斷的騷擾的確在一部分影響到了帝國的行進速率,同時也牽扯了他們一定的注意力,這才好讓我們那位朋友成功潛入了巨岩城。所以在我們確認完這兩點之後就準備撤退,畢竟我們本身目的就不是與他們爭搶生命永恒,隻是盡可能地收集情報罷了。“


  說著,白銀的手忍不住攥緊,他那年輕散漫的臉龐此刻卻是布滿怒容,連那沉著記錄的議長都是微微吃驚,畢竟白銀的這番怒態可以說是極為罕見,


  “我們的所作所為,就像是脫了褲子露出屁股朝著他們嘲諷,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偷偷在我們的褲襠裏塞了泡屎,就算我們辯解也沒人相信不是我們拉的。”


  議長原本還是一臉嚴肅,聽到這爛俗的比喻之後眉毛一抖,沒好氣地說道:


  “白銀議員,請注意素質。”


  白銀往後退了一步,肉眼都可看見他身體因為憤怒而在顫抖,而他接下來的話語,連那聯邦議長都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連記錄的筆都因為吃驚掉落在紙上,炸開一團墨花。
——

  黑色巨掌裏,希斯的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雖然不致命,但也足以阻礙許多行動。


  那頭怪物理應受到了比希斯更重的傷勢,畢竟它一直以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法與希斯換命,可沒想到這個空間不僅隔絕了外部的魔力,更是這個怪物的天然溫床,生命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湧入它的體內。


  於是這自損一千便成了自損一百傷敵八百,這樣消耗下去,希斯或許還真會有危險。


  外麵的人隻能聽到巨掌裏不斷傳來響聲,知道兩人還在搏鬥,可具體究竟發生了什麽卻是一無所知,甚至不清楚希斯已經有了一絲危險。畢竟這是一場屬於希斯的對戰,常人想要插手,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夠不夠分量。


  安心裏有一絲陰影掠過,小心謹慎地對曦暮說道:


  “要不要你去和軍隊裏其他人說一聲,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曦暮扭過頭,平淡地說道:

  “不用擔心,那是父親大人。”


  如果是旁人說出這種質疑希斯實力的話語,怕是曦暮已經遞出一劍。而安說出這種話語,曦暮也隻會將其怪罪於安沒有踏上習武學法的道路,無知者無罪。


  可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隻巨手很明顯透露著古怪。即便安不知曉它究竟有什麽作用,也能因為先前希斯輕而易舉擊穿粉碎一隻巨手,現在卻被困在其中這麽長時間而知曉一定發生了什麽古怪。


  希斯一直與那怪物廝殺倒還好,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最終遭殃的還是那些無辜的平民。如果因為這一點點的意外而導致第二次的生靈塗炭,安越想越覺得不安。


  有個不知名的聲音一直在搔弄他的心根,告訴他如果再不做些什麽,他所想的事情恐怕都會成為現實。


  於是他忽然對曦暮說道:


  “對了,我們還沒有找到莉莉娜!”


  曦暮身子猛地一抖,自己因為見到父親大人之後,過於激動,竟然將這麽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拋之腦後,臉龐因羞愧而漲紅叫道:

  “你怎麽現在才說!”


  她邊說著,便將視線從那隻黑色巨掌收回,朝著酒館街奔去。比起那場勝負已在曦暮心中定下的大戰,自然是尋找莉莉娜一事更為重要。


  隻不過等曦暮剛跑出幾米,就注意到身後的安並沒有跟上。她立刻回頭望去,就看見了安居然朝著與她相反的方向跑去。


  朝著那隻黑色的巨掌跑去。


  與那隻足以遮蔽天日的巨掌相比,那個瘦小的身影顯得是那麽的單薄渺小。


  曦暮的呼吸因為緊張一停,想要衝上前去將安拉回遠處。遠處的那場大戰看似有一隻巨掌包裹,可是即便隻是震出來的餘威,隻要波及到了安,對於那脆弱的身軀而言就是足以摧殘五髒的傷害。


  不過在這瞬間,似乎整個世界的時鍾都停住了一秒,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在這瞬間發生了什麽,就連那一直靜靜等待的賽惡與恩柏也是錯愕地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不敢置信的一幕。


  那隻黑色巨掌如同風幹崩裂的陶土碎成一片片,那一頭詭異的怪物拋下了眼前的死敵,徑直朝著安衝了過去。還沒等它行完那跪拜大禮,抓住機會的希斯已經投出了那一根代表著死亡的極冰螺紋魔銀長矛,還未到達就已經將那怪物凍成了冰雕,然後一矛洞穿,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流出,碎裂成了一塊塊的屍體。


  星風學院所屬的宅子裏,席美爾揉著正在打著瞌睡的雪球,那份被打碎的瓷塑已經被他打掃幹淨。他感受到了外麵的躁動,歎了口氣,沒多說什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木雅老板將手中的書往雜物堆裏一丟,半點看不下去,狠狠地用手擦了擦臉,氣急敗壞地怒罵道:“老東西,你他媽有膽子敢與大勢對抗,老子女兒還沒救出來,才不趟你這趟狗屁的渾水!”


  他看了看架子上的以個瓶子,裏麵裝著一小團肉塊。雖然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瘋狂地撞擊瓶壁,看上去已經有些萎靡,但還是帶著極其旺盛的生命力。他忽然改了主意,笑著對那團肉塊說道:


  “你那生意還做不啦?要想做的話,我有幾個想法,你聽聽?”
——

  被信徒稱為主的詭異存在已經從房間裏離開,隻留下一間空蕩蕩的屋子,似乎從未有人在裏麵居住生活過。


  這裏隻是一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樓,這間房間也沒有任何玄機。但隻要稍微明白一些內情的人都會知道,這間房間有什麽特殊。


  為什麽哈羅斯這樣一個懂得隱忍,從世家棄子一路爬到城主的存在,會因為希斯的一番話語就直接選擇拋棄理智,隻希望能夠與希斯平等地廝殺一場?

  為什麽明明軍隊駐紮、壓勝天地的情況之下,還會有這樣一隻幕後大手操縱著一切?

  為什麽在災難爆發的第一時間,軍隊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趕赴救災,而是選擇了追殺聯邦軍人走那先抓凶手道路?

  雖然希斯並沒有在巨岩城裏待多長時間,但城主哈羅斯還是十分周道地為他準備好了歇腳的地方。不奢華也不顯眼,十分低調但視野足夠開闊,符合希斯的所有喜好。


  這間屋子,屬於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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