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王八與喪家犬
第十一章
經曆了一天動蕩喧囂的風族在夜幕中複歸往日的平靜。
對於巨木橫空出世重傷白浮之事，風族上下很有默契的緘口不言。
事後，白浮獨自前往風族禁地，這無疑告訴眾人一個事實，風族如今誰說的算。至於以後是白浮還是徐浮，風族還會不會姓白就不得而知了。其實姓白也好，姓徐也好，姓張也罷，都與他們關係不大。相互之間本就沒什麽淵源，就別說什麽同仇敵愾了。
嵐石堂內，一日之間由捧星拱月的掌上明珠變成現在無依無靠的牆根野雀的風族大小姐安靜的坐在還屬於她的房間內。
先前已經有幾個風族弟子把白正的屍體抬走草草下葬。
白清淺把手放在桌上那盞橙黃枯燈的火苗上，指尖傳來劇烈的灼燒感。她似乎想適應痛苦的感覺，她不敢去想之後自己將要麵對怎樣的境遇。來的路上，她看到嵐石堂外已經有人看守，要是能把她監禁在此一輩子，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局了。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冬夜的冷風灌入房間。本就微弱的火苗更是搖曳欲熄。她放下手，沒有回頭。不用想都知道來的是何人。
“清淺，父親說了，隻要他還在風族一日你便還是以前的大小姐”推門而入又掩上門的白顯峰站在白清淺身後說道。
白清淺冷冷一笑。
“大小姐？被囚禁的籠中雀？還有比這更好的結局嗎”白清淺沒有回頭淡淡說道。
白顯峰顯然知道白清淺會這麽說，他看著燈下的已經凹凸有致的背影，摸了摸嘴唇，笑道：
“你也別太過沮喪，還有我呢”
“你？嗬~你又能做什麽。你連自己想做的事都不敢做吧”白清淺轉頭輕蔑的看著笑容消失的白顯峰。
白顯峰還是不生氣。他把手輕輕的搭上白清淺的肩膀。把臉湊到她耳朵旁：
“你父親有沒有把什麽東西交給你保管”
從未與男人如此靜距離接觸的白清淺忍受著耳朵旁男人的鼻息。惡心厭惡。￥…愛奇文學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是你那機關算盡竹籃打水的父親要問，還是你這個心比天高，金玉其表的蠢兒子想暗度陳倉偷偷據為己有？”白清淺毫不畏懼臉色陰沉目入凶光的白顯峰，直視他到。
“嗬！~”白顯峰冷笑。
搭在白清淺肩上的手，微微加重力道。
“啊~額~”。
不會武功的白清淺極力的忍著劇痛，還是不自覺的呻吟。
屋內閃爍的橙黃色微光撩人。
白顯峰向前一靠，將身子貼著白清淺已經發抖的後背。另一隻手環住白皙的脖頸，慢慢的從領口滑入那從未有人探及過的濔迤風景。
因為緊張，白清淺的汗水一下子就浸透了內衫。
溫熱潮濕的美妙感覺，讓白顯峰不由的加重手中力道，眼淚滴在他的手臂上，他並沒有因此而收手，反而更加激發了男人天生的征服欲。他變本加厲的在白清淺胸前肆意揉搓。就當他的嘴巴正要貪婪的落在白清淺白皙如玉的側臉上。
房門確很不是時候的被人推開。
白顯峰氣急敗壞的抽出手，轉身想要怒喝來人。都不用他看清來人樣貌，光憑體型就能想到是誰。
“寶叔”白顯峰趕忙低頭作揖行禮道。燃燒的欲望也好似被灌入的寒風一瞬間吹滅。
白清淺紅著眼睛整理著被白顯峰弄亂的領口。背對二人。
她不至於天真的以為這個這些年看她的眼神都讓她覺得不自然的寶叔是來救她的。
白寶笑眯眯的看著低頭不語的白顯峰。
“這麽遲了，不去照顧你受傷的老父親，跑這來作甚”白寶道。
“侄兒這就……”白顯峰頭都沒有抬就退出屋子，還很識趣的關上門。
“讓那些人離這屋子遠點，以後也不用守著了”白寶對著屋外略微提高聲音說道。
“是”屋外的白顯峰輕聲答道。
隻敢在心中冷哼一聲的傻兒子，撇了一眼屋子
裏昏暗的燈光，吩咐了下人一聲，自然不敢多留。
屋內一時間寂靜無聲。
燭滅。一隻手輕輕的撫在白清淺那一頭如水如瀑的情絲之上。
至從陳老頭把葉澤帶回鐵匠鋪，就閉門謝客。當然本就沒什麽聲音的鐵匠鋪關門幾天也不會被人注意到。
這幾日陳老頭藥鋪，山裏不停的往返，倒是比平日還要忙碌。那個從未熄滅的鐵匠爐上放著一個黃泥藥罐，陳老頭把各種山裏采的藥鋪抓的草藥每日熬了給葉澤喝，葉澤也聽話，不管濃稠刺鼻的各種液體隻要陳老頭喂到嘴邊他都一口喝光。沒出幾日便醒過來了。
除了睡覺。葉澤就是睜開眼看著窗外。也不說話。也做不別的，此時的他全身骨頭經脈都斷了，動彈不得。
冬日的陽光灑進屋子。溫暖確不刺眼。
陳老頭在床邊坐下，一手扶起葉澤，一手把一個白瓷碗湊到葉澤嘴邊。葉澤似乎心情不錯，喝光碗裏苦澀難咽的湯藥衝老頭撇了撇嘴角。
“老頭，這該不是毒藥吧”葉澤聲音依舊微弱無力。
“你都這樣了還用毒嗎”
葉澤無奈一笑。
“還不能跟我說嗎，”
“說與不說又有何異，踹著秘密又無能為力，隻會徒生煩惱而已。當年我把你帶到這出雲鎮就打算將它遠離江湖永，不在被世人提及。你平平淡淡的了此一生，等你老死之後，我自然會帶著它與你同去。”陳老頭好像一輩子都沒有一口氣說這麽話。
“等我老死？”葉澤有些無奈。
“咳，總之你記住一旦它再次現世，你將麵對的絕不是你能想象，既然終將失去，不如從未得到，”
“你也不行？”這次陳老頭能孤身一人把他帶下風族，傻子也知道陳老頭實力絕對不俗。
“我？嗬嗬，要是這次風族之事傳了出去，你我就得提前離開這裏，”
“再找個地方如狗一般活著？沒了風族，到時候火族，水族，雷族呢？躲真能躲一輩子？我如今都已經這樣了，跟死有什麽區別，我不想就這麽死的不明不白”
“你死不了，隻是這輩子想要.……修煉不了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我不想知道什麽狗屁神啊仙啊，你要守護什麽管我屁事，我隻想知道我父母是誰，你也不用救我，”葉澤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掙紮的想起身，可是除了嘶吼別的都隻是徒勞。
“葉……”陳老頭剛吐出一個字便憑空消失了。
“喂，陳老頭……陳啞巴.……喂..”葉澤衝著窗外咬牙切齒的吼叫著。
鐵匠鋪內。
陳老頭一手死死的抓住那個很不起眼的黑色木匣。警惕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先前他在屋內與葉澤說話的時候，來人已近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木匣前，被他強行隔開後，才稍稍退後兩步。
陳老頭看著這個和尚模樣的黝黑中年人，殺氣瞬間彌漫整個鐵匠鋪。
“我對你那玩意沒興趣，不用緊張”來人有些不屑的笑著說道。
陳老頭沒說話，隻是盯著和尚，腦子裏回憶著。能在這麽近的距離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若不是自己與木匣內裝著的東西有所感應，自己絕對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此等修為自己就算不相識也該有所耳聞才對。
來人正是小黑。
小黑似乎看出陳老頭所想摸了摸光頭，開口笑道：
“你藏的這麽深，在未外露氣息前我就能一眼發現匣中之物，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我若真有心要他，此時你還有這閑情分神，我對你們那裏素來不喜，世間武人為在武道一途登頂除了無數次的生死瞬間，還要有機緣，更是需要不懈的努力，你們倒好，借助外力旁門左道就能攀升境界，別說那狗屁的有違天道，對那些辛辛苦苦修煉的武人有愧與否？各道有各道之理，你們有你們的理也行，躲躲藏藏得了便宜還占著茅坑不拉屎，可恥。”小黑環視一周也沒發現能坐的地方，幹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聽了小黑的話，陳老頭還是沒說話，隻是慢慢的鬆開抓緊木匣的手。他大致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能一眼發現匣中之物的，與境界高低無關，除了他們一族能天然感應外，當今世間就隻有擁有那珠子守護人間大道百年的他了。
“前輩，是晚輩唐突了”陳老頭行禮說道。
“哼~少來這套，你個遭老頭也不知羞，叫誰前輩呢，你瞅瞅咱倆誰更像前輩”小黑氣道。
陳老頭疑惑的看著這位人間真佛，沒有接茬。
“你也別跟我套近乎，別看你年紀大，本事不一定有我大的，那小子父親要是還活著老夫可能……貧僧可能還會與之交流一二，你嘛……不過喪家犬而已……”
一把年紀被人叫做喪家犬，陳老頭沒有絲毫生氣，一來他說的沒錯，那所在一族除了他都已經在那場大戰之中消亡。自己如今也如老狗般躲在這出雲小鎮，二來他也確實有資格這麽喊自己。
看到陳老頭沒有生氣，小黑也沒有繼續挑釁，丟下一句話：
“看好你那破箱子，省的人家進了拿走了你還躲在屋子裏曬太陽。看來本事確實不大。我去看看那小子，你給我去買點燒雞燒鴨，酒嘛……隨便準備個三無斤就行了”
說完還沒等陳老頭白眼，就進屋了。
“哎呦，你小子又挨揍了？”小黑笑嘻嘻的看著床上躺著的葉澤說道。
“你怎麽來了”葉澤詫異的看著小黑。
“什麽東西這麽臭，那小子給你喝的？”小黑嗅了嗅鼻子，很是嫌棄的用兩隻手指捏起那個裝藥的白瓷碗說道。
“小黑，你.……”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葉澤以往的認識完全的崩塌了。連陳老頭都可能是那遠世的高手，自己認識這麽多年一直奇奇怪怪深不可測的小黑要說自己是神仙，葉澤都不會吃驚太多。
“咳，近墨者黑啊，跟著他你也一輩子莫得大出息，給人揍成這樣也隻能躲起來裝孫子”
“也不能怪陳老頭，要不是我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會給人做了替死鬼，咳！~你說的沒錯，麽得出息”葉澤看著窗外漸漸刺眼的陽光自嘲道。
“行了，那老頭大本事沒有，幫你撿回半條命倒是馬馬虎虎夠用，你再不給我弄野果來，我真要餓死在山裏了”
“咳”葉澤歎氣一聲苦笑不語。
“我走了，下次到我那去，再說。這裏又臭又悶，比我那差遠了”小黑一邊嘀咕一邊往外走。
“小黑”葉澤喊道。
一隻腳已經邁到門外的小黑停住。
“謝謝，你能來看我”葉澤衝著小黑的背影說道。
小黑沒說話關門離去。
“你小子這會就謝我，該不會也惦記著我那寶貝吧，臭小子，真便宜你了，咳！麽得辦法，佛眼神不好啊……阿彌陀佛！~”
小黑看著陳老頭還在鐵匠鋪站著，立馬雙手附後，仰頭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前輩”
“都說了別叫前輩，幹嘛，有屁快放，”
“你真的要.……你這麽做自然有你高深的道理，我不懂，可是對他未必就是好事，前輩想清楚了”
“你……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惦記它的人有多少，你還不樂意要？就你木匣那玩意還成天躲在這鐵匠鋪神秘兮兮的，信不信我放個屁就給你拆了”
“你讓我有屁就放，你自己怎麽還放了”陳老頭小聲嘀咕道。
“三日後帶他上山，喂他那些汙濁之物隻會髒了我的寶貝，我本事比你大的多，”說完小黑便消失不見。
“老王八”陳老頭衝著天上微微一笑。
砰~！
鐵匠鋪的木門瞬間粉碎。
陳老頭無奈摸了摸頭。這大冷天的，難不成晚上要跟那小子擠一張床，屋子裏那臭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