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皇室之危
第397章 皇室之危
韓厚淳講述著他打聽到的消息,其實說起來,這些在皇都也不是什麼秘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來皇都尋找自家高手的勢力,也不是一家兩家,多少會鬧出點動靜。
當初越皇將大越國境內諸多通神境強者召集起來,似乎是為了闖西北沙丘之地的秘境。
只不過後來,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麼多年過去了,每當其餘勢力來尋人,整個皇室都諱莫如深。
只有事情鬧大了,越皇才會出面,以一句「正在合力闖秘境」安撫來人。
不過詭異的是,這些來尋人的人,皆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遇到或大或小的麻煩,有的失蹤,有的在返程的路上被盜匪伏殺。
久而久之,所有人察覺都到了什麼,不敢再吱聲。
而且被徵召的,也都是各方勢力內的長老、掌門,實力強橫,雖不知行蹤,但生息玉牌上的印記卻還在。
這算是寬慰的點,也是各方勢力投鼠忌器之所在。
當然,也有對越皇的話,表示相信的。
一些秘境危險重重,花個幾年時間都闖不下來也正常。
「所以,這個秘境是虛構的?」
越皇徵召疆域內頂尖強者,共同征伐秘境,這很正常,但讓楊易存疑的是,這件事本身搞得十分神秘。
而且皇室對待來尋人的各方勢力,態度也值得深思。
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個秘境,越皇徵召這麼多位通神境強者,另有目的!
韓厚淳苦笑,壓低聲音道:「這事不好說,也沒人敢問了,楊師弟,勸你也不要追查太深,以免重蹈覆轍……」
給楊易的茶杯里重新泡上水。
他話的意思很明顯,這事不管背後的隱情是什麼,都牽扯著皇家,而皇家的態度是讓你不要過問太深。
如果執意如此,那很可能招致殺身之禍。
「多謝韓師兄了,今日之事,你知我知。」
楊易抱拳,他本來還想繼續追問下去,但見韓厚淳為難的樣子,也就算了。
人各有志,韓厚淳現在在天子腳下做著營生,不願生事也正常。
剩下的,楊易打算自己處理。
留著繼續敘舊了一番,等到了傍晚,他從館子里離開。
打聽過後,調轉腳步,前往十四王爺府。
剛入府牆,一道人影擋在了楊易身前,來人見到楊易,也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恭敬行禮道:「原來是楊公子。」
正是當初跟隨在公輸衍身邊的名為有靜的女兵。
楊易現在雖說和當初想必,容貌有了一定的變化,但對於楊易的氣息,有靜再熟悉不過,這種壓制感是獨一無二的。
「有靜夫人,王爺在么?」楊易笑意盈盈地詢問道。
「王爺此刻正在會客,楊公子隨我來罷。」有靜為楊易引路,進入到布置清雅的府內。
一路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讓有靜感到詫異的是,楊易如今的氣勢,似乎又增強了許多……
「楊公子,你在這稍等片刻,我去通知王爺。」
來到一處會客廳內,有靜讓下人奉上茶水,隨後抱拳離去。
楊易靜坐著等待,剛才一路看來,王府的環境雖說清幽雅緻,但換言之,就顯得沒多少生氣了。
略作感應便可知道,整個王府,沒幾位護衛高手,就連下人的數量,似乎也就和楊家相差不多。
果然,在眾多皇子中,公輸衍並不算得寵的那一個。
楊易品著茶,耐心等待。
這茶水倒有幾分講究,口入回津,能疏通蘊養體內經絡。
忽然,一道暴喝聲傳來,隨後,便是一陣打鬥。
這在安靜的王府很刺耳。
楊易心念一動,也是迅速過去一探究竟。
一處庭院中,有靜正在和一名血衣男子交手,但過了幾招,就落了下風。
胸口衣襟處有多道血手印記。
「有靜,念你也算有情有義,到這個時候了還護著這個廢物,如果你肯投入我的麾下,本王不是不能放過他。」
旁邊,兩個黑衣侍衛的護持下,一名唇紅齒白的紫衣男子笑著說道。
有靜咬牙,沒有回應,持雙劍再度沖將上去,但再一次被血衣男子擋下,血手掌影格開了雙劍的鋒芒,最後一腳將其踹飛。
籠罩王府的陣法這個時候自行運轉起來,有靜的身體撞在了陣法上,發出沉重的悶聲,吐出一口血來。
一名白衣男子迅速過去察看有靜的傷勢,同時身後的護衛拔劍,擋住血衣男子。
血衣男子見到這些蝦兵蟹將,實力最強者也不過搬山境,不由大笑起來,連出手的興趣都沒。
半念通天境的有靜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又如何看得上這些人?
紫衣男子上前,這些護衛便是收縮陣型推開,他暢快笑道:「十四弟,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苦苦支撐,早點交出飛星玉,對你我都好。」
「公輸雍,除非你殺了我!」
白衣男子檢查了有靜的傷勢,回頭怒道,眼中充滿血絲。
「若不是父皇有令,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你這個廢物么?」
被叫做公輸雍的紫衣男子臉色陰沉了下來。
「三王爺,越皇雖然有說你們兄弟之間不得相殘,但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限制。不如就將其擄走,關到我血手幫的血池中泡上幾天,別說這位十四王爺是通竅境,就是通天境的高手丟進去,也得脫層皮出來。」
說話的是血衣男子,他是皇都三大幫派之一,血手幫的副幫主,袁卓。
實力在全念通天境層次,一門沾花血手印,凶名赫赫。
一聽到血手幫的血池,公輸衍的臉色也是蒼白了幾分,顯然,那是個極其可怕的去處。
「十四王爺,好久不見了。」
就在氣氛緊張到極點時,楊易的身形突然出現,對著公輸衍抱拳笑道。
袁卓一怔,旋即眉頭緊皺,楊易出現的位置距離他不過十步之遙,而在楊易現身之前,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腳步不由向後退了兩步。
公輸雍也是察覺到這一點,面帶疑雲。
他自忖對公輸衍這邊的戰力摸排得清楚,從未見過楊易這號人物。
對於楊易的出現,公輸衍同樣大感震驚,起身寒暄兩句,不過很快就被眼下的境遇打回原形,笑容慘淡。
「楊兄來得實在不巧,讓你見笑話了。」
不僅是因為眼下的窘境,現如今的公輸衍,氣色比起當初在遺迹內更差一些,人也憔悴瘦削了下去。
「看起來,對面也是一位王爺啊,這鬧得是哪出?手足相殘?」
楊易看向對面的公輸雍。
他雖然知道皇子們之間互相競爭的關係,但沒想到事情竟發展到了這一步,這裡可是在皇城腳下。
「說來,話長……」
公輸衍滿臉愁苦,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這時有靜勉力站了起來,向楊易抱拳道:「楊公子,對方有備而來,請來了血手幫的通天境高手,袁卓,想逼迫王爺就範……有靜自知不是袁卓對手,但也會儘力攔下,若楊公子能這時護持王爺離開,這份恩情,有靜沒齒不忘。」
她頂著一身傷,再度站在了兩人身前。
有靜雖說是半念通天境的修為,但根基並不穩,和袁卓相比,實力差太多。
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楊易思忖,他來找公輸衍,也是希望通過對方,更了解皇家的一些事。
而眼下,正是建立交情的時候。
不過刨除這一點,楊易本願上也不會袖手旁觀。
「有靜夫人,這裡還是交給我吧。」
「我與王爺,談不上多深的感情,但也算共過患難,稱一句朋友是不為過的。」
楊易笑了笑,緩步上前,直面公輸雍和袁卓。
對面幾人見到楊易的氣勢,都是有些拿捏不準,最終還是公輸雍站出來,沉聲道:「朋友,你並非十四王府之人,這是我們皇家的家務事,還望你不要插手。」
嘭!
他話音未落,楊易便是伸出一根手指,彈射出一道電弧。
這道電弧纖細如絲,卻非常迅猛從他臉頰邊劃過,打中了後方的袁卓。
袁卓是全念通天境的實力,哪怕是在這皇都,也屬於頂尖強者的那一批,但就連這一道纖小的電弧都是接不住。
被一擊擊退,血手之上被洞穿出一個血窟窿,劇痛無比。
袁卓面色劇變,強忍著疼痛望著楊易,明明看著十分年輕,但實力卻……
公輸雍同樣怔在了原地,他的臉頰已經被那道電弧划傷,護體勁力形同虛設。
如果楊易這招,不是沖著後面的袁卓,而是沖著他,公輸雍無法想象。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生死威脅,即便是皇家中的絕世高手,都未曾給他這種壓迫。
「怎麼,你還不願走么?下一發,我可不會打偏了。」
楊易的手指上閃爍著紫色的電蛇。
眼前這些人,實力最強的是袁卓,如果楊易要動手,可以很輕易地將這些人滅殺在這。
但沒必要,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公輸雍在原地掙扎許久,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真不想前功盡棄,但考慮楊易的威脅,他最終還是退縮了。
「十四弟,今日算你運氣好,有貴人相助,不過明日的燈會,你可要如期參加啊。」
眼神毒怨地掃過公輸衍和楊易,冷哼一聲,隨後帶人離去。
王府再度安靜了下來。
「他們暫時不敢回來,有靜夫人,你快些療傷吧。」楊易回身道。
「楊兄,你。」
公輸衍不敢置信於楊易的實力,雖說當初在遺迹中,楊易的實力就已經媲美全念通天境,但絕不可能像如今,僅僅是隨手一招,就逼退了袁卓。
「王爺,能和我講講,到底出了什麼事么?就算要競爭,這皇城腳下的,對方未免也太張狂了。」楊易詢問道。
公輸衍神色複雜,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他讓有靜回去療傷,自己則引著楊易回到會客廳。
直到現在,他坐在會客廳內,依然如墜夢裡,就好似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哎,這一切還得從崖州那邊的動蕩說起,去年,我父皇率軍親征,卻不幸受傷,自那之後,我的這些兄弟姐妹就開始活泛起來了。」
「崖州那邊的事,我倒是有所聽聞,但沒想到就連越皇也……敢問越皇是何境界?」楊易詫異問道。
「我父皇渡過一次造化天劫,但失敗了,體內氣海的輿數不足。」
公輸衍沒有隱瞞,這事早就在皇城傳開了,不是秘密。
楊易點點頭,想要沐浴造化,也並非這麼輕鬆,需根基紮實,有的人通過秘法或者丹藥強行突破到這一步,很容易就會被造化天劫打回原形。
公輸衍口中的輿數,他從一些書籍上見到過這種說法,形容的是勁力氣旋的規模。
勁力是武者的根基,就連念力,也是融入其中,所以這一塊,常常會被用來評判一名武者強弱。
通常而言,全念通神境強者體內氣海的輿數在九輿左右,而這也被定義為有不小的概率,能闖過造化天劫。
而低於九輿,渡造化天劫時,就會出現氣海前後無以為繼的窘境。
當然,這不過是一部分人的叫法,不是真正的境界區別。
對於楊易而言,這是不適用的,他也沒這方面的煩惱,因為他的體內,已經有部分氣旋,轉化成純凈的念海了。
「其實,父皇的傷,也並非這一次之功。大越國這些年,災害不斷,西北的沙丘之地有莽荒大妖出沒,而東南諸州,東萊宮虎視眈眈……到如今崖州這邊出現魔軍,父皇他早就身心俱疲啦!」公輸衍慘笑道。
「莽荒大妖……」
楊易記得,賴兆就來自那所謂的沙丘之地。
這麼說,而當初霍亂整個白沙城的怪異母獸,也是莽荒大妖的一種?
「說起那西北境,王爺可是知道我來自青州棲霞宗?實不相瞞,我這次來皇城,也是受宗門長老之託,來探尋宗主的下落。我家宗主大概在八九年前受到越皇徵召,自那之後,便信訊全無……」
楊易說話的時候,同時也在觀察公輸衍的表情變化。
從那稍縱即逝的閃爍目光中,他確信了,公輸衍應該知道些什麼!
「楊兄,不是我不願說,實在是……」公輸衍為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