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如花的年紀，卻毀了一生
司空流月連忙用手抹了一下眼睛，還故意搖了搖頭，“沒事，隻是剛才進來的時候起了一陣冷風，風沙迷了眼睛，有點難受罷了！
“真的？”慕離顯然不大相信。
司空流月強顏歡笑，聲音卻有些哽咽，“當然是真的，不然公子以為呢？”
慕離垂眸，沒有再繼續追問，隻道，“那要不要傳召太醫給你瞧一瞧？若是傷了眼睛，可不是小事。”
“不用，公子……這湯快要涼了，你還是趕緊喝吧！”
慕離點頭，低頭淺嚐了一口，司空流月連忙追問，“公子，味道如何？”
“味道甚好！”慕離抿唇，似是在仔細品味其中的滋味。
“公子若喜歡，那就多喝點吧！也許……這是公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品嚐流月的手藝了。”
慕離一怔，抬眸瞧向她，“此話是何意？”
“公子，流月要走了，此去之後，不知還能否與公子再見。”
“走？”慕離擰眉，心中竟有些莫名失落，“南詔已經沒有你的家了，你要去哪？”
“我……”
司空流月頓住，複又垂下了眼眸，思索了好一會才重新抬頭望向他。
“我也不知道，不過天涯海角總有我的容身之處，況且當初跟著公子來，本就是為了周遊列國，如今算是去完成心願吧！”
“既然還沒有目標，為何急著走？這南宮我都還來不及帶你看看。”
司空流月眸中泛起一層稀薄的霧氣，“那又如何？這南宮終究不是流月的家，無論待多久，終究還是得離開不是？”
說完這話，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慕離，想看到他的表情變化。奈何，慕離始終低垂著眉眼，所以她看不真切。
此時，慕裏的手驀地收緊，緊緊揪著被褥，卻並未言語。
司空流月見狀，繼續道，“而且……”
說到這，她故意頓住，將臉偏到一側，像是在極力隱藏什麽？
“而且什麽？”慕離小心翼翼的問。
“而且……”司空流月忍了一會，終於哽咽出聲，“流月雖然不舍，但也不得不走了！”
“為何說是不得不走？”慕離追問，看著司空流月偏到一側的臉，繼續道，“流月，你看著我說。”
司空流月這才回過頭，竟已是滿臉淚水，“公子，你就別問了，總之流月也有苦衷。”
說完，她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勉強扯起一抹笑，“公子，以後要多保重啊！”
慕離深深的歎了口氣，也不好勉強，“既然這是你的心意，那我隻能尊重你的決定。”
司空流月聞言，心中一酸，垂下眼眸沒再說什麽，一直默默的看著慕離將羹湯喝完，之後才離開。
她走後，慕離抬手緩緩撫上心口的位置，那裏竟沒來由的又痛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是因為突然知道司空流月要走，他的心裏舍不得？
可他的腦子卻不認同，總感覺自己有些自相矛盾，另他心煩。
後來，他又召來了南宮羽，梅花園中新茶初沸，他卻沒有品茶的心情，看著飄落的花辮發怔。
“公子，休息了這麽久，你的心痛之症可感覺好些？”
慕離點了點頭，“這不是我召你來的原因。”
“那公子何事喚我？”南宮羽喝了一杯熱茶，身子忽而暖了許多。
慕離一邊品茶一邊問。“司空流月要走了，你知道嗎？”
南宮羽聞言，不由一怔，隨之而來的是雀躍歡喜，並還夾雜著不可置信。
“她……要走？”
他問的同時，心裏還在嘀咕司空流月要走的原因，難不成他被自己之前的警告嚇到？
不……不可能！
她先前還得意洋洋挑釁自己，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要知道這女人費盡心機想留在公子身邊，又怎麽會輕易離開。
而且，她剛知道公子心裏有她，就更沒有理由離開了！
她心裏到底在盤算些什麽？
就在他沉思間，忽而聽到慕離的回應，“嗯，她剛才已經向我辭行了！”
南宮羽緊擰的眉心忽而散開，“公子，既然她要走，就讓她走吧！”
豈料慕離不但沒有同意，反而瞧向他，“因為阿雪的原因，你對她偏見極深，你確定沒有私下為難她？”
麵對慕離眼中的質疑，南宮羽擺出一副無辜模樣，“公子，冤枉啊！屬下除了平時跟她鬥嘴置氣以外，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麽。何況……她那麽刁蠻任性，又豈會怕屬下？
慕離垂眸，陷入沉思之中，“不是你，那她說的非走不可的理由是什麽？”
“公子，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本就沒人看得透，況且人各有誌，你也別多想了！”
就在二人談話間，不遠處的長廊中，兩名浣衣局的女正端著待洗的衣物走過。
二人邊走邊聊，“唉，你聽說了嗎？司空流月要走了，君上居然至今都還沒有下旨冊封她為妃，估計君上根本看不上她。”
“是啊，所以現在宮裏閑言碎語非常多，都在說她不知羞恥，故意用這種方法勾引君上。”
“嗯，我也聽說了，還有更難聽的呢？說她一個姑娘家，居然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君上若是不要她，以後就沒有男人敢要她了！估計下半輩子，隻能去寺廟當尼姑，了此殘生了！”
“唉，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好，原本如花一樣的年紀，卻因為這事毀了一生，不知道她此刻心裏可曾後悔過？”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啊！自己做出來的事，就算打破了牙，也要豁著血一起吞下去！”
“這樣的事，本就是姑娘家的大忌，如今的她唯有自求多福了！”
兩名宮女說的太認真，全然沒有發現庭院中梅花樹下品茶的慕離二人。
而慕離，卻將她們的談話，一字不落的全聽了進去。
宮女說著說著，已經走遠了！她們聲音，也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慕離這才收回心神，目光複雜的瞧向南宮羽，神色凝重地問。
“我病發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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