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仙君與小狐妖5

  聽見來自於身後的動靜,地上那女孩倏地扭過了頭。頭上的兩隻狐耳微微抖了下,如瀑的青絲半遮半掩著一張雪白妖媚的臉龐,雙眼下泛著兩抹薄薄的紅意,望了過來。

  桃花帶露泛,立在月明裡。

  她身上披著的是男子的外袍,本該足夠寬鬆。之所以會窘迫地露出了一隻腳,是因為此刻在衣裳下的異狀——她的臀後有活物隆起,不難看出,是數條蓬鬆的狐狸尾巴。

  「……」

  屋檐的水珠連點成線,滴答地砸落。桓行素僵立著,倏然反應過來,立即就垂下了眼,非禮勿視。心臟卻不知為何,彷彿隱隱地跳快了數分。

  縱然閉上雙眼,目中所視為一片漆黑。可剛才驚鴻一瞥的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卻彷彿成了魔魘,進了眼,潛入了心。

  午夜夢回時,再難消去影子。

  「道長,我……」

  桓行素背過身,面向著牆壁,不再看她。清冷的聲線彷彿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緊繃:「你先將衣服穿好再說。」

  「哦。」俞鹿垂下頭,鼓腮,將衣服下擺使勁地往下扯了扯,心裡頭也有些懊惱。

  根據她對自己的了解,至少,還得多休養個五六天,她才能化人。如今這事兒提前發生了,很有可能是因為她下午時在溪邊被那張黃符打到了,受了影響。

  在妖力失控的那一瞬,俞鹿是懵的。彷彿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就從一隻小紅狐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伏趴在塌上、渾身赤|裸的少女——還是狐耳和狐尾都收不起來的半人半妖狀態。

  是的,妖怪在化人時是沒有衣裳的。

  他們的本體是獸類,在原形狀態下,不過是回歸最自然的本初而已,因此,衣不遮體也不會覺得羞恥。但化作人形就不同了,否則就是輕浮的登徒浪子了。

  不巧,由於預計的化形時機沒有那麼早到來,俞鹿還優哉游哉的,根本還沒跟桓行素開口提出要去買姑娘的衣服,以備不時之需。

  因此,在原地傻眼了片刻后,俞鹿顫巍巍地下了地,決定借用桓行素的衣服,臨時搭救一下。

  桓行素的年紀雖然不大,看起來未及弱冠。可他身姿高挑,頎長而不瘦弱。衣衫自然是不合她的身的。肩線垂落了很多,袖子要挽上兩折,領口也開得大。唯獨蓋不住雙足,因為衣擺都被她屁股後面的九條尾巴撐起來了。

  俞鹿咬唇,懊惱地試了幾次,都收不回尾巴。本來狀態就不好,還強行調動妖力,被黃符打中的那條腿忽然就發軟了一下,沒站穩,啪地坐倒在地。袖子一不小心將桌上的燭台給掃翻了。

  燭台滾到了桌底。燈芯輕輕「撲」一聲熄滅了,溢出了一縷青煙。

  這才有了桓行素剛進門時撞見的那一幕。

  ……

  空氣很安靜,依稀能聽見後方傳來輕微的衣物摩擦聲,和她微微急促的呼吸。

  桓行素默念清心咒,復又睜目時,方才那種微微起了波瀾的心緒,已經消失不見了。他輕輕地無聲地吐了口氣,望著窗外不知何時重新浮出的銀色月光,

  等俞鹿說自己好了,他才轉過了身。先去拾起了地上的燭台,重新點上火。面容已恢復了平日的沉靜,籠罩在跳躍的火光中,窺不出喜怒,一直沒有說話。

  屋內的陰森都被暖融融的燭光碟機散了。凌亂的被鋪、半開半合的衣櫃門、還有已經乖乖地坐到椅上的妙曼少女,都一覽無遺。

  俞鹿正在苦惱地跟衣擺做鬥爭,想將狐尾巴藏起來。忽然,聽見了桓行素的問話:「剛才怎麼會坐在地上?」

  桓行素將燭台置回了原位,如墨的雙眸掃向了她。

  俞鹿停下了拽衣服的動作,抱膝成了嬌嬌小小的一團,覷著他的臉色,將前因後果和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經過就是這樣了。其實,我下午被黃符打中時,後腿有點熱熱的感覺了,但是很輕微,就沒有告訴你。我哪裡知道後勁會這麼大嘛。」

  桓行素漸漸擰眉,神色變得有些嚴肅,示意她遞出手來。

  俞鹿老老實實地照做了,遞出右手。同時,將左手肘支在了膝蓋上,臉頰壓在小臂處,眼巴巴地瞅著他。

  那套衣衫套在她身上,彷彿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袖子折過了兩折,還是太過寬大了,順著小臂,往下滑落,懶懶地堆在了手肘處,層層疊疊。

  少女手臂的肌膚,常年不見陽光,嬌嫩得彷彿一塊無暇的凝脂玉。關節處還泛著粉色。

  桓行素令自己不去注意那處,二指搭在了她的腕上,凝神微探,隨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凡間道士的流派千奇百怪。這小狐妖懵懵懂懂的,察覺不了黃符的後勁,對異常感受視而不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若是他當時能多問幾句的話……

  正屏息靜氣時,忽然聽見她嬌嬌細細的嗓音響起:「道長,你是不是不高興呀?」

  桓行素怔了一下:「為什麼這樣問?」

  「我總覺得你心情不好。」俞鹿鼓腮,有點兒氣怯:「你是不是不喜歡看見半人半妖的樣子,覺得這樣很奇怪,很醜?」

  聽她說這樣說自己,桓行素蹙眉,肅然道:「絕無此事。」

  見她愣住了,桓行素緩了下神色,溫和地說:「不要胡思亂想、妄自菲薄。你這個模樣也很好。」

  少年一雙眼,在平日里總泛著冷碧色。此刻在暗光下,卻彷彿盈了一泓溫潤皎潔、令人心神搖曳的光。

  俞鹿的兩隻狐耳莫名有些發癢,抖了抖,軟聲支吾了一句:「唔,嗯。」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母妃和狐族的姐姐都教她要儘快收束野性,尤其不可在仙族、凡人的面前露出原形。皆因妖怪多為走獸所化,走到哪裡都不受歡迎。半妖半人的模樣更是怪譎。仙族見了會輕蔑,凡人見了會驚懼厭惡,乃至對他們喊打喊殺。

  但其實,妖怪在特別疲憊、或是情緒激動,又或是特別放鬆的時候,都有可能蹦出原形的部分特徵。

  之前,俞鹿喝醉了酒,窩在樹上睡覺時,便是因為睡得太舒服了,才露出了狐尾巴。

  雖說她此時是因為妖力淆亂,才控制不住自己,不得不維持半人半狐的模樣。但是,如果有得選擇,露出一點妖怪特徵,就相比釋放天性,會讓她更自在。

  桓行素是第一個說她這個樣子「也很好」的凡人。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有眼光!

  俞鹿內心一掃陰霾,美滋滋地心想。

  桓行素不知她又在想入非非,拐到「饞他身子」這件事上了,依然在說正事:「沒有什麼大礙。應該是那張黃符令你的妖力產生了波動。雖然能提早化人,但是這人形不能穩定,甚至會出現像如今這樣,化人後無法自控外觀的情況。」桓行素收回了手,目光在她的狐耳上停了停,面色如常地繼續說:「一段時日後,就能恢復正常。」

  俞鹿點頭。

  忽然冒出了一個有些竊喜的念頭——本來,看桓行素的意思,他是打算在她恢復人形后就送走她的。現在因那張黃符,她又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多他一段時間,豈不是又一次因禍得福了?

  二人說完正事,才記起了吃飯的問題。

  桓行素將帶回來的油紙袋放到了桌子上,笑了笑:「你的雞腿。」

  俞鹿早就餓了,聞到雞腿味,雙眼乍然放光。

  正欲跳下地,可她低頭,遲疑了下,又將腿縮了回去。不等她開口,桓行素已走了過來,沒說什麼,將一雙乾淨的鞋子放到了她的跟前,似是早已洞察到她的尷尬。

  俞鹿心裡一動。

  桓行素甚少在言語上噓寒問暖,但是,連日以來,她越發能感覺到他的細心。

  她道謝后,穿上鞋子,來到桌旁,高興地撕開了油紙袋。三兩下風捲殘雲吃飽后,俞鹿抬頭,才發現桓行素進出了幾回,將他平時要用的書、筆墨都搬了出去。擦了擦嘴,疑惑地問:「道長?你在做什麼?」

  桓行素對她微一點頭,沉穩地說:「從今夜開始,你就在這個房間休息。我去旁邊的屋子睡。」

  「為什麼?我可以變回狐狸和你一起睡的呀。我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桓行素看著她,態度溫和,但似乎沒有改變心意之象:「這是兩碼事。從前你是迫不得已,只能以狐形見人。如今既然已經恢復了人形,便不要胡鬧了。」

  俞鹿不幹了,噔噔噔地跑到了他的面前,纏住了他的臂彎,緊貼上來,可憐巴巴地說:「可是,今天晚上可能還會下雨的呀。你不在,我要是害怕的話,該怎麼辦?」

  桓行素的呼吸微定了下。

  在她還是狐狸形態的時候,甚至還鑽進過他的外衣里,盤成一團,貼著他的心口睡覺。比現在的姿態要親密多了。但狐形時他不會多想。換作一個少女靠上來,是完全不一樣的。

  想到了她在打雷時哭著躲進衣櫃的樣子,桓行素有了一點兒心軟。不過,有些事情是底線,絕不可觸犯,便耐心安撫她:「若是真的下起了大雨,我不會對你置之不理的。今夜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買衣裳。」

  說完,就不理會俞鹿哀怨的表情,給她關上了門,抽身離去了。

  這個院子共有三個房間。正中的這間房,格局最好,也最為開陽。因為一直有人居住,打掃得十分乾淨,沒有半天塵封的氣息。

  俞鹿有些泄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去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往外看。

  到了亥時中,隔壁的房間果然如平常一樣熄了燈。桓行素真的不管她,自己休息了。

  俞鹿倒回了床上,踢掉了鞋子,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望著頭頂的橫樑,聽著耳邊滴滴答答的雨聲,心道或許等會兒雨勢就會加大了。

  不知不覺中,還沒等來大雨,她就先自己睡著了。

  一夜安然。翌日,天邊泛出晨光時,下了一整晚的小雨停了。天空放晴,放眼望去,是一片高遠淡薄的藍。

  桓行素履行了昨日的承諾,和俞鹿一起出門了。

  睡了一覺,俞鹿今早的精神好了一些,終於將狐耳和尾巴都收進身體里了。

  不過,這一趟他們要進人類的小鎮里買衣服,總不能穿著單層寬大的男子衣裳、明顯不合腳的男靴走在大街上。更重要的是,萬一俞鹿在半路又控制不住,露出了狐耳和尾巴,定然會引發騷動。

  所以,她這一次故技重施,變成了小狐狸,藏在了桓行素的包袱里。這回還在上面戳出了兩個小洞看外面的風景。

  這個小鎮,他們已經來過數回。成衣鋪子並不多,桓行素步入其中一間時,裡頭只站了零星幾個姑娘客人。

  這滿是胭脂水粉、衣裳軟鞋的鋪子中,突然走進了一個氣質冷峻的少年,四周的小姑娘佯裝在挑選,實則都在偷偷用餘光看他。一個大男人獨自來逛這樣的鋪子,可是很少見的。

  老闆娘正忙著,一轉頭就看見了他,眼睛一亮,熱情地迎上來,笑眯眯地說道:「小道長,您想買些什麼?是要挑姑娘的衣裙吧,您說個歲數和胖瘦,我這兒包羅萬有。」

  桓行素遲疑了一下,簡要地描述:「碧玉之齡,身形纖瘦,至我心口高。」

  「好嘞。有喜歡的顏色或者是圖案嗎?」

  這個在出發之前俞鹿就說了,桓行素答上后,老闆娘去取了一些衣料給他看,並排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從質感對比出它們價錢、級別的不同。

  桓行素並不差錢,而且,他自用的衣料也是頂好的,眼光自然不低,選中的都是這裡最好的幾款。

  老闆娘進賬了一大筆,心情大好。啪啪地打完算盤,將衣裳、鞋物還有帽子都仔細包好,遞給桓行素時,笑容滿面地說:「來,打包好了。小道長,保管您家夫人看了會喜歡。」

  桓行素倏地抬目。

  包袱里,那一直趴在小洞處往外偷看的小狐狸忽然靜止了下,緊接著,有些激動地扒拉起了布面。

  老闆娘是個爽朗潑辣的女人,將算盤往桌上一放,笑道:「我開了鋪子這麼多年,您這樣的客人可謂是鳳毛麟角,長得俊,出手大方,看出來對夫人也是忒好的。不像那些既沒本事,對自家媳婦也摳摳搜搜的男人,真是不像話!」

  桓行素:「……」

  就在這時,後方有人喊老闆娘過去,她響亮地應了一聲,就轉身幹活去了。

  專門追上去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解釋,似乎也沒必要。

  桓行素斂目,最終選擇了算數,提起東西,踏出了鋪子。

  往日,每逢下山,俞鹿不玩夠本是不願意那麼早回去的。但是,剛剛買了新衣服,她滿心都想回去試穿,便在包袱里小聲撒嬌,催促桓行素回去。

  在快要踏出鎮子的石門時,一個小販推著一大車新鮮的橘子與他們擦肩而過。

  深秋,橘子正當季節。一個個都圓滾滾的,飽滿豐碩,堆成了金橙色的小山。光是聞到味道,都能想象出果肉有多香甜。俞鹿饞嘴了,就扒拉了一下包袱,小心地探出了一顆腦袋,嬌滴滴地說:「道長,不如我們買點橘子回去吃吧。」

  桓行素順著她視線看去,道了聲「好」。

  ……

  回到擎山的居所,俞鹿就興沖沖地跑進房間,將新買的衣服都試穿了一遍。果然都很合身。最後她挑了最喜歡的一條換上,就溜到了院子里靠右的那個屋子裡去了。

  自從她變成了人以後,桓行素遷居到了左邊的房間。右邊的屋子在打掃后,就成了公共區域,也就是俗稱的客廳。

  桓行素正將一個個地從袋子里取出,放到桌子上。

  聽見了輕快的腳步聲,他偏頭,便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一蹦一跳地跑了進來,仿若一縷芬芳的春煙吹了進來,天真嬌憨,令四周都明媚起來了:「道長,我好啦!我們來吃橘子吧。」

  桓行素微微一笑,遞給了她一個橘子。

  這屋子久無人住,現下大開著門窗在通風,空氣舒朗。

  由於椅子不夠,他們誰也沒坐,就站在桌子前,各自掰開了一個橘子。

  俞鹿不喜酸味,剝開了橘子皮,也不急著吃。捧著果肉瓣,看見桓行素吃了進去,才好奇地問:「道長,怎麼樣,甜不甜?」

  食不言,寢不語。桓行素並未立刻回答,先將口中果肉吞下,才肯定道:「很甜。」

  俞鹿這才放心地開吃。果然,一咬下去,充沛甜蜜的汁水就在舌尖上流淌開來。這個季節的橘子就是最好吃的。

  周遭很安靜,俞鹿剝開了兩顆橘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桓行素的側臉。

  說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到桓行素當著她的面吃東西呢。他這麼年輕,道行未免也太高了吧……

  漸漸地,她目光落下,忽然浮出了一個頗為大膽的念頭,有點兒躍躍欲試。

  ……要不要做呢?

  橘子快吃完了。這樣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錯過了這回,下次要找到同樣的借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不管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的貝齒輕輕地咬了咬下唇,不著痕迹地靠近了一點兒:「道長。」

  桓行素沒看她,和煦而隨意地應了一聲:「嗯?」

  「你能不能把頭低下來一點?」

  桓行素微一挑眉。頓了下,還是將頭稍微偏過來了一下。

  卻沒想到,忽然間,眼前蒙上了一片黑影。他的脖子被一雙細膩柔軟的手臂給纏住、拉近。一副溫香軟玉的軀體貼了上來。隨後,他的唇角便是一熱,被小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

  ——不是親。是舔。

  桓行素渾身一震,橘子落了地,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俞鹿的心口也砰砰直跳,充滿了如願以償、偷襲得手的興奮感。

  這小道長的嘴唇好軟。果然和看起來一樣好親。

  自然,忐忑也是有的。因為她無法估計他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慌張。故而,俞鹿表面依然硬撐著,彷彿自己剛才只是幫他吹掉了一粒灰塵,一派無辜地睜大了眼:「道長,你的嘴角剛才沾了一點橘子果肉碎,你自己都沒發現嗎?」

  桓行素僵硬地盯著她,氣息彷彿有些不穩。漸漸地,他才從那種震撼的狀態里走了出來,目光也沉了下來:「鹿鹿。」

  俞鹿佯裝鎮定:「什麼?」

  桓行素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終於,儀容嚴肅道:「男女授受不親。從今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這樣胡鬧了。」

  這反應倒是比俞鹿想象里要「溫和」得多。因為據她推測,桓行素從來沒有過女人。那剛才應該也是他的初吻。故而,在起了色心並打算付諸行動之前,俞鹿已經做好了桓行素會大發雷霆、惱羞成怒的準備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反應。

  俞鹿暗暗地鬆了口氣,緊接著湧上的,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竊喜。

  她蹲下,撿起了那顆滾到了自己鞋邊的橘子,用衣服擦了擦,滿不在乎地說:「這算什麼呀!我才沒有胡鬧。我們妖怪經常都會這樣互相舔毛的呀。道長,你太大驚小怪了,最後這個橘子我不給你了。」

  但這畢竟只是俞鹿第一次試探桓行素的底線,放完了狠話,也有些心虛。根本不敢細看他是什麼臉色,抓著橘子,腳下一抹油就跑掉了,可謂是又大膽又慫。

  作者有話要說:【腦洞小劇場】

  表面的俞鹿:小狐狸能有什麼壞心思呢。(○`3′○)

  真實的俞鹿:小狐狸的壞心思多著呢。(*▽*)

  ——

  【注】

  念遠心如燒,不覺中夜起。

  桃花帶露泛,立在月明裡。

  ——聶夷中《雜曲歌辭·起夜半》

  ——

  更新時間改到晚上是因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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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存稿用完了(滄桑吐煙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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