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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七個黑化男主19

  沙利葉的瞳孔收縮,  驚愕地看著那團黑霧衝進了自己懷裡,來了個急剎車,嚶嚶哭泣。偏偏它又沒有實體,  讓人想抓住它肩膀,讓它停下來說重點都做不到。

  沙利葉額角青筋直跳,  雙手在空中一壓,穩住了它,  蹙眉問道:「你先冷靜一點,你的主人怎麼了?是鹿鹿派你來找我求救的么?」

  魔靈接下來的一句話,成功地讓沙利葉變了臉色:「不是的!我的主人已經放了我自由了,因為她馬上就要被殺掉了!」

  ……

  晝夜交替,  彷彿只是須臾的功夫,  天界就迎來了加冕日的清晨。

  原始天沒有黑夜,  只有漫無邊際、充足到滿溢的陽光。湛藍的天際盈滿了唱詩班的頌歌聲。雪白塔尖中,那口古老的金銅色大鐘前後搖擺,  撞出了莊嚴的「當——當——」聲。彩雲渺渺,  金帶飄落,旗幟舞動。拖曳著金色馬車的獨角獸、展翅盤旋的獅鷲,紛至沓來。淡粉的金砂漫天灑下,折射著陽光,  白的,金的,夢幻得不似真實的景色。

  盛裝打扮的天使們飛過雲霧,揮動翅膀,  衣衫上佩戴著羽毛和寶石的裝飾,面帶雀躍的笑容,降落在了原始天最中心花團錦簇的大街上。每當有著名的大天使長的車駕在空中掠過,  底下都會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與喝彩聲。

  浪潮一樣,震耳欲聾,盛況空前。

  這樣的盛大景象,在原始天,已經接近一個世紀沒有出現過了。

  今天也是原始天難得的開放日。只要是四翼或以上品階的天使,都可以進入觀禮。也難怪大伙兒那麼興奮。

  不管在哪個位置降落,天使們的目的地都只有一個——古老的中心祭壇。用人間的設施來類比一下,它的佔地足有幾個足球場加起來那麼大,可以容納下所有觀眾。

  為了不撞到其他天使,或者擋到後面的天使的視線,進入祭壇后,所有來賓都要將翅膀收起,分區站好,活脫脫是大型的明星見面會現場。根據他們的翅膀數量、家族地位、個人榮譽等評級,具體位置的遠近會有所差別。能站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大天使長。

  古老的鏡子周圍包饒了一圈華麗古樸的銅色花紋,鏡面沒有反射出人像,而是發出了淡淡的金光。它懸浮在了一個波光粼粼的池子上,加百列是水系天使,等會兒就要在這裡進入鏡子,蛻變為女體了。

  幾名天使長都站在了舞台的下方閑聊。周圍的騷動越來越大,嗡嗡直響。平日里無比注重形象的大天使長們,還有排得上號的天使,也不得不放棄優雅、扯著嗓子來說話。

  「嘖嘖嘖,加百列的人氣可真高。我加冕時咋沒那麼多人來看?」雷米爾搭著好友的肩,羨慕地說。

  「平時加百列殿下就是人氣最高的天使長好吧,不奇怪。」說話的是一個溫溫柔柔的女聲,正是掌管□□的女神尤忒蜜,也是曾經在加冕時希望加百列成為她引導者的那位天使。她穿著金色單肩裙,雙手交叉覆在腹部前,微笑著說。

  雷米爾調侃:「尤忒蜜,我看天字第一號的加百列吹就是你了。」

  尤忒蜜自信地一笑:「我沒有吹。大家都這樣認為的,不是么?」

  「雷米爾,你好意思提你加冕時候的事?是誰的力量不小心失控了,不僅燒掉了神殿,還差點烤焦了來不及跑掉的我的翅膀?」開口的是一個相貌冷艷、雌雄莫辯的六翼天使。正是被稱作「神之顏」的熾天使法奈爾。

  「嘿,親愛的神之顏殿下,那只是一個意外。」雷米爾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岔開了話題:「說起來,力量這種東西是很難控制的。萬一加百列沒控制好,他破壞力分分鐘比我強,等會兒這座大殿不會被水衝垮吧?」

  「放心吧,經過你那一年的大災難,現在布置場地時已經預料到最壞的情況了。」烏列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開口:「比起你們擔憂的話題,我更期待待會兒加百列出來后,外貌會有什麼變化。」

  選擇性別後,不僅是下半身會明確性徵,外在的體型輪廓也會變化。若是選擇男性,喉結會突出,輪廓會更深邃瘦削,骨骼、體型等也會更加男性化。若是女體,臉部會更柔和,身體的線條會更曲線玲瓏,長出豐滿的胸部,胯部也會增寬。

  雷米爾說:「尤忒蜜,估計這回,你的天界第一女神寶座要讓給加百列了。」

  尤忒蜜連連擺手:「我不能和加百列殿下比。不管加冕與否,他都是最美的天使。」

  法奈爾環視左右,忽然說:「我們在這裡說了半天,怎麼沒見到沙利葉?剛剛倒是在下面看到了他的弟弟達西。」

  她一提起,幾個熾天使才意識到了沙利葉不見了。那傢伙性格開朗又愛熱鬧,眼下典禮快要開始了,他似乎是要缺席了?

  「也許晃到哪裡去玩了吧。」烏列聳肩。

  才剛說完,一個身影撥開了人群,在四周驚艷的低低的倒吸氣聲里,匆匆走到了他們身邊。正是「失蹤」了的沙利葉。

  不得不說,沙利葉能讓周圍的天使對他捧臉感嘆,真的得多虧了他那張俊美的臉。畢竟他現在的模樣不太好看,臉色鐵青,神色焦急,還喘著氣,衣服也很隨意,甚至下擺還沾了點灰,很顯然是剛從哪個旮旯跑來的,根本沒有精心打扮過。

  雷米爾笑著說:「你這是在哪個泥坑裡滾過才來的啊?這麼不給面子加百列殿下。」

  一貫愛鬧的沙利葉,卻難得地沒有搭理這個玩笑,四處張望,道:「加百列呢?我有非常重要緊急的事找他。」

  法奈爾說:「還在裡面準備吧。快出來了。」

  沙利葉喘了幾聲,無視了周圍的聲音,消失在了擁擠的人群里。令眾熾天使面面相覷:「他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晚點說?」

  也不知沙利葉找加百列是什麼事,他進去后就再沒出來。而原定是在十分鐘后開始的儀式,到了點,加百列卻沒有按時現身。

  一分一秒地流逝,彌賽亞的表情也從若有所思,漸漸變得有些嚴肅。底下的天使有些疑惑,交頭接耳。彌賽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似乎想去看看什麼情況。忽然四周爆出了一陣騷動聲。烏列這才吹了聲口哨,鼓掌道:「快看快看,遲到了快二十分鐘,我們的主角可算要出來了。」

  這座看似邊界渾圓、四面通風的祭壇神殿,實際是六邊形的結構。

  在最近西邊的地方,有一個寬敞的平台,一個身影緩步而出。

  加百列身長肩寬,身著白裙,披著雪白長披風,頭頂戴著百合花結成的髮飾,腰懸水銀劍,走動時,發間、腰上、手腕成串的水滴狀寶石晃動著,發出了清越的聲音。

  他的面容平靜肅穆,湛藍眼珠清凌凌的,俯瞰著底下的子民。在他的身後,是三對優雅舒展、聖光熠熠的雪色羽翼,比上空的陽光更灼目耀眼。

  加百列的正式出現,讓現場的氣氛達到了一個新**,底下的天使們狂熱地喊起了他的名字。

  然而,在這片喧鬧的歡呼聲之中,無人發現,這位大天使長袖下的手捏成了拳,表情略有些陰沉,顯然是心事重重,並未全情沉浸在今天的儀式里。

  根據傳統的過程,加百列飛到了預示之鏡前方的祭壇前,雙手交叉,搭在了肩上,在祈禱詞後步入那波光粼粼的池水中,一直走進預示之鏡的旋渦里,讓光覆蓋自己的全身,遵循指示完成蛻變。

  水珠晃蕩,在頌歌聲里,加百列凝視著預示之鏡中,那個霧蒙蒙的身影。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彌賽亞褐色的眼一轉,微笑著提醒他:「加百列殿下,您可以開始儀式了。」

  加百列抽出了水銀劍。劍光熠熠,泛著冰寒冷光,然後往高空一擲,劍尖直插進了祭壇旁秘銀鍛造的劍托里。下面見狀又爆出了一陣尖叫聲。然後,加百列在眾天使翹首以盼的目光里,一步一步,走進了預示之鏡,一道光后,他的身影被那道漩渦吞噬了。

  天使們收攏起了翅膀,做出了虔誠的祈禱姿態。場內環繞著聖歌聲,羽毛飄舞,熾天使們亦在垂目低唱。

  「我們歡聚一堂,為光明祈禱。」

  「哈利路亞。」

  「哈利路亞。」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預示之鏡依然泛著淡淡白光,平靜無波。

  在天界歷史里,按理說,加冕儀式不該那麼久,一般在半小時內就能搞定了。

  就在大家都有些許的疑惑時,驟然間,那巨大的祭壇上爆出了十多道清澈的水珠,轟隆聲中,咆哮著的洪水洶湧爆發,極光閃電,颶風飛馳。水被激蕩到了半空再落下,猶如下了一場大暴雨。金鐘不住地前後搖晃,沉重的預示之鏡乃至整座神殿都在震蕩。

  即使已經看得出來加百列有在控制力量,天使們慌忙往後飛去,也還是被水花被撲了滿頭滿身,徹頭徹尾地被澆成了落湯雞。站不穩的,直接被水衝出了好遠,嘴裡哇哇大叫著。

  「……」雷米爾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濕噠噠的衣服,喃喃道:「我就知道結局會是這樣的,飛得再快,也會被殃及池魚。」

  烏列說:「全身淋濕也至少比被燒焦翅膀好吧。」

  法奈爾說:「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選這座神殿為地點了。四面通風,排水也快。」

  就在這時,所有天使同時看到了,在那紛紛揚揚的朦朧水霧盡頭,出現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尤忒蜜挽了挽秀髮,激動地說:「執行官大人要出來了!」

  被爆發的水柱所波及的天使都各有各的狼狽,精心挑選的衣服、用心梳理保養的羽毛都濕漉漉地黏在了身上。這兇猛的水澤在能駕馭它們的天使面前,卻變得溫順了起來,像摩西分海一樣,朝兩邊涌去,讓渡出了一條路。

  水銀劍感知到了主人的來臨,在劍座里震顫了起來。

  「鏘——」水霧裡,一隻修長的手伸出,握住劍柄,驀地一拔。嗡鳴聲震得天使們耳膜發疼。

  法奈爾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眼睛微微一眯,忽然覺得那道剪影有點不對勁。

  加百列怎麼好像……比進去之前還高了?

  受威力影響,地面劈裂出了數道裂縫,「噼咔噼咔」幾聲,以劍座為起點,延伸至了各個方向,越來越大,形成了裂溝。

  在萬眾矚目中,水霧漸漸消散。他們終於看到了那站在高處的天使。

  那道身影,沐浴在晨曦里。頭戴沾著晶瑩露水的百合花環,水銀劍劍尖斜斜指地,金髮垂地,光耀美麗。然後,他慢慢地抬起了頭。

  歡呼聲驟然終止了,像是按了暫停鍵。

  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彌賽亞,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除他以外,所有天使的表情都是一片茫然的空白。有的天使甚至忘了管理形象,眼睛和嘴巴張得老大。

  死寂。

  足足十秒的死寂。

  在此過後,震驚的、不可置信的吼聲混雜著尖叫,轟地一聲,在原始天炸開了。

  ……

  送走魔靈后,俞鹿看看自己,左右已經是無事一身輕、再無顧忌的狀態,心情也很平靜,是隨時都能離開的節奏。

  俞鹿:「本魔,三界第一心態強者。」

  系統:「……」

  在加百列加冕當日,俞鹿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寧,眼皮還一直在輕微地跳動著,彷彿有某種不祥的徵兆在突突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好在到了下界地獄的早上——按時間差推算,天界現在是中午,進度條漲到了95%。

  下界地獄這邊風平浪靜,那隻能說明是加百列的加冕儀式順利結束了。

  最後的5%,如無意外就是巴提爾的復活日。

  之前頻繁離開城堡,帶著功利性。麻痹烏索的警惕心后,她也的確成功送出了花瓣解藥和魔靈。因為注意力都在這些目的上,她根本沒有好好地放鬆,去欣賞外界的風景。而現在,沒有了要做的事,總是跟她插科打諢的魔靈也走了,俞鹿倒真的渴望出去走走了,這次是為了她自己。

  所以,這天中午起來后,俞鹿換了一身衣服,就出了房間,打算去找烏索帶她出城堡。

  這個時間,烏索多半在中庭巡邏。

  這座哥特式古堡的中庭是難得能看到天空的地方。中間有個雕刻著惡魔羊頭的噴泉,早已乾涸。兩旁栽滿了玫瑰,紅的,白的,極致的美艷和純潔交織在一起。

  遠遠看去,俞鹿在玫瑰花從后看到了烏索的背影。他似乎在和花叢里的一個人說話。俞鹿輕手輕腳下了樓梯,走到附近,才意外地發現他和裡頭的傢伙不是在聊天,而是在……吵架。而且,還鬧得頗不愉快。

  從柱子后,俞鹿只能看到烏索的側臉,表情陰沉得可怕。

  站在他跟前的是一個青色皮膚的惡魔,俞鹿認得這傢伙,他叫別西卜,是巴提爾復權派里的活躍分子。

  別西卜攤了攤手,說:「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可沒保證過一定能成功,再說不管成沒成功,計劃還是要照常進行的。誰也想不到它會失竊啊。」

  烏索冷笑了一聲:「你是想告訴我,我花了那麼多功夫準備好的東西,會那麼巧合,在儀式之前被偷走?」

  別西卜說:「就算沒失竊又怎麼樣,你用一個月時間給那隻魅魔準備的軀殼是人為塑造的,跟巴提爾陛下那種肉胎里長出來養大的備用身體相比,差得老遠了。本來成功的幾率就很低。那隻魅魔要麼是在儀式中途死去,要麼是在你將她放進軀殼后消亡,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

  話音剛落,一道黑魔法撞在了別西卜的心口,烏索將他狠狠地摜到了圍牆上。警告道:「不要在我面前說那個字。」

  「你現在遷怒我也沒用,這個計劃也有你的參與。」別西卜搖搖晃晃地站穩了,抓住了烏索的手,忽然間,露出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我還以為你會是我們裡面冷血、最像惡魔、最不把過家家的感情當真的一個,原來你是真的愛……」

  「閉嘴!」烏索咆哮。

  咚——

  別西卜被扔到了遠處,他迅速伸出了蝠翼,飛著後退了數步,做了個挑釁的表情,整了整衣襟,就轉頭離去了。

  只留下了烏索一個站在中庭里,喘著氣。

  俞鹿安靜地站在了柱子后,屏著氣,沒有做聲。雖然只聽到了片段,可她已經猜到他們在說什麼了。

  當初在第二天希塔城的博物館,那個不懷好意的惡靈巫師讀了她的心,哄騙她過去。原來那番天真的幻想,還會有成真的一天——烏索真的後悔了,所以,他想塑一個身體裝載她的靈魂。

  但,烏索估計是真的錯怪了別西卜。

  因為在劇情里,俞鹿註定要死在這一遭。所以,劇情不可能讓烏索的計劃成真。一定會製造各種意外來阻止他,譬如現在的「失竊」。

  假如那具身體沒有被偷走,那麼,之後在裝載靈魂時,也肯定會失敗。反正怎麼也不可能讓他願望成真。

  可惜,這後悔來得太晚,俞鹿的心臟,除了微微一下觸動,就沒有什麼滋味了。

  俞鹿在柱子後面望著天,默默地站了片刻,才佯裝剛到的樣子,弄出了一點腳步聲來。

  烏索聽見了動靜,驀地回過頭來,眼睛隱隱泛著猩紅。瞧見了是她,他一愣,硬是將難看的表情收起,儘可能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鹿鹿,你找我嗎?」

  俞鹿點頭,提出了要出去走走的要求。

  城堡外的森林有一種荒蕪寂靜的美,本著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態,俞鹿這次去得遠了點,蹦蹦跳跳地在草地上走著,烏索沒阻攔她,默默地跟在了後面。

  不知不覺,他們就來到了城堡後面的一個瀑布前。這裡和對岸都開了很多藍紫色的不知名的花朵,俞鹿蹲在了水邊的石頭上,好奇地摘了一朵,放在鼻子下一聞,臉就扭曲了一下。

  這些花長得那麼不起眼,聽都沒聽過,沒想到聞起來會這麼香氣撲鼻,香得她都想打噴嚏了。

  烏索本來站在她身後,凝視著她孩子氣的動作。忽然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驀地抓住了俞鹿的手腕,將她往後一帶,扯入了自己懷裡,往後竄去。

  俞鹿的腳才離開那塊石頭,幾乎是下一瞬,那塊石頭就傳來了「噼啪」一聲裂響,四分五裂了!

  俞鹿驚魂未定地回頭一看——如果烏索反應慢了一步,她還站在石頭上面,那現在肯定打成幾塊了。

  烏索摟住她後背的手也是一緊,臉色有點凝重。對岸走出了兩個陌生的惡魔,一個手執鞭子,一個則撫摸著指間的戒指,顯然都來者不善。

  摸著戒指的惡魔看起來年長一些,眯起了眼,看著烏索,開口:「你就是巴提爾派的餘孽?」

  「這還用說,我們追著那個可疑的影子到城堡附近就跟丟了。這裡可是廢棄王城,哪裡還有平民會住在這裡?這兩個傢伙肯定和巴提爾是一夥的,巴提爾現在一定就在城堡里。」揮鞭子的惡魔惡狠狠地說。

  俞鹿倏然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巴提爾復活后肯定要稱王,也即是現在的王,就必須下台騰位置出來了。

  雖說眼下的王室號召力一般般,但也是有擁戴者的。現在的地獄之王肯定不甘心被輕易取代。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隨著巴提爾復活日越來越近,現在的王,必定已經收到了相關情報。這兩個惡魔也許就是他派出來追查的手下。

  烏索的手心很熱,俞鹿能感覺到他的緊繃。

  看來,這兩個惡魔的力量不弱。而且烏索是一挑二,不止是要打贏他們,還一定要在這裡殺掉他們才行,否則放跑其中一個,消息就徹底走漏了。

  就在這時兩個敵人似乎已經按捺不住了,驀地揮起了鞭子抽向了他們!

  烏索將俞鹿一推:「鹿鹿,你先回去!」隨後自己就撲上去迎戰了。

  俞鹿被推出了好幾步,知道自己在這裡也是拖累他,往前跑了一段,忽然聽見後面傳來了烏索的一聲悶哼,驀地止住了步伐。

  回頭看去,便看到那兩個惡魔正在圍攻烏索,銀光亂舞,幾乎看不清彼此動作。

  烏索的能力很不俗,那兩個敵人單打獨鬥,顯然都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烏索根本沒有帶趁手的武器,對方則是有備而來。烏索應付得有點狼狽,衣服上已經出現了血跡。

  矛盾的心情持續了半秒,俞鹿一咬牙,折身跑了回去,念起了黑魔法的咒語去干擾那個轉戒指的惡魔。沒錯,魅魔雖然不是厲害的魔怪,在城堡里被壓製得死死的,但也是會一點黑魔法的。

  那轉戒指的惡魔的反應果然慢了半拍,被烏索一掌打飛,嘔出了血來。拿鞭子的惡魔發現了俞鹿在搗鬼,勃然大怒,鞭子一甩,就捲住了俞鹿的腳踝,將她狠狠地拖向了自己的方向!

  「啊——」

  但沒拖多久就停止了。俞鹿支起上半身,踢掉了鞭子,就看到那個敵人雙目圓睜,被黑魔法貫穿了心臟,握鞭的手無力落下,當場被烏索殺死了。

  發現了他們不是烏索的對手,餘下的那個惡魔終於露出了略微恐懼的神色,似乎後悔自己輕視了敵人,轉身就逃。

  烏索目光狠戾,擦了擦頰上的血,追了上去,將這個惡魔也殺了。這才急匆匆回到了俞鹿身邊,扶起了她,緊張地檢查她的狀況:「鹿鹿,你沒事吧?」

  俞鹿皺眉,拉起了裙子,她的腳踝上浮現了一道深紅色的腫痕,手臂上也有些划痕,都是被鞭子捲住身體在地上拖行所弄出來的痕迹:「沒多大事,不會影響明天的儀式。」

  烏索跪在地上,聞言,手抖了一下,忽然低聲問:「你剛才為什麼不跑?不是恨我騙了你嗎?為什麼還要回來幫我?」

  「我的確是恨你欺騙我。但我也不想你死去,我也覺得自己挺矛盾的。」俞鹿淡淡地說:「好了,回去吧。」

  烏索的下頜繃緊了一下,沙聲道:「我……」

  俞鹿示意他不用說話,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忽然膝彎一暖,被烏索打橫抱了起來:「我抱你回去。」

  俞鹿掙扎了下,也就放棄了,安靜地垂下了眼。

  系統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宿主,你真的很善良大度。」

  俞鹿說:「這倒沒有,你誤會了。」

  正所謂,堵不如疏。

  在死前對烏索大吼大叫、發泄怒火,反而會給他一個贖罪的發泄渠道。傷口潰破,挑出膿瘡,雖然很痛,但痛苦會隨著眼淚的流出而減輕,隨時間推移,傷口漸漸癒合。

  而她對烏索越好,在她死後,烏索就會越痛苦。當這份痛苦沒有發泄和贖罪的出口,他就只能困在回憶的囚籠里回味過去,就像有了一個表面癒合、內里黃膿灼痛的傷口一樣。

  這就是她送給騙了她那麼多年的烏索,最後的禮物。

  系統:「……我收回前面的話。但是宿主,你不怕刺激他這麼狠,會引出意料之外的轉折嗎?」

  俞鹿不以為意地說:「怎麼可能,都最後5%的劇情、還剩不到一天時間了,能翻出什麼花來?」

  系統:「也是。」

  ……

  白日和黃昏,轉瞬即逝。

  跨過了零點,巴提爾的復活日,終於正式到來。

  俞鹿想象里的儀式就是她被帶到一個黑漆漆的大殿里,麻溜躺下,然後任由巴提爾的靈魂鑽入她的身體,系統趁機帶走她。

  結果不是。

  所謂的儀式,和盛大的婚禮很相似,是以假面舞會的形式舉行的。

  「篡奪魅魔的身體復活」的說法太直白,不是很好聽。在古籍記載里,這個儀式的全稱實際叫做「新娘的獻祭」。在天亮前夕,她將當著所有來賓的面,以新娘的身份走到巴提爾的身邊,通過一個深吻,完成靈魂的交換。

  俞鹿叉著腰,站在了鏡子前,盯著幾個小惡魔女傭舉著的那套漆黑的禮服裙,還有旁邊的面具,一陣無語凝噎:「…………」

  可以說是非常變態了。

  她是做了什麼孽,才要跟著這些惡魔慶祝「自己終於要嗝屁了」這種事,還要去親一具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年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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