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廚房的水聲還在響, 和電視機裏一本正經的男聲播報合並出夏日午後特有的枯燥無趣。切島銳兒郎已經盯了電視機幾分鍾了, 隻是他實在對財經新聞毫無興趣，便忍不住挪開目光悄悄投向鄰近沙發上的爆豪勝己。
今天是切島這個月第三次來爆豪家補習，不像之前兩次和爆豪的監護人打過招呼後就被不耐煩的爆豪直接帶上樓，這次他來之後就爆豪被撇在了沙發上。起先爆豪媽媽還會熱情地跟他說話, 問問兒子在學校的情況, 但很快爆豪媽媽去了廚房，有限話題結束後爆豪爸爸也豎起了報紙。
客廳裏隻有聽不懂的電視播報聲和廚房的水聲，不太熟的長輩坐在一邊，饒是粗神經如他也感覺到了一絲拘束。
爆豪大爺坐姿豪邁地靠在沙發背上，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他很快注意到不時瞄向他的切島。奶金發色的少年皺了皺眉, 剛想問對方要幹嘛，又突然意識到什麽, 保持著皺眉的姿態拿出手機看了看, 隨後說：“再等等, 還有個家夥沒到。”
什麽？誰沒到？除了他還有人敢加入爆豪的補習小組嗎？
切島還想追問是哪位勇士, 門鈴就叮咚一聲響了起來。廚房裏的爆豪光己探出頭來, 大概是想看誰客廳裏好叫去開門, 不過看到爆豪勝己已經一聲不吭地起身朝門口走去，她也不再說什麽。
玄關處鎖扣打開的聲音很明顯，切島探著腦袋好奇地張望了一眼, 隻是爆豪單手插兜的背影擋得嚴嚴實實, 隻能看到午後亮到晃眼的光, 伴隨著如水流般清越的聲線同時淌入開著冷氣的房屋中，“抱歉，我來晚了是不是？”
腦海中剛閃過‘女孩子的聲音’‘有點耳熟’之類的想法，切島就看見爆豪頓了頓後側身讓開了路。
屋外的陽光強盛，僅是遠遠看著似乎都要在視網膜上灼出一片引人鼻癢的白印，而站在屋外的女孩子卻仿佛渾身籠罩著光暈半融於天光中，直到她走進屋裏，脫離光幕，切島才察覺到那些光暈是過於強烈的陽光落在女孩的銀發雪膚上時產生的輝映。
他還有些呆愣，進屋的女孩子已經發現了他的目光，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你這家夥，不是五分鍾前就說到了嗎？”
“確實是到了的，隻是突然想起什麽都沒帶，所以臨時去買了點伴手禮。”
少年和少女在玄關說話，凶巴巴的男聲和溫吞柔軟的女音實在反差太大，連認真看著報紙的爆豪勝也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爆豪家的一家之主轉頭，關心了一句：“有客人嗎，勝己？”
“沒你的事！”
一家之主默默地把視線挪回報紙。
“臭小子你什麽態度？他就算再弱雞也是你老爸，你……”剛從廚房裏出來就聽見爆豪勝己凶他老爸，爆豪光己立刻活動了一下指關節準備隨時對兒子展開教育活動，隻是才走進客廳，剛換完拖鞋的少女就映入她眼中。銀發的女孩子看見她，躬身便問了好，於是性格直爽的女人還沒說完的話一頓，眉頭倒是挑了起來。
她認得這個女孩子。
爆豪光己前不久才看完了學生活動的直播，銀發的少女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倒不是因為對方引爆話題度的個性和外表，當然這些也在她圍觀直播時讓她驚訝過，但主要的還是自家兒子的態度。原本都想好等自家兒子回來，一定要拿對方沒能拿第一的時好好促狹一番，結果真等爆豪回來了，卻全變成了‘人家受傷你那麽激動幹嘛’之類的調侃。
沒人看出來。在那場發展一直在神轉折的學生活動裏，始終關注著活動始末的人看到精靈擋住火光跌落的那一幕，要不就是和爆豪一樣的心情，要不就是還處在跟不上節奏的傻眼中。那麽多雙盯著屏幕盯著現場的眼睛，裏麵甚至還有爆豪每日相處的同學、朋友，但隻有作為母親的爆豪光己，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少年的暴怒下存在的微妙情愫。
那段時間的調侃之餘，她也有過一些結局不太好的心路曆程，大概過程是‘臭小子也有喜歡的女孩了啊’‘女孩子太漂亮了追求者不會少，臭小子性格太爛估計不會有戲’‘說不定有戲呢，我兒子也是很優秀的！’‘……算了我還是不要安慰自己了’
爆豪光己根本沒想到自家兒子能把對方領回家來，還這麽快，她欣慰又驕傲，帶著慈母心態深深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老太婆你是不是有病？”被看得毛骨悚然的爆豪勝己立刻發問。
不，光己你要忍住，這可是勝己喜歡的女孩子第一次登門，你要給青春期少年留點麵子！爆豪光己用盡一生毅力彎出一個笑容來，“不可以和媽媽這麽說話哦，勝己。”
爆豪勝己：“……你吃錯藥了嗎？好惡心。”
忍個屁！爆豪光己反手就是一個爆栗。
“老太婆你幹什麽！找炸嗎！！”被抽了一下腦袋的爆豪勝己立刻炸毛。
“閉嘴臭小子，你就是找揍！”
母子倆迅速對吼起來，旁邊佯裝看報紙的爆豪勝隻好出來弱弱地叫停，“勝己，光己，你們先別吵了吧？還有客人在呢。”
“吵死了閉嘴！”
“你要說什麽就他媽給老娘大點聲！”
兩句對話框被同時砸到爆豪勝臉上，這位一家之主帶著‘堅強，不哭’的表情重新豎起報紙。
爆豪勝己的家庭氛圍過於可怕，不管是第一次來的薄野翎還是來了幾次的切島銳兒郎都有些搞不清情況，但還好這樣的吵鬧在爆豪家應該不是什麽少見的事，他們對吼完之後，爆豪就滿臉不爽地把薄野翎和切島吼上了樓。
爆豪的房間還是和之前來時看到的一樣，看起來沒有因為有女孩子造訪而多加整理，不過也不需要太麻煩，畢竟這個脾氣暴躁卻是個完美主義的家夥和其他邋遢的青春期男生不一樣，房間裏雖說不會整潔如新，但也不會亂到哪裏去。
切島放下自己的書包，坐在書桌一邊，他看到爆豪的窗邊放著啞鈴，大概是早上鍛煉過後隨手放在那裏了。他想說點什麽，開個玩笑，餘光卻瞄見正坐在他對麵的銀發少女，便一時嘴瓢講了個冷笑話，直到看到爆豪滿臉你是智障嗎的表情，他才意識到什麽，哈哈哈地傻笑起來。
不過說了個冷笑話，不管是爆豪的表情還是房裏的氣氛都好了一些，趁著坐在對麵的少女拿書，切島靠近爆豪勝己問：“喂，爆豪，你們究竟什麽時候這麽熟的啊？”
“吵死了，閉嘴。”並不想滿足切島好奇心的爆豪態度冷酷，“給老子看書複習。”
爆豪勝己已經明確拒絕，雖說不是不能繼續追問，但當著女孩子的麵實在很不男子漢。切島隻好放下這件事，拿起自己的書。
各自的溫習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就到了錯題講解的階段。經過這段時間的補習，切島已經習慣他們的補習模式了，雖然爆豪脾氣一上來就要動手炸人，但畢竟這是在爆豪家，爆豪就算被氣得連自己家都想一起炸了，也會被樓下的爆豪媽媽聞聲趕來鎮壓。
隻是偶爾被捶一錘，對個性是硬化的他來說也不算什麽，畢竟捶得太過分疼的還是爆豪自己的手。
“你補的是什麽基礎，這種題也會錯嗎？”切島抬頭，看見爆豪正皺著眉滿臉凶神惡煞。
雖然切島明白這隻是標準的爆豪式補習的態度，但放在女孩子身上，特別是他還不怎麽敢這麽近距離地正麵觀察的女孩子來說，已經算是很惡劣了。切島想說點什麽讓爆豪收斂一下，卻掃見他身邊的少女露出思索的表情來。
藍眸像某種瑰麗寶石的女孩子，並沒有因為爆豪的態度而被打擊，隻是在認真研究被指出錯誤的題目，神態有種奇異的柔韌。
“重新算。”大概是薄野翎又解錯了，爆豪表情越來越凶地重複。
切島往矮桌對麵瞟了瞟，意外地發現是道不算太難的題型，眼看少女又要解錯被凶，切島不由提醒道：“你換個變量試試？”
見爆豪沒有吭聲，薄野翎便順著提示重新算了一遍，隨後聽見爆豪哼了一聲，明白這下總算是對了。看見坐在對麵的紅發少年看她，她也便回了一個笑容。
戰友情建立得總是比較迅速的，特別是有爆豪這個脾氣十分難搞的家夥在的情況下。一起被吼，一起被凶，單薄的補習情誼很快在偶爾傳遞的微笑和眼神中茁壯起來，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自如地交換了名字。
“我叫翎，叫我阿翎就好，我記得你也是A班的學生？”
“是，我是切島銳兒郎，個性是硬化，請多指教啊。”
“你們他媽到我這兒來聯誼的是嗎？”隻是很快，爆豪大魔王就陰沉沉地打斷了他們，“都給老子閉嘴，再說話就炸了你們！”
爆豪勝己用惡龍的目光不停地掃過麵前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開朗一個天然，相處起來水到渠成，安靜了一段時間後就又切島阿翎地叫起來，甚至說起對方不擅長的功課還互換了課堂筆記。
不爽。
切島因為要看薄野翎的錯題冊而換了一個座位，從薄野翎的對麵挪到了側邊。他畢竟也是從無數學子中脫穎而出進入雄英的資優生，即便成績不如爆豪，但對薄野翎來說也是綽綽有餘，兩人很快進入學習氛圍。
不爽。
爆豪大爺覺得礙眼，於是看了眼時間，宣布這次補習提前半小時結束，並讓這兩個人立即滾蛋。
“提前結束嗎？”遲鈍的熱血少年有些不甘心，“我還是第一次在學習上充滿興致呢。”
“誰管你。”爆豪勝己冷酷無情地回答。
“嘛，反正時間還早，要不一起出去轉轉吧，爆豪？”接受了爆豪的決定，切島又提議：“這段時間一直在上課和補習，總覺得有點累，要不要一起去遊戲廳玩一玩？”
“不要，滾。”
薄野翎還在收拾書，聞言抬頭看了切島一眼，“遊戲廳？”
“嗯，阿翎去過嗎？不過去遊戲廳玩的女孩子好像都比較少，一般都在門口夾娃娃什麽的。”切島摸了摸下巴，“不過有些遊戲其實挺有意思的，阿翎有興趣嗎？”
對自己沒接觸過的一切都充滿興趣的薄野翎笑起來，“我還沒有去過。”
“好，那我們一起去！”
少年和少女熱絡地約好下午的行程，拿上彼此的書包準備出發，卻見爆豪勝己也站起身，率先走向房門。
切島叫住他，“不用送啦，爆豪。”
“送屁！”爆豪勝己回過頭，露出一張即將行凶般的惡人臉，“不是要去遊戲廳嗎，老子去！”
雙休日的下午，遊戲廳裏的人意外的不少，隻不過學生模樣的還是有限，基本都是些成年人。薄野翎跟著切島和滿臉寫著西內的爆豪勝己一起兌了遊戲幣，男孩子們默契地照顧唯一的女孩子，於是第一站是心照不宣的娃娃機。
娃娃機的操作簡單，薄野翎很快上手，隻是她不懂機器的訣竅，幾次都撈不到玩具。切島興致勃勃來幫她，但憧憬男子漢氣概的他也沒碰過這種遊戲，於是迅速折戟沉沙。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敗給一個如此少女的遊戲，不認輸的切島振作起來認真應對，但結果仍舊不是沒抓到就是抓到了又掉了下去。
“居然這麽難嗎……”縱橫遊戲廳多年的切島滿臉世界觀破碎的震驚。
在娃娃機上耗了不少遊戲幣了，薄野翎想委婉地叫個停，卻發現爆豪不知什麽時候也走到旁邊那台投下了幣。他轉著手搖，像是在習慣手感，然後突然想到什麽一樣，加快了轉動的速度。
薄野翎有點擔心這樣會弄壞機器，卻看見櫥窗裏被搖起來的爪在晃動時其中一支掛在了連接爪頂的細管道上。爆豪停了下來，隨後按下起抓的按鈕。那支被固定了一角的爪子落下，從容穿過一隻玩具的拉繩，帶回出口上方後鬆開。
玩偶完美落下。
爆豪勝己從出口處撿出玩偶，嗤笑一聲，“這不是挺簡單的嗎？”
低氣壓了一路的家夥終於以惡劣的方式轉變了心情，切島習慣對方的脾氣，隻是轉過頭跟薄野翎解釋這家夥就是這個脾氣之類的話，又真心實意地捧了爆豪兩句，薄野翎也並不介意，順著切島的話點頭，這兩個人如此通情達理，倒顯得爆豪十分幼稚了。
你們他媽哄小孩是嗎？！全部給老子去死！
即使十分想炸人，但爆豪勝己還不想收到在公共場合使用個性的處罰，隻有再次陰下臉。
“爆豪，要不要去玩拳皇？”
“西內！！”
“那要不要去玩……”
“西內！！”
“那……”
“西內！！！”
被糊了一臉西內的切島銳兒郎隻有帶著隊伍裏唯一的妹子去打遊戲了，他興致勃勃地教對方用瞄準鏡開槍，看著女孩子纖白的手指跟著他的手熟悉模擬槍械，等逐一教會了，他便爽快笑著投幣開局。健氣開朗的少年還在沉浸在帶妹起飛的快樂中，絲毫沒注意一排街機後的奶金發色少年用死亡凝視看著他的背影。
時間一點點過去，切島和薄野翎卻越玩越高興，切島開局開得穩，薄野翎上手也快，兩人配合起來居然有驚無險地挺過了兩關。爆豪勝己聽不下去兩人的咋咋呼呼，眼不見為淨地掉頭去買水，當然，指望他給另外兩個人帶水是絕不可能的。
一個人煩躁地在自動販賣機喝了會兒水，明明不在吵鬧的遊戲廳周身都清閑了很多，但一想到還有兩個白癡在店裏高高興興地玩遊戲他就又不爽起來。將喝了一半的汽水用力扔進垃圾桶，爆豪勝己惡鬼臉回到街機區。
大概是兩個白癡玩的不錯，旁邊除了一群不外乎看熱鬧或看美人的青少年外，還站了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大叔。人群緊密，所以大叔也站得很近，就靠著街機邊盯著屏幕，但比其他的家夥安靜許多，所以爆豪勝己掃了眼也就挪開了目光。他等得不耐煩了，想要自己開台機又莫名有種令他生厭的認輸感，便幹脆打算等切島出現失誤再上去搶機子。
狙擊遊戲越到後期越艱難，眼看切島挺不住了，爆豪勝己剛想上前，卻不知被哪裏反射的光晃了晃眼睛。下意識地退了退捕捉光源的來處，卻發現那道光來自於街機邊的中年大叔，他手提的公文包正對著正開心玩著遊戲的少女的裙底。
“你他媽……”那些無從宣泄的煩悶不爽一下子伴隨著熊熊怒火一起爆發出來，爆豪勝己眸色猩紅地死死抓住了那隻提著公文包的手，“找死！！！”
……
離開警局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了，連熱辣的日照都收斂了大半。爆豪勝己單手插兜走在前麵，被勒令不準走在他前麵的切島銳兒郎和薄野翎則跟在旁邊。
鬧到警局是意料之外的事，因為當時爆豪已經打算先揍為敬了，隻是鬧得有點大，把遊戲廳的負責人也引了出來。負責人先生擔心場麵不好收拾引來警察會累及遊戲廳的收益，又搞不定手心開始噴火星子的爆豪勝己，隻好在一邊懇切地讓他們不要報警，拿出了這樣對女孩子的聲譽不好的言論。
聲譽這個東西太微妙了，尤其是對女孩子而言，切島聽進了話，猶豫地叫了聲爆豪，正待暴走的爆豪於是也回過頭去看了眼薄野翎。
薄野翎本來還有些跟不上事態，但看到爆豪勝己朝她看過來，她勉強思索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報警。
她不在意自己的聲譽如何，卻擔心以後會有其他的女孩子因為聲譽而放棄維護自己的權利。
所以不能縱容。
在警局呆得有點久，切島銳兒郎拿出手機，紅色的低電量警告下浮現出黯淡的當前時間。
“啊！都已經這個點了，我要先回去才行了！”紅發被發膠固定在一個張揚造型的少年急匆匆地提出告辭，話還沒說完就忙亂地朝路邊移了好幾步，“那我先走了哦，爆豪，阿翎。”
爆豪沒有回答，隻有薄野翎笑著伸手揮了揮。
切島傻笑了幾下，才掉過頭，朝最近的地鐵站台衝去。
時近黃昏，街麵上的人少了很多，偶有車子駛過時帶起的風聲。薄野翎跟在爆豪勝己身後，估摸著也該到分開的時候了，隻是她告辭的話還發出聲來，前麵一直走得頭也不回的爆豪突然停了下來，薄野翎一時刹不住腳，一頭撞在爆豪勝己背上。
“爆豪……？”
“你這家夥是故意的吧？”爆豪打斷了薄野翎的話，表情不善地看著薄野翎。
薄野翎放下捂著額頭的手，她剛想說自己不是故意想撞對方，可目光觸及爆豪勝己那雙似乎沉潛著什麽情緒的眼睛，便下意識地察覺到爆豪勝己並不是在說這件事。可爆豪發作得奇怪又突然，她短時間內想不到對方在指什麽。
“哈？少露出這幅表情來，搞得像老子在欺負你一樣。”氣場可怕地說著自己沒有欺負人的凶惡少年往前邁了一步，距離拉得太近，薄野翎不得不退，爆豪卻緊逼上去，迫使她退到了街角巷邊。
“爆豪？”薄野翎試圖平息對方莫名其妙的怒火，“我讓你生氣了嗎？”
“你現在才發現這件事是嗎？平時不是挺敏銳的嗎？”平日裏看起來溫吞遲鈍的少女對旁人的情緒有一種堪稱精準的洞察力，這對爆豪勝己來說不是很難發現的事，可越是知道這件事，他現在就越覺得惱火，“你這家夥，根本就什麽都知道吧？你在是耍我嗎？”
知道？
那些引起怒火的關鍵信息都隱藏在含糊不清的質問之下，可即使如此，僅憑那個知道，薄野翎就好像隱約察覺到了對方在說什麽。
“果然。”密切注意著薄野翎神色的爆豪勝己語氣突然冷靜，“你知道。”
隨後突然一聲憤怒的低吼：“你他媽根本就知道老子喜歡你！”
他從來都沒有在薄野翎麵前掩飾過，不管是看過去的視線、說出來的話還是直白明朗的行動，爆豪勝己根本不屑在她麵前掩飾。要是哪天薄野翎腦子短路開了個爆豪你是不是喜歡我的玩笑，爆豪想他都會故作冷酷地回一句廢話。
但薄野翎腦子短路的概率太低了，她喜歡她的朋友遊戲，所以不會問那樣的話。
爆豪勝己按捺著那些再次爆發出來的煩悶，歪過頭吼了一聲好奇探看的路人，才低低罵了一句，盡力克製地看向不知所措的薄野翎，“所以呢，你倒是給我回個話啊？”
薄野翎在被吼傻的邊緣撿回一點反應，“我……”
“老子不接受拒絕。”爆豪勝己擲地有聲地補上這句話。
薄野翎身後是小巷入口的牆壁，身前是咄咄逼人的爆豪勝己，她被困在這方寸之間，A與B的單項選擇題還被出題人強行刪除了一項。
被堵在巷口告白的薄野翎：可憐，無助，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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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工作，讓我好想死，好累啊好累啊好累啊……
補上結尾，迅速走劇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