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謀殺,軍機大事
端木蒼蘭的大軍很快攻下城池,雪國的軍隊也盡數投降。 如今的形勢,這些將士哪有心思作戰?本就是敗局已定,何況對方還是以前的主子。
端木雅軒打出的旗號幫了端木蒼蘭很多忙,軍心動搖,是大忌。如此下去,雪國很快就將被掌控在手中。
並未乘勝追擊,端木蒼蘭回到了營地中。百里安見到他時,他的鎧甲嶄亮如新,他壓根就沒參加戰鬥,只是帶著大軍在遠處看著先鋒攻擊。
他若出手的話,只怕攻下來的更快。可他沒有。
「你不忍心屠殺雪國的士兵,因為馬上,他們就會是你的臣民。」[
端木蒼蘭坐在榻邊,喝著熱氣騰騰的熱茶,他不說話,算是認同了她。
百里安走過去,一對秀眉微皺:「現在的局勢明朗,端木若澤早晚得敗。可你卻不急著進攻,給他喘息思考的機會,難道就不怕他反應過來逃走嗎?」
端木蒼蘭放下茶碗,長眉揚起,臉上充滿了譏諷看著她。百里安知道他要說什麼,可她不在乎。端木若澤殺死了秋玄,她要他死才能一些心頭之恨。
當初的計謀,原本就要成功,偏偏莫凝天會武功,逃走了。端木若澤雖然國力衰弱,威嚴盡喪,可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她就不能安心。
「你就那麼希望端木若澤死?就像你當初那麼希望我死一樣?男人對你來說沒了用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難道你自己都不想殺他嗎?」
端木蒼蘭依著靠枕,那身鎧甲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金黃色的鎧甲,在燈火的照應下格外的璀璨。
他一切的吃穿住行,都是皇帝的標準。雪國的皇帝,從來就是他。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會留他一條命。可現在……」
現在?是因為得知了他根本就不是他的親弟弟,還是因為他佔有了她?
「那你還如此悠哉?」
「不著急,他不會逃走,他要不容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皇位,怎麼可能輕易捨棄?他是個木頭腦袋,父皇……他的父親也從不喜歡他。而且,在攻入皇城之前,我要與端木雅軒聯手,這樣才顯得更加名正言順。」
在這之前,你還要殺了穆將軍。
百里安抿了嘴,穆飛白,她不想他死。可她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他?她現在都自身難保。
「你今天的話,格外得多,心裡又在打什麼算盤了?」
她回過神看向他,他已經坐直了身子,那雙好看的不得了的眼眸充滿了猜測。
百里安慘然一笑:「我能打什麼算盤?現在你的,也不會被我騙了。」
「這倒也是。過來,服侍我脫了鎧甲。」[
百里安走過去,這是她第一次脫掉鎧甲。這東西,跟衣服不同,是好幾個部分穿上去的。沒脫掉以一部分,她都要吃力地抱著放到一邊,真不知道端木蒼蘭如何能穿著一身如此沉重的東西呆了一天。
脫了鎧甲,裡面是淡黃色的衣褲。滑滑的料子,觸碰在手上,很舒服。
士兵搬來浴桶,裡面是溫熱的水。他看了一眼百里安,徑直走入其中。
坐下,水面沒過他的胸口。他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此刻的舒適。
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叫人心慌。百里安將身後的青絲拉過來,輕輕地捋著。
「陛下,有密信過來。」
由賀音的聲音,百里安抬起頭看向帳篷口,層層的帘子並不隔音,昨晚她被他蹂、躪的聲音,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聽到了。
「進來吧。」
端木蒼蘭沒有動,由賀音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員大將。
他們行禮過後,自然看向百里安。百里安只覺得幾道火辣辣的目光,如同火槍一般噴射在她的身上,將她燒成灰燼。
她垂著眼,小手緊攥著自己的髮絲。
「陛下……」
「說罷。」
由賀音點頭,他一邊展開信紙,一邊看著百里安,而後收回目光,看著手中的密信。
「皇城來的消息,端木若澤下令將機關人調回徐城,在那裡攔阻我們。吳大人截住了令牌,請示陛下的意思。」
百里安頓了一下,吳大人?
端木蒼蘭站起來,馬上有奴才捧著白絹進來,一位將軍接過來,恭敬地捧到端木蒼蘭面前。
端木蒼蘭接過來,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奴才們拿來斗篷給他披上,他坐在床榻上,濕著的衣服慢慢浸透了斗篷。
「穆飛白現在在哪兒?」
由賀音趕忙答道:「他奉了端木雅軒的命令打探我們這邊的消息,此刻正在洛城。」
洛城,就是他們剛剛攻下的城池。
端木蒼蘭點了頭,而後淡淡說道:「跟吳大人說,將令牌藏著吧。由將軍,你想個法子將穆飛白引到徐城,在那裡把他殺了,嫁禍給端木若澤。他沒了穆飛白,自然會來找我。這期間,大軍快速攻擊,半個月之內攻下徐城。」[
「末將等領旨。」眾人露出笑臉,這個決定他們是很認同的。
百里安看向由賀音,他就要出發殺穆將軍了。該怎麼辦?
由賀音這時正好又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由賀音的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
百里安皺緊眉頭,由賀音速來與穆飛白不合,這下子他可以公報私仇了。
「明日開始,大軍要連日征戰,叫將士們今晚好好休息,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
幾個將軍躬身離開了,百里安的小手也緊握著髮絲。
太監端來衣褲,端木蒼蘭揮手讓他們下去。而後他看向百里安。
百里安低著頭走過去,他便站起來。她脫掉他身上的斗篷,而後脫下那濕衣服。端木蒼蘭修長結實的身子,就那麼出現在她面前。
雖然與他有過多少次,她卻從未看完整過他的身子。她不想看,可今天,卻不行了。
因為她要拿著白絹擦拭他身子的每一個地方,擦乾掛在他肌肉上的水珠。
他的肌肉,真得很結實,那是常年修鍊的結果。雖然皮膚有些粗糙,卻並沒有疤痕,只是他的右手留下了醜陋的痕迹,那是在陀螺山,他救她時留下的。
唯一的疤痕,也是他留給她唯一美好的記憶。可那一日,彷彿過去了好久,久到彷彿上輩子的事,因為他說他的愛情,是那麼虛幻,往後的日子裡,帶給她的只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