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傅之曜幾步就躥到了沈琉璃身側, 訕訕地揉了揉鼻子,厚顏無恥道:“阿璃……妹妹,哥哥方才本打算給你摘些野果子……”
“閉嘴!”沈琉璃小臉微冷。
滿嘴胡話,真當她如李幺娘那般好騙?
傅之曜立時噤了聲, 看著一臉冷寒的沈琉璃, 掩在袖中的手指動了動手, 一咬牙就攥住了沈琉璃的左手。
沈琉璃斥道:“放手。”
傅之曜更用力地攥緊了她的手, 掀唇道, “別怕,等會兒哥哥護著你!”
沈琉璃滿頭黑線, 一時竟無語凝噎。
這混蛋的卑劣無恥程度簡直一再刷新她的認知,害怕她不管他倒是直說啊,做出這般潑皮無賴的行徑, 氣得沈琉璃隻想打爆他的狗頭。
就這麽眨眼的功夫,便被這群悍匪團團包圍住了。
十數道火把驟然點亮, 將此地照得猶如白晝,令兩人無處遁形。
趙清和血紅著眼睛,滿目怨毒地盯著包圍圈裏的沈琉璃和傅之曜,怒恨道:“說, 你們是如何殺了李奎和李幺娘?他們身上的血窟窿究竟是誰捅的?”
“不是我,是他。”
“是她, 不是我。”
幾乎毫無猶豫的, 沈琉璃和傅之曜異口同聲地便將李氏兄妹的死推給了對方。
沈琉璃伸手指向傅之曜, 而傅之曜則伸手指向了她。
二人目光交匯, 看著彼此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指, 愣了一瞬, 又各自縮了回去。
趙清和咬牙切齒道:“誰也別想逃?將這對毒兄惡妹殺了, 我要用他們的人頭給大哥和幺娘祭墳!”
“是,二當家!”
霎時間,悍匪們握著刀斧,蜂擁朝沈琉璃和傅之曜逼近。
沈琉璃長發輕舞,身影快若閃電,手中長刀被她挽出無數光影,眨眼間,便奪去了幾名悍匪的性命。而傅之曜則躲在她身後,暗暗瞅準機會,逮著哪個被沈琉璃牽製住的悍匪,就一刀砍殺過去。
兩人配合無間。
一開始,悍匪們因沈琉璃是女人便輕視了她,死了幾人在她手上後,當即不敢再掉以輕心。
趙清和觀察了一會兒,心中瞬間了然。
李奎是死於沈琉璃之手,李幺娘是死於傅之曜之手,不僅如此,傅之曜還給李奎補了兩個血洞。
隨即,下令讓悍匪們集中攻擊沈琉璃一人。
將兩人分開後,趙清和縱身而上,一心一意隻想親手殺了傅之曜,每一招都是致命殺招,傅之曜哪裏有招架還手的機會,逃都無處可逃,之前剩的一點毒藥迷藥全往趙清和身上招呼,但趙清和功夫不俗,又早有防備,哪兒那麽容易讓一個弱雞給算計了。
傅之曜狼狽至極,下意識便要朝沈琉璃呼救,可看到她周圍密密麻麻的悍匪後,又默默地將即將溢出喉嚨的話吞了回去。
沈琉璃雖分身乏術,卻也看到了傅之曜的困境,她若有心相救,拚死一搏,或可救了他。但既然方才順勢讓土匪們分散了他們,便是抱著見死不救的念頭。
如果傅之曜就此死在了趙清和手上,想來也就沒有後麵什麽事了。
如今,元康帝暴斃身亡,蕭景尚登基為帝,若傅之曜成功逃回陳國,那便是蕭國的災難。
更重要的是,她的苦難也要開始了。
沈琉璃驀地狠下心,假裝自己被悍匪們圍攻得難以脫身,無法顧及傅之曜。可不知為何,明明心疾沒有發作,卻明顯感覺心口處輕微疼了幾下。
自己或許對傅之曜有幾分意動,他那副皮囊,加上他平日有意無意的撩撥,世間怕是沒有幾個女子不心動。可她也曾對蕭景尚付出過真心,付出過十餘年的感情,因為那個噩夢般的夢境,感情說沒也就沒了,就這麽點意動不足以讓她豁出一切去救他。
自己無法殺他,讓別人去殺也是一樣。
何況,她若救他,心疾可能會發作。
到時,誰也活不了!
死就死吧,死了就此可得解脫!
瞬間,腦中百轉千回,思緒理得越清晰,可不知怎麽的,腦子裏反而如一堆亂麻千絲萬縷纏纏繞繞的,讓她煩躁無比。直接化憋憤為力量,不如多殺幾個土匪當是為自己積累功德,救傅之曜作甚,救他就是枉造殺業。
他帶來的禍端,比一個小小的匪寨嚴重千百倍,因他而死的人,可是不計其數。
想想大佛寺的血腥屠殺,想想懸崖邊他見死不救的畫麵,沈琉璃你又有何可猶豫的?
他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冷血。
就算淪落為匪窩,那也是因為憑借他一人之力難以周全,才會在生死利益的驅使之下,與你達成微末的合作關係,等他生命無憂了,還有你何事?
帶他回上京,已是你對他最大的善念了。
“受死吧!”趙清和一腳將傅之曜踹翻在地,一刀往傅之曜腹部送去,李幺娘中了三刀,這第一刀自然不會立即要了傅之曜的命,他要讓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眼看著長刀就要沒入傅之曜身體之時,一支破空而來的利箭登時將趙清和的刀射掉了。
與此同時,數道鬼麵黑影從天而降。
這些皆是訓練有序的死士,出手狠辣,比之悍匪更加凶殘,眨眼間就將趙清和逼退了。
為首的兩名黑衣人將傅之曜扶到安全地,跪地道:“主子,屬下來遲,請恕罪。”
傅之曜揉著被踹的後腰,眸光幽沉地盯著眼前負隅頑抗的悍匪,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悍匪麵對上傅之曜就是凶殘如斯的屠宰者,對上精銳死士,便是如傅之曜這般的弱雞無異,隻有被屠殺的份。
他愉悅地看了一眼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趙清和,幽幽啟唇:“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是。”
趙清和見自己不是這夥死士的對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怨毒不甘地瞪了一眼傅之曜,拔腿就要逃竄。
傅之曜指了指趙清和,慢條斯理道:“聽說葉左使和錢堂主殺魚的手藝不錯,去,將他給我活剮了,開膛破肚!”
葉風和錢富對視一眼,麵露遲疑:“主子……”好不容易找到主子,絕不能離開主子半步,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
傅之曜麵色陡沉:“立刻!”
葉風和錢富隻好領命而出,召回兩名死士貼身護衛傅之曜的安全,兩人將趙清和逮住後,一個用匕首剮鱗,一個用尖刀開膛破腹。
聽著趙清和慘叫咒罵聲,傅之曜長眸微眯,優雅地用指尖掏了掏耳朵,十分享受這場視覺與聽覺的雙重盛宴。
眼眸餘光不經意一瞥,就發現了不遠處一抹熟悉的水碧色背影,不是沈琉璃又是誰呢,殺了李奎後,她便脫了紅色嫁衣,換的正是水碧色的衣衫。而她此刻正靠在樹幹上,長發披散在後背,身子微微聳動,似乎是受了傷。
傅之曜眸子一緊,立即吩咐身側的兩名死士:“將沈琉璃帶過來。”
“是,主子。”
兩名死士剛走過去,傅之曜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一隻手給捂住了嘴巴,被人拖拽著一路往山林深處跑去。
當嘴被那隻軟玉溫香的小手捂住時,傅之曜便反應過來自己被沈琉璃給騙了,方才靠在樹上的人根本不是她,眼前這個穿著男人衣物的嬌小女人才是沈琉璃。
他怒瞪著她,用眼神傳遞自己的憤怒。
放開我?
沈琉璃知道他的意思,哼道:“我又不是傻子,放了手,豈不讓你將那些人引來?”
等到跑遠了,沈琉璃才鬆開了手,傅之曜嘴巴一得到自由,就要高聲喊人,剛張了張嘴,就被沈琉璃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沈琉璃凶巴巴道:“你敢出聲,我就打你!”
傅之曜用殺人的目光死瞪著沈琉璃,那眼神如跗骨蝕咀般滲人,沈琉璃頭皮發緊,揮了揮拳頭:“你敢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打你。”
威脅完,就拖著傅之曜繼續往前跑。
行了一會兒,見後麵無人追來,沈琉璃便放慢了步子,哪知道剛停下,就被傅之曜給推了一掌。
腳底一空,整個身子直往下掉,快被黑暗吞噬時,她下意識便抓住了傅之曜的腳,將他一起扯了下去。
傅之曜以為是捕獵用的陷阱,哪知道滾下去時才暗道不好,這裏竟是一處天然的地窨,上麵覆蓋的草蔓與陷阱上麵的一樣,才導致他判斷失誤。
噗通兩聲落水聲響起,濺起了水花,底下竟是幾丈深的坑洞,坑裏全是水,還挺深。
沈琉璃撲騰嗆了幾口水後,便浮了起來,抓著壁上的藤蔓,才不至於滑入水底。
洞底下太黑,也看不清傅之曜的臉,隻看到一顆黑黝黝的頭在她眼前晃蕩。
她氣結:“混蛋,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
傅之曜抹了把臉上的水:“彼此彼此!你不劫持我,我會推你下水?”
沈琉璃氣笑了:“大佛寺那天,你的人不殺我,不將我打落懸崖,會有後麵這些糟心窩子的事?傅之曜,是你先對不起我!”
“我對不起你?”傅之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自嘲一笑,“沈琉璃,是你偷窺在先,我的人才會追殺你,將你打落懸崖。何況,也是你想殺我在先!”
“我……殺你?”沈琉璃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麽覺得殺我的那個人聲音特別熟悉,原來都是生死閣的殺手。可以啊,神不知鬼不覺就給自己整了這麽龐大的一個殺手組織,等等,既然你是生死閣背後的主子,就該知道我最後反悔了。”
“反悔又如何,你殺心已起!”
沈琉璃反唇相譏:“我隻是有殺心,你卻是真的要殺了我。我掉在懸崖上,你見死不救,是真的真的要我死!”
“我雖見死不救,卻沒落井下石,而你卻是實實在在地將我拽下了懸崖,想要我死。”
“隻記他人過,不記他人好,我對你好的地方,你怎麽不記得,就隻記得我想殺你這一件事。你身上的傷是誰治的,你穿的衣服是誰買的,你的吃食是誰給的,對比你之前的生活,我有虧待你嗎?”沈琉璃揉了揉心口,疼的蹙起眉頭,玩我啊,說點實話也不行麽。
傅之曜冷笑:“我身上的傷是你打的,吃的膳食是你剩的,衣服是你娘買的,這就是你所謂的好?”
沈琉璃揉著心口,陡然拔高了聲音,臉紅脖子粗道:“可你的傷是我派大夫給你醫治的,沒有我發話,有大夫給你治嗎?你的吃食我一口都沒碰過,那是我吃剩的嗎?還有,我娘的錢財都是我的,娘跟你添置衣服,不就是我給你買的嗎?”
傅之曜陰沉著臉,按著突突直跳的眉心:“沈琉璃,你三次殺我,第一次在你祖父家,你趁我熟睡欲殺我,第二次在茶樓,你用鞭子勒住我脖子想要我死,第三次便是最近的生死閣,你欲買凶殺我。而我,隻是大佛寺那一次,對你見死不救而已。”
大佛寺屠殺,雖是他下的命令,但他沒單獨下令要沈琉璃的命,是以不算。而墜崖之後,雖是他先醒,有心殺她,可她不知道,也可當做不算數。
沈琉璃靜默了一瞬,理直氣壯地吼回去:“可你不是沒死嗎?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難道是鬼?”
聲音之大,氣勢之足,使得窨洞裏全是沈琉璃清越的回音。
“沈琉璃,你!”
傅之曜雙目充血,額頭青筋暴起,隻覺得每根頭發絲都豎立起來,從未見過如此強詞奪理、不可理喻的女人,氣到肺都快炸裂了。
他怒過,恨過,怨過,不甘過,可卻從未被人氣到腦充血快要昏厥的時候,他經曆大悲大痛大恨大屈辱,反而一向都是以隱忍為主,日後再伺機報複。
可現在,麵對沈琉璃,他竟被她懟到詞窮,無言以對。她要殺你,你都該洗幹淨脖子好生受著,你還能說什麽。
洞內一片死寂無聲,隻餘兩人劇烈起伏的呼吸聲。
見傅之曜半晌沒吭聲,沈琉璃按壓著胸口,秀眉緊蹙,靠在洞壁上緩緩地平複情緒,等心口不那麽疼時,一腳踩在傅之曜肩上,往上躍起。
哪知洞壁太過光滑,完全無可攀扯之物,噗通一聲,又墜了下來。
傅之曜被她踩到了水裏,剛遊出水麵,就見沈琉璃直直掉落。如果不是躲得夠快,沈琉璃這坨龐然大物就直接砸他腦袋上了。
等沈琉璃再次從水底浮上來時,傅之曜沉著臉,出聲問道:“你剛才心疾發作了?”
沈琉璃一愣,下意識反駁道:“沒,沒啊。”心疾可是她的弱點,若是被他掌握了心疾發作的規律,他不得玩死她?
傅之曜眸底晦暗不一:“你方才呼吸急促,似在忍耐壓抑某種痛苦。”
沈琉璃:“你聽錯了,我是被你氣的。”
“是嗎?”傅之曜譏誚地勾了勾唇,他並不相信沈琉璃的說辭,反而異常堅信自己的判斷。
沈琉璃應該是發作了心疾,但時間很短,而她沒有借助任何藥物,也沒有借助麻沸散卻能很快讓心疾緩和下來,是不是意味著心疾可被人為控製?
傅之曜試著回想了沈琉璃幾次心疾發作的經過,薄唇緊抿,神情若有所思。
沈琉璃伸手在洞壁上摸索著,試著找尋上去的方法,試探到傅之曜跟前時,她推了推他:“讓讓。”
傅之曜說:“別折騰了,等他們找過來便是。”
沈琉璃沒理睬他,等那些殺手找過來,就是我為魚肉、傅之曜為刀俎的時候,她才不會犯傻。
況且,要是那些人沒那麽快找來,饒是體力再好,踩水呼吸也不免力竭疲乏,而溺斃。
一寸寸地摸黑過去,還真叫沈琉璃找到了地窨裏的玄機。距水麵高三尺處的滑壁上竟有一處隱蔽的小橫洞,洞口被一些粗而小的藤蔓所覆蓋,不仔細摸索根本難以發現。
沈琉璃小心翼翼地分開藤蔓,比了比洞口的大小,發現傅之曜完全能攀爬進去,遂揮舞著拳頭威脅傅之曜先爬進去,見裏麵無異常時,自己才跟著爬了進去,又扯動藤蔓遮掩住洞口。
別看洞口雖小,可裏麵腹洞闊大,再容納七八人也可。
月亮漸漸升起,清輝而皎潔的月光從地窨口照射到坑底的水麵,波光粼粼的水光又折射到橫洞口,透過細密的藤蔓隱約滲透了一絲光亮進來,顯得橫洞口不那麽黑暗。
沈琉璃眯了眯眼睛,借著這點微亮的光芒,扭頭看見傅之曜俊美卻冷沉的臉,他長長的墨發濕噠噠地垂在眼瞼,映著那雙詭譎的鳳眸越發深邃幽暗。
這人可謂演得一手好戲,尤其是這雙眼睛,能輕易演繹出溫和清雅的神態,也能鬼魅邪祟,讓人畏懼心悸。
更能時而流露出令人迷惑的溫情眼神,飽含溫柔,殊不知溫柔之下包藏的全是禍心。
溫雅清潤是他,嗜血狠毒亦是他。
傅之曜抬了抬手,似乎覺得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極為難受,開始脫掉自己渾身濕透的衣服。
沈琉璃倏然瞪圓了眼睛,趕忙製止他:“不……不準脫!”
“你不覺得難受?”他脫了上衣,打著赤胳膊嗤笑,全然不理會她的抗議。
她當然覺得濕衣裳黏在身上不舒服,但沈琉璃隻是扭過頭不再看他,冷道:“不覺得難受。”
說著,便挪遠了些,但橫洞就那麽大的地方,再遠又能遠到哪裏去,餘光不經意一掃,就見傅之曜脫得隻剩最貼身的一條裏褲,光著膀子擰幹衣物,又胡亂擦去頭發上的水珠。
脫都脫了,她又不能幫他穿上,幹脆閉上眼埋首膝間,眼不見心不煩。
見狀,傅之曜冷笑一聲,又將鞋襪給脫了,光著腳站在地上。若不是顧及沈琉璃是個女子,他倒真想將最後的遮擋物也一並脫了。
“主子!”窨洞上方突然傳來一陣陣呼喊。
是生死閣殺手的聲音。
傅之曜心中一喜,剛要回應,就被突然撲過來的沈琉璃更快地捂住了嘴巴。不僅如此,沈琉璃直接手腳並用、呈八爪魚的姿勢緊緊地抱住傅之曜,死死地困住他的手腳。
沈琉璃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神經緊繃,注意力全在洞外,壓根就沒察覺出被她用身體壓製的男人,幾乎與全/裸無異。
別看沈琉璃是個女人,但練家子的女人比傅之曜這個男人的力氣還要大。分明是一隻柔軟的小手,可卻如千斤之重的力道將他嘴巴捂得死死的,發不出丁點聲音,也掙脫不開她的桎梏。
窨洞上方被火把照得通亮,葉風喊了幾聲後,便帶著幾人係著長繩跳了下來。
“錢叔,我下去看看,主子是不是掉下麵了?”
洞壁光滑,且布滿粗而小的藤蔓,葉風沒想到洞壁上竟有玄機,一隻手又要拉住繩子,根本無法在壁上仔細查探,在水底反複搜尋了幾遍後,見同伴也沒發現傅之曜的蹤跡,便上去了。
誰也沒發現那一方黑暗的小橫洞。
火把的光亮折射到橫洞裏,傅之曜在洞裏將外麵的情形看得清楚,有些著急了。一想到會被沈琉璃帶回上京,傅之曜恨恨地去咬沈琉璃捂他嘴的手,但牙齒的距離可能有點遠,咬不上。
覺察到他的動作,沈琉璃手上使了點勁兒,用力捏住他的下顎,低頭附在他耳邊,低若無聲道:“我知道他們會帶你回陳國,但我不許,我不許你回陳國,聽到沒?”
傅之曜憤怒地瞪著沈琉璃,屈膝,便要頂向沈琉璃雙/腿之間,但又覺得似乎太過陰損,猶豫了一下,終是放棄了。
沈琉璃專注地觀察著外麵的情況,那些人總算上去了,還不待她鬆口氣,身體驀地一僵,忽覺手心傳來一股滑膩的觸感。
傅之曜竟然用舌/頭舔她手心?
惡心極了!
她又羞又怒,扭頭瞪他,他又舔了一下,捂他嘴的細白小手一顫,頓時有所鬆動,而他則趁機一口狠狠咬在她手上。
沈琉璃吃痛,忍不住將手縮了回來。
傅之曜得意地睨了她一眼,張嘴便要大喊,陡然間,卻被一抹溫香柔軟的紅唇給堵住了。
瞳孔驟然一縮,他……他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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