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帝尊帝後二三事(十二)
蘇輕雲一拍桌子：“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步辰：“？”
“你這幾個月一直住在帝尊宮照顧糖小乖，把孩子照顧成這樣了，你說怎麽辦吧？”
三雙眼睛默默地望了過來。
步辰：“……”
是我拿不動針了，還是你們飄了？
看來真的是離開梁宮太久，你們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步辰剛想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師弟一點教訓，一眼就瞟見燕歸的臉色不太對：
“帝尊怎麽了？”
眾人回頭看過去。
燕歸的臉色煞白，額角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整個人虛弱地彎了腰。
步辰連忙過去把脈：“脈象怎麽這樣亂，體內的氣息亂走，也不像是中毒。”
玄墨皺眉：“會不會是以前的蠱毒又發作了？”
“不可能，小師叔不是說帝尊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就算餘毒未清也不至於這樣。”
鳳寒初抬眼看聶浮安：“”帝尊近日可遇到什麽事，什麽人……
“帝尊，陛下——”
鳳寒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氣喘籲籲跑進來的千雙打斷了：“帝後要生了！”
四位爹爹謔地就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問：“真的要生了？”
千雙又驚又喜：“是啊是啊。”
“剛才帝後喝水的時候覺得肚子不對勁，青衣婆婆把了脈，就讓她躺下，要生了。”
四位爹爹喜出望外，剛想去金波小築外等消息，可這邊燕歸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千雙也發現了，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帝尊，帝尊這是怎麽了？”
燕歸閉了閉眼睛，拚盡全力握緊了手指：“本尊，無事。”
他撐著步辰的手臂站起來，整個人又軟又虛。
步辰說：“帝尊龍體到底哪裏不適，這樣走過去怎麽能支撐的住？”
燕歸急促地呼吸了一下，又說了一遍：“本尊，無事，走。”
眾人也沒敢挪地方，急切地看著他。
“陛下——”
這時候聶浮安說話了：“是命契。”
“當初帝尊和帝後結了命契，帝後成了命主，帝尊就是命奴。”
“命主所傷所痛全部都由命奴一力承擔，帝後生小少主，這生子之痛就由帝尊來承受。”
千雙一拍腦袋：“對，臣剛才還納悶，帝後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她還拉著臣的手說，為什麽生孩子一點也不痛，青衣婆婆也奇怪呢，臣，臣這就去說。”
她報完信，一溜煙地跑回去了。
眾人這才把目光看向了燕歸。
鳳寒初走過來，對燕歸行了禮：“多謝。”
燕歸痛得幾乎支撐不住，眉眼間仍是堅決的模樣：“不必，阿月是本尊的妻子。”
步辰攙扶著燕歸，對三位爹爹說：“你們先去，等孩子生了來告訴我們一聲。”
燕歸搖頭：“本尊要去陪，陪著阿月，我們一家三口，要在一起。”
四位爹爹拗不過他，半扶半抱著把人送到了金波小築。
伺候的宮人們都嚇壞了，烏泱泱地圍過來：“帝尊，帝尊可不能進，有血光之災。”
“滾！”
燕歸眉眼一凜：“本尊屍山血海裏裏進出，怕什麽血光之災！”
他踉蹌了一步，穩住了身形，顫抖著手把門推開一道縫隙，閃身走了進去。
寢殿深處，偶爾有幾聲急促的聲音：“糖寶兒，聽話，再用些力。”
“小雪球不能分心，也不能掉眼淚，留著力氣生孩子，這可不能耽誤。”
很快，宸月低低的聲音傳了出來：“帝尊呢，帝尊怎麽樣了？”
青衣婆婆急躁地說：“你管他做什麽，一個男人還能痛死了，你這裏是生死關頭……”
“誰？”
她猛地感覺到氣息不對，手中的拐杖都舉起來了，一回頭就看到了燕歸：
“宗主？”
“夫君哥哥？”
床上的宸月滿頭是汗，紅紅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看見麵色蒼白的燕歸就忍不住伸出手來：
“你，你怎麽來了？”
燕歸快步走到了她的麵前，半跪下來，輕輕地給她擦拭著汗水，溫柔地說：
“夫君來陪你，痛不痛，累不累？”
宸月搖搖頭，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掉：“不痛，阿月不痛，就是心跳特別特別快。”
“夫君哥哥，我都知道了，你現在代替我痛了對不對，你很難受就握著宸月的手。”
燕歸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笑著搖搖頭：
“夫君隻有一點點痛，我們握著手好不好，這樣都不會難受了。”
宸月點點頭，小貓咪一樣乖巧地點點頭：“嗯。”
她把燕歸的手緊緊地握著，感受著心跳越來越快，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大大圓圓的肚子好像小了一些，但是緊張窒息的感覺完全沒有退去，越來越劇烈了一樣。
她的頭開始疼，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隱約聽到燕歸在耳邊說：
“阿月，別睡，阿月，肚子裏的寶寶還沒生，我們生完了再睡好不好？”
又有兩道急切的聲音在呼喚著：“糖寶兒，再用些力氣啊——”
“嗚，哇……”
“小雪球，是位男娃娃！”
“恭喜帝尊帝後，社稷有人。”
“恭喜帝尊帝後，喜迎少主！”
緊接著有個蒼老的聲音急促地說：“別喊了，肚子裏還有一個，快——”
宸月心裏一驚，剛想問點什麽，覺得眼皮特別的沉重，嘴巴也張不開了。
耳邊燕歸的聲音也越來越弱：“……阿月，還有個寶寶，夫君陪著你生完。”
“在生了，在生了，別催別催啦！”
她很生氣，也很困，好想睡覺，心想，真是個淘氣的寶寶，為什麽要生這麽久？
不過大家認出來先出生的是個男孩子，應該就不是蛋了。
那麽她和夫君哥哥就不用蹲在蛋上孵三年才能看到寶寶的樣子，這樣一想，就不生氣了。
她美滋滋地想了一會，猛地覺得身體一沉，心跳像是驟然停止了一般，呼吸都被扼住了。
“是位小公主，恭喜帝尊帝後！”
緊接著是好幾個宮女跑出去報喜的歡呼聲。
宸月隻覺得吵，把燕歸的手往懷裏帶了帶：“夫君哥哥，我們睡覺吧，阿月好困。”
一聲輕柔的聲音輕輕地撫慰著她的心：“好，夫君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