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還不算太丟人
如此過了兩天，終於到了及笄禮這一日。
前一夜沐浴焚香更衣，糖糖隻歇了一個時辰就起了，這時候外麵的宮女來稟報：
“陛下，皇太後駕到。”
“請。”糖糖連忙站起來去迎接。
玉氏皇太後已經被宮人攙扶著走了進來，滿臉是笑容地拉住了糖糖的手：“我們小七今日起也是個大姑娘。”
糖糖笑眯眯地點點頭：“是哦，已經是巨大的糖糖了，太後姨姨。”
皇太後忍俊不禁，忙命人把首飾箱子抬了進來：
“我給陛下準備了這八箱釵環首飾，挑揀最喜歡的告訴我，待會給陛下梳頭的時候戴上一兩件。”
“剩下的，陛下就留著日常戴，或是賞賜宮人也是好的。”
“謝謝太後姨姨。”
皇太後一笑，牽著她的手走到妝奩前讓她坐下，拿過木梳替她挽發：
“陛下的四位爹爹緊張的一晚上沒睡，要不是為了出城迎接帝尊，現在還在換衣服呢。”
糖糖又想起曾經出巡鮫人國之前，美豔爹爹換了兩個時辰的衣裳，就有些呆滯：
“那，現在換好了嗎？”
皇太後也是笑得不行：“換好了，我來的時候他們剛離開頤年園，聽聞帝尊的儀駕已經出了北淩府了。”
糖糖猛地抬起頭，眨眨眼睛：“呀，那不是還有兩個時辰就能到京城了？”
她扭過身子問：“你們怎麽也不提醒我出城迎接，鸞車就不用準備了，叫上鳳凰哥哥……”
千雙忙說：“陛下別急。”
“帝尊下了旨，酷暑盛夏，城外荒僻燥熱，明德女帝不必迎接。”
糖糖嘻嘻嘻地笑了起來，還像個小娃娃一樣開心地扭扭：“哥哥對糖糖可真的好啊。”
皇太後看她樂得像一朵小花花，也忍不住憐愛地點點她的腦袋：
“帝尊可是專門為了陛下下了這一道旨意，生怕陛下出城迎接熱著了，大半夜差人送了旨意來攔著的。”
糖糖已經開心地把頭埋進手心裏扭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笑聲從手指縫裏偷偷跑了出來。
皇太後一邊給她梳著綢緞般的烏發，一邊問：“我這半生聽過的，見過的郎君也不少。”
她看著鏡子裏風華絕代的少女，也難以掩飾羨慕之情：
“也沒見幾個郎君如同帝尊待人這麽細心，陛下可別辜負了這番深情厚意。”
糖糖重重地點頭：“糖糖知道。”
皇太後將她的頭發挽成高高的雲髻，輕輕扶了扶，又抹了香粉，綴了幾顆靈動俏皮的鮫珠，這才讓人送來采衣服侍她穿上。
糖糖收拾齊整，乘坐龍輦去了奉天殿東殿等候，不到一會，天就亮了。
很快，宮內擊響了迎賓的鍾鼓，太監以次唱和著高聲稟報進宮：
“承聖帝尊到——”
“跪，拜——”
糖糖坐在東殿的內殿裏，耳朵豎的筆直的，一聽這個聲音眼睛都亮了，蹦起來就往外跑：
“是哥哥，哥哥來啦——”
“陛下——”
女官們跟在後麵追，好說歹說把女帝給勸回去了：“典儀還沒有開始，陛下尊貴，怎能讓他人直視？”
糖糖抱著明黃的袍裙，嘟嘟嘴巴：“都好幾天沒見到哥哥啦，想知道哥哥過得好不好嘛。”
明霧詞和千雙一邊一個，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守門：“兩天不見，既吃不胖也餓不瘦。”
“過得好，三天兩頭裝病找妹妹；過得不好，一天三回找妹妹，不知道的以為妹妹是什麽靈丹妙藥，包治百病！”
兩個一唱一和，搖頭晃腦，唉聲歎氣，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糖糖：“……”
女官們低著頭，笑得抖成了一團。
糖糖很不高興地冷哼了一聲：“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都不是好人。”
千雙和明霧詞同時笑了起來：“那個好人，來了。”
整個皇宮裏都響起鍾鼓和笙簫的樂聲，氣勢恢宏，壯闊遼遠。
無數的國君，朝臣和使者迎著清晨的第一縷朝陽，對史上最年輕的帝尊深深地跪拜下去：
“臣，拜見帝尊，帝尊壽與天齊，萬世清平——”
“起——”
“再拜——”
“三拜——”
奉天殿裏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隻派了兩個宮女偷偷地出去打探消息。
燕歸都在正殿落座好久了，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也沒見人回來。
千雙見糖糖等著急了，打算起身去外麵看看情況，結果剛一出門就看見兩個宮女走來了。
兩個女孩子紅著臉，暈陶陶的，連走路都相互攙扶著，走的歪七扭八。
千雙：“？”
帝尊的影響力這麽巨大嗎？
兩個宮女走到她麵前，直接略過，對著門窗撞了過去。
要不是千雙一把薅住一個，人都能從窗戶裏撞出去，她不由得翻個白眼：
“幹什麽呢，有點出息行不行？”
不過也不能全怪宸月殿的這些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女帝是個看臉的，身邊伺候的有樣學樣。
兩個宮女這才回過神來，盡管害怕還是羞羞澀澀地講小話：
“帝尊今日一身紅衣尊服，實在是驚為天人，剛才在前殿伺候的兩個姐妹，直接看暈了，被抬走了。”
千雙：“……”
行吧，到底是宸月殿的宮人，大家都見過世麵，還不算太丟人。
等在大殿裏的糖糖一聽，越發想出去看看今日的哥哥了。
左等右等，終於聽到做禮官的護國公請太上皇致辭了，之後就是鳳寒初高聲道：
“請明德女帝——”
糖糖從寶座裏蹦下來，一蹦一跳往正殿走。
正殿的側門打開，她這才把雙手搭在侍候在側的千雙和明霧詞手裏，緩步慢移，一步一步走向正殿。
身後還有六名宮女負責抬著她的袍裙。
等在大殿內外觀禮的人紛紛站起，朝臣和使者下拜，齊聲高喊：“拜見女帝！”
糖糖走到正殿中央，麵南而站，微微抬手，緊跟著她的女官立刻高聲喊道：“免。”
等眾人都起身後，糖糖才走到西殿前的坐席裏坐下。
女帝的表情雖然相當莊重嚴肅，但是大眼珠轉啊轉啊，一不留神就看到了主位上的燕歸。
哇哦，哥哥今日穿的怎麽這般妖，赤紅的禮服宛如烈火，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