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虛假的主仆情
聶浮安想殺鳥滅口已經來不及了。
一是他抓不住這叭叭叭直嚎的鳥,二是禿毛鳥已經飛回到糖糖肩膀上去了,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抓女帝的小鸚鵡。
糖糖從法陣邊跳下來,轉頭問禿毛毛:“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禿毛毛舞著翅膀,又蹦又跳嘎嘎嘎:“陛下是你,帝尊的帝後是你,是你是你,都是你。”
糖糖看了它一會,然後看向了滿臉死灰的聶浮安:“要不你解釋一下?”
聶浮安:“?”
話是帝尊說的,鸚鵡傳的,這和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我解釋?
聶浮安都要哭了,滿臉是曆經滄桑的悲傷:
“上次荀聖人來給帝尊送藥,不巧遇到了到處亂串的二十殿下,想來是帝尊對二十殿下說的話,被這鳥學去了。”
糖糖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除了禿毛毛剛才說的,帝尊還說了別的什麽嗎?”
聶浮安:“這……”
還沒等他回答,綠毛小鸚鵡又蹦躂著嚎起來:
“本尊與女帝日日相伴,相談甚歡,於天湖泛舟,於落川穀冰嬉,嘎嘎嘎——”
聶浮安:“!”
你嘎嘎個屁,你個倒黴鳥!
糖糖的眼睛都瞪大了,薅著禿毛毛的爪子,直接把它從肩膀上拎下來了:
“我隻是來抓蕭燕修,連帝尊的麵都沒有見到,什麽時候泛舟冰嬉了,你個胡說八道的破鳥。”
綠毛小鸚鵡倒掛在她的手上,撲騰撲騰地怕打翅膀:
“帝尊說噠,說給太上皇聽的,氣死他,氣死他,嘎嘎嘎——”
糖糖僵硬地轉過臉,看向了聶浮安:“?”
什麽都不知道聶浮安雙手捂臉,步步後退:“陛下要是沒什麽事,浮安就告退了。”
“你等等!”
糖糖已經放棄跟鳥溝通了,伸手直接把殿門關死了,大有你不說實話,今天就死這的架勢。
聶浮安撲通就跪下了,把臉壓在手背上認錯:“浮安知錯。”
糖糖蹲在他麵前,握著他的發冠把人拎起來,笑眯眯地說:
“來來來,你告訴我你有什麽錯,仔細說說,我聽聽。”
錯就錯在我不該成為二十殿下的傀儡人,這樣就不會遇到帝尊,更不會成為這帝尊宮該死的管事。
聶浮安如同一隻被霜打的茄子,一五一十把燕歸刺激鳳寒初的事都說了,並成功甩鍋:
“浮安什麽都不知道,浮安無辜的,都是帝尊吩咐浮安這麽做的,陛下恕罪。”
糖糖:“……”
你們這虛假的主仆情。
糖糖狠狠瞪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狗頭軍師,哥哥砍人你遞刀,一窩歹筍,誰也別想跑!”
聶浮安非常讚同地點頭:“是是是,陛下說的是。”
糖糖拍拍手,站了起來:“禮尚往來,他欺負美豔爹爹,我也不能放過他,禿毛毛——”
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鸚鵡撲棱棱就飛起來了:
“陛下,陛下,套麻袋還是打悶棍,殺人還是放火,嘎嘎嘎——”
聶浮安頓時手足無措:“?”
這都不太合適吧,帝尊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糖糖哼哼兩聲,吩咐小鸚鵡:“去叫鳳凰哥哥來,我看那什麽落川穀也沒什麽用,把它燒了,以後誰也不用冰嬉了。”
“好嘎。”禿毛毛嗚地一聲就飛跑了。
聶浮安都傻眼了:“陛下三思,落川穀可不能燒啊。”
“為什麽呢?”
糖糖抬頭打量自己結的法陣,滿不在乎地說:“一個惹事的山穀,燒也就燒了,難道小聶主在裏麵藏了什麽小美人?”
聶浮安小聲嘀咕:“浮安是個傀儡人,藏美人有什麽用?誰藏誰知道。”
糖糖立馬回頭打量了他一眼,滿臉好奇:“裏麵還真藏東西了?”
閑著也是閑著,兩個人就突襲了落川穀。
落川穀在帝尊宮的西北方向,是整個極北陸最冷的地方,按理說平時也不會有人靠近,但是守衛確實相當森嚴。
糖糖穿過重重防衛以及法陣,對穀裏一切好奇壞了:“哥哥真的在裏麵藏了小美人?”
那得是什麽樣的美人,才能得到這樣的重重保護?
聶浮安一笑,抬手招來幾個傀儡人抬了轎輦來:“帝尊若是想看美人,攬鏡自照就是了。”
糖糖:“……”
馬屁拍的響,就是你能夠長久地留在哥哥身邊而沒有被滅掉的原因嗎?
山穀深處,風雪小了一些,叼著夜明珠的飛鳶不時從頭頂飛過,給山道撒下亮光。
山道一轉,一座巍峨的山巒擋住了去路。
糖糖仰著頭驚訝地看著:“這不是雲霧山天女峰……不對,小了一些。”
聶浮安點頭:“是,帝尊詢問過公子,陛下幼年在天女峰長大,帝尊就命人將這裏的山頭修成了天女峰的模樣。”
“裏麵的房田屋舍,一草一木,假山石林都力求還原天女峰本來的模樣。”
聶浮安攙扶著她從轎輦上下來:“帝尊求了公子許久,公子這才給帝尊畫了天女峰大概的圖樣,這一修便修了兩年。”
“帝尊本打算把這個作為及笄禮送給陛下的,如今還沒修完,也不算浮安提前泄露了帝尊的秘密。”
糖糖看著眼前越走越熟悉的景象,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是熱熱的,可還是傲嬌地說:
“哼,誰讓哥哥去求師尊了,肯定被為難了吧?我隨時能回雲霧山,才不要這裏的天女峰,怪小的。”
聶浮安聽出來她口不應心:“隨時能回去是不假,可陛下蕙質蘭心,難道卻不明白帝尊的心思嗎?”
糖糖本想強忍住的,但是看到熟悉的一切,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路邊的石頭上複原了她小時候刻下的練功小人的圖案,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子,呲牙咧嘴。
假山的山洞裏,插著三根歪歪扭扭的小樹枝,那是她要和斑斑還有綠綠桃園三結義留下的傻乎乎證據。
到底是多細膩的心思,連這些都能做到一模一樣?
糖糖看了一會,沒有繼續再往深山裏去,轉而對聶浮安說:
“哥哥有什麽心思讓他自己和我說,我猜的總和他想的隔著兩層,再好的心意猜著猜著也都變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