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臣要去靜靜
潤澤的笑聲從鳳血石手串裏傳來:“哦,原來他是這麽好的孩子?怪不得我們糖糖一口一個‘哥哥’。”
糖糖彎起嘴角,把手串捧到眼前,好像能看見潤澤一樣:“師尊,聽起來你好像吃醋了哦?”
“吃醋要告訴糖糖呀,不然糖糖怎麽會知道呐,那等師尊來接糖糖,糖糖也喊師尊哥哥好啦。”
潤澤:“……”
發現師尊無言以待,糖糖嘻嘻地笑出聲來:
“所以潤澤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糖糖擔心,等著糖糖把帝尊大壞蛋送上西天。”
“……你這個孩子,一如既往的淘氣,真拿你沒辦法。”
潤澤無奈地歎了口氣:“如今情勢多變,燕歸雖說手段狠厲,但目標與你一致,必要的時候,你不妨聽聽他的意見。”
糖糖眨眨眼睛:“師尊怎麽知道?”
潤澤笑:“我們糖糖自小在‘潤澤哥哥’的手心裏長大,師尊自然是了解你的。”
“你不是任性挑剔的小姑娘,戰事緊張之時當然不會為了雞毛蒜皮和別人鬧別扭,無非就是為了政事。”
糖糖嘟嘟嘴巴,小小聲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師尊也覺得哥哥的做法對嗎?糖糖有獸群,有蠱陣,未必對付不了惡煞軍團。”
潤澤勸說道:“你也說了未必,若真是十拿九穩,隻怕你現在已經單槍匹馬殺到羌都了。”
“逞一時之勇是俠士,決策千裏才是謀臣,你身為女帝必須要兼而有之,要殺伐決斷。”
糖糖努力地點頭:“糖糖知道,師尊教過糖糖,盛世施仁政,亂世用重典。現在雖然是打仗,也可以用這句話。”
“好孩子。”
被表揚的一顆糖,笑得甜甜的:“師尊放心吧,糖糖明白怎麽做了。”
潤澤這才說:“好,那師尊便在此好生等著去接你了。”
糖糖開心地把手串收進袖子裏,解決煩惱後就坐在桌子邊大快朵頤,等著天黑之後和將軍們議事。
小紅紅很快從羌都跑了回來,除了帶回了雪海容封存的神識,還帶回了一個消息。
帝尊已經為了複活二十皇子的事情,離開了羌都,如今是少尊在掌管羌都的一切。
“哥哥也收到了消息。”
傍晚時分,燕歸從帳外走進來,好像白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是坐到了糖糖身邊。
對麵的唐必,不動聲色地提筆在紙上畫了一道長長的墨痕。
燕歸:“……”
糖糖:“……唐必師兄,你的筆用著不舒服嗎?”
唐必坦坦蕩蕩:“回陛下的話,這筆生性耿直,見了討厭的人也就不受臣的控製了。”
和小怪一起吧唧吧唧啃小魚幹的魚姬不明所以,接過來寫了兩筆,好奇地問:
“這不挺好的嗎?小唐必,雖然你不及本座長得玉樹臨風,但勉強能看,你這筆就這麽討厭你?”
唐必:“……”
魚姬憨憨地把筆遞給糖糖:“主人,要不你寫試試?”
糖糖及時逃離暴風中心:“……不了不了。”
旁邊還有個憨憨龐誠,命隨從拿來自己的多寶文具匣,從裏麵摸了一支筆遞給唐必:
“唐大人不如試試我這一支,它沒什麽脾氣。”
唐必:“……”
旁邊看戲三人組一人一把小魚幹,邊吃邊看,津津有味。
唐必輕咳了一聲,按桌起身:“陛下,臣要去靜靜。”
“小唐大人早去早回,夜深雪厚,仔細腳下,”燕歸輕飄飄地提醒,“別一頭埋雪裏了。”
“……”
唐必走的時候差點把皇帳掀了。
魚姬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唐必的背影:“他為什麽生氣走了?”
燕歸用關愛“傻魚”的目光看著他,唯恐天下不亂:“多謝國主幫我。”
魚姬繼續奇奇怪怪:“你為什麽又要謝本座?”
糖糖歎口氣,把盤子裏的小魚幹都堆到他麵前:“魚姬哥哥你吃,不要說話了,不然揍你。”
然後她又轉過身,看著搞事情的燕歸:“你也不許提,剛才說到哪裏了?”
“哦,少尊暫時代替帝尊在羌都聽政,這麽說以後的征戰之事都由少尊說了算?”
燕歸微笑著點頭:“泉給我的消息是如此。”
“不過少尊此人雖然工於心計,擅長內耗,但是在征戰之事上並沒有經驗。”
龐誠也說:“而且他剛愎自用,自以為諸葛孟嚐在世,養了不少趨炎附勢的門客商量治國大計,不過是紙上談兵。”
糖糖想了想:“那這就好辦了,他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靶子,有他在,玄武軍也不愁打不贏極北陸。”
“不錯,等到他戰敗,就是他的第一宗罪。”燕歸說話的時候,目光難得多了幾分興味。
糖糖看著他問:“那他的第二宗罪,就是對二十皇子下手嘍?”
燕歸一笑:“妹妹聰明,等到帝尊被迫返回,兩罪並罰,他大約活不了幾日了。”
這樣一來,不就有機會救出美豔爹爹了?
糖糖又覺得哪裏不對:“哥哥,要除掉少尊啊?他不過是個芝麻大小的螻蟻罷了。”
燕歸搖頭:“他死了,十七皇子就會上位,那是個比少尊還要愚蠢的存在,所以他隻會讓帝尊更瘋。”
“還記得哥哥跟你說的入浮屠城,占西平州,那也是給十七皇子準備的墳墓。”
糖糖靜靜地想了一會:“西平州的百姓不算多,但是撤離起來動靜也不小,難免打草驚蛇,哥哥想到什麽好辦法了?”
燕歸的唇角漾出幾分笑意來:“還記得浮屠鎮是晝伏夜出的所在嗎?”
“逍遙境的四位長老這些日子已經在四方設下法陣,足夠掩人耳目了。”
糖糖“嗯”了一聲:“這件事,我會告訴幾位將軍,商量出一個萬全的辦法,不過……”
她很認真地看著燕歸:“少尊死,十七皇子再死,帝尊宮的皇子裏就沒有足以讓帝尊信任的,你是想做少尊嗎?”
燕歸的眸色一沉:“十七死後,我自然是少尊,帝尊再不甘心,他也得如此。”
“而我,也得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逼迫帝尊讓我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