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寵的糊裏又糊塗
“寧姑姑?”
糖糖的大眼睛都瞪圓了:寧姑姑不是在齊國和長淩姑父一起養弟弟,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啦?
難道又離家出走了?
最近一次寧姑姑逃出來,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
當時齊國有個大臣上奏長淩姑父納妃,寧姑姑一氣之下拋夫棄子回了娘家,躲到宸月殿躺吃躺喝了兩個月。
後來被長淩姑父又求又搶地把她抓回去了,據說冬天的時候又有小寶寶了,這個時候的寧姑姑肚肚已經鼓起來了呢。
隻是被繩子捆綁著,頭發散亂,身上的衣袍也破爛不堪,人靠在房間的牆上,很虛弱的樣子。
糖糖心疼壞了,也顧不上打草驚蛇,直接用個法陣把玄寧給偷出來了。
燕歸立馬接住,背著人到了僻靜的地方安頓好。
糖糖把玄寧的頭抱在懷裏,小聲地呼喚:“寧姑姑,你醒醒啊……”
喊了半天,玄寧的手指才動了一下,下一瞬直接跳起來,一個手劈直接對準了燕歸的臉。
“冷靜,寧姑姑冷靜——”
糖糖趕緊一把抱住,順便摸摸她的後背順氣:“我是糖糖,糖糖,姑姑的糖寶兒,姑姑還認得我嗎?”
玄寧顯然還沒有徹底從暈厥中清醒,迷茫著一雙眼睛看看燕歸,最後看向了糖糖。
過了好半天,她才嗷一嗓子哭開了:
“糖寶兒,姑姑可找到你了,姑姑不是在做夢吧,姑姑好想你,嗚嗚嗚——”
糖糖被她勒的快要喘不過氣了,梗著沙啞的聲音說:
“寧姑姑,你肚子裏有小寶寶,別激動,別激動,噓,噓——”
玄寧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一邊抽泣著一邊放低了聲音:
“你姑父不要姑姑了,姑姑無家可歸了,這一次帶著你弟弟出來,再也不要回去了。”
糖糖:“……”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寧姑姑肯定是罰長淩姑父跪狼牙棒的時候,沒有罰到滿意。
又在長淩姑父哭爹喊娘挽留她的時候,心裏煩躁,一氣之下,又溜了出來。
不過好像什麽不對的地方。
糖糖轉轉眼珠兒,忽然想起來:“寧姑姑你是帶著阿木弟弟一起跑了嗎,阿木弟弟呐?”
玄寧哭得都打嗝了,一聽她這話像是才明白過來:
“對哦,姑姑出宮時候還帶著阿木呢,我說怎麽少了一個,阿木呢?”
糖糖:“……”
算了,姑姑被姑父寵的糊裏又糊塗,整天傻乎乎,問她還不如問牆。
她歎了口氣,先放出小紅紅確定阿木的位置,最後再用法陣把軟乎乎的小包子弟弟偷出來。
阿木今年還不到四歲,長得胖嘟嘟白淨淨的。
性子和長淩君一樣,吃飽喝足萬事不愁,在一夥山賊的眼睛下不哭不鬧,睡得口水都淌出來。
糖糖伸手給他抹抹,還被一雙肉乎乎小爪爪抱住了,枕在臉蛋下麵,小嘴巴吧唧吧唧:
“姐姐,姐姐……”
玄寧點點他的小臉蛋兒:“睡著了還找姐姐,小憨子,跟你爹一樣憨。”
糖糖看玄寧的情緒穩定點了,這才問:“寧姑姑,你怎麽在這個地方,出什麽事兒了?”
玄寧大手一揮:“別提了,姑姑這次殺出皇宮……啊不是,被你姑父趕出皇宮,就想來找你玩兩天。”
“這不走到那勞什子落雨還是落雪村的,遇到山賊打劫,姑姑一看這還了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糖糖清清嗓子:“所以姑姑在和山賊交手的時候,被……故意抓住來龍潭虎穴臥底,伺機救人的?”
玄寧高興地合不攏嘴:“姑姑的糖寶兒就是聰明,反正就是這麽回事吧,不過要是普通山賊,姑姑還真就報官抓賊了。”
“這次不一樣?”
“何止不一樣,”玄寧皺起眉頭,“這些山賊會術法,姑姑雖然沒學過,但是經曆過四年前那場動蕩。”
“被山賊搶過的人家,無論男女老少,他們的樣子和皇太後差不多,神識就算沒有被完全奪走,也所剩不多了。”
玄寧皺起眉頭:“姑姑覺得這裏有人要培養惡煞。”
糖糖和燕歸互相看了一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些人要是救不了,就一個也不能留了。
玄寧興衝衝地抓了什麽樹枝石頭:“糖寶兒,姑姑打頭陣,你掩護,咱們把那群賊抓住!”
“寧姑姑,冷靜。”
糖糖特意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姑姑的肚肚快五個月了吧,都這麽大這麽大了,千萬不能再打打殺殺,從長計議。”
“從什麽長,姑姑的小崽子,”她興奮地拍拍,“皮實,耐活,你看阿木心多大。”
糖糖:“……”
姑姑你這種種莊稼的口氣是怎麽回事?
她趕緊摁住玄寧:“糖糖已經告訴神仙爹爹和有錢爹爹了,他們應該很快趕到,等到禁軍來了,糖糖再掩護姑姑殺進去。”
有架可打,玄寧當然高興,被糖糖連忽悠帶哄給騙出了水麵,而石門後的山賊們,被法陣封住了。
山中寂靜無人,到處黑黢黢的,隻有一把鮫珠在照亮,燕歸就在附近保護,讓他們姑侄說話。
玄寧一手阿木,一手糖寶兒,笑眯眯地說:
“哎,你們孤男寡女,大半夜跑山裏幹嘛?要是被你爹知道,燕小歸的頭都要被擰下來了吧?”
糖糖正幫她把脈呢,嘟嘟囔囔地說:“姑姑你羞羞,才不是你想的那樣,糖糖和哥哥是追著神識來的。”
玄寧現在可不管神識什麽的,眉飛色舞地問:
“小糖寶兒,你正兒八經的哥哥隻有鳳凰,怎麽還添了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上次是唐小必,再上次是魚老姬,不是還有個聶浮浮……”
糖糖的心咯噔一下子,扭臉去看燕歸:壞啦,燕歸哥哥的臉色果然黑了。
她連連對玄寧擺手:別說了別說了。
玄寧變本加厲,還舉起噗嚕嚕吐泡泡的阿木:“等這個暫時沒成人形的小木木長大——”
睡得呼呼的胖娃娃舉著小藕節似的胳膊,一下就抱住了糖糖,嘟嘟嘴巴吧唧一口:
“姐姐,香——”
再看燕歸的臉色,已經純粹到能和黑夜融為一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