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太不是東西了
聶浮安覺得影衛肯定是聽錯了，就特別有耐心地問了一句：
“你確定少主說這句的時候沒有當著豬啊羊啊，或者別的什麽的麵？”
影衛：“……”
聶主你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當時隻有少主和屬下，屬下不敢傳錯一個字。”
在懷疑人生前，聶浮安還抱有一絲絲幻想：“少主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和糖糖小姐吵架了，還是和唐必魚姬他們爭寵沒有爭過，跑來拿他撒氣了？
影衛一臉“聶主今天嘴真碎”的表情：“屬下不知。”
聶浮安開始懷疑人生：“是不是你說錯什麽話，少主連我一起罵？”
影衛：“……”
為什麽是我做錯了，您幹了什麽心裏還沒點數嗎，您這是問誰呢？
“屬下也不知。”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聶浮安有點上頭，“你改名叫一問三不知好了，少主為什麽罵我？”
影衛：“這……”
我還是改名叫一問三不知吧。
聶浮安擺擺手：“算了，你就把這件事告訴少主吧，他知道了，小姐也知道了。”
“……是。”麵對陰晴不定的少主，影衛也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走。
兩個人互相尷尬地看了一會，聶浮安摸摸鼻子：“你先跟我過來。”
他背著手溜達去了龐誠的院子。
龐誠自從傷好之後，就留在了糖糖身邊，加上他對兵器無與倫比的敏銳，就成了作坊不可或缺的人才。
聶浮安進來的時候，龐誠正埋在堆得像海一樣的畫紙裏，摩挲著新兵器的樣式。
“龐小先生？”
聶浮安喊了兩聲，龐誠這才把頭轉了過來。
他的眼睛上蒙著黑布，一身青衣，顯得整個人又瘦又長：“是聶公子，找我有事嗎？”
龐誠眼盲，心思也很單純，聶浮安搞事情的時候難得有幾分愧疚，就多解釋了幾句：
“是這樣，小姐南巡，很想要你跟隨在身邊，但是你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讓我偷偷護送你過去。”
龐誠微微一下笑：“好，我這就收拾些畫具，小姐有沒有吩咐要我帶些什麽兵器譜圖？”
“這倒沒有……吧，你收拾幾件換洗衣服，人到了就行。”聶浮安摸摸鼻子。
這世上大概沒誰比龐誠更好騙的了。
看他摸索著忙進忙出，聶浮安覺得自己他娘的太不是東西了，但是為了給無理取鬧的少主添堵，他算是豁出去了。
蘇長安去采買鐵器了，他守著作坊離不開，不能親自一血仇恨，隻能讓這個單純少年上陣。
有小姐護著，少主就算吃醋吃到把天紮個洞，也不敢傷害龐誠吧，完美。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回去報信的影衛帶著龐誠出發了，走之前，還特意多看了眼聶浮安。
看一眼是少一眼了。
這次少主大卸八塊都不解恨了吧，估計得把聶主剁成渣子。
他們出發的時候，糖糖已經和鳳凰飛到了川州府的落雲村。
為了避免引起轟動，糖糖就尋了片梧桐林子存放鳳凰，自己則換上了土布衣衫，扛著小背簍慢悠悠進了村。
村口洗衣裳的大嫂和大娘一眼就看見了她，紛紛圍了過來：
“這是哪家的閨女，長得又白又俊，跟俺家剛出爐的大白麵饅頭似的，幹啥來了？”
按照事先說好的，糖糖笑嘻嘻地說：“我叫蘇蘇，是嫋嫋姐姐家的童養媳。”
本來村民們還挺高興，一聽這個名字都沉默下來，還是個年紀大的不情不願地開口：
“就是村口第三家，門口放著一堆柴禾，還有兩雙爛草鞋那家，去吧。”
“謝謝。”
糖糖行了個禮，剛走兩步就被那個大娘拉住了：
“哎，小閨女，看你長得挺聰明的，怎麽傻乎乎的？那家不幹淨，你別給嫋嫋弟當媳婦了，來俺家。”
“俺家有個孫子，比你大不了幾歲，長得壯實能幹活，比她弟強，你來俺家當媳婦，俺給你五兩銀子。”
旁邊的女人們也附和起來：“就是就是，五兩銀子可不少了，夠你家花個兩三年的了。”
“最重要的是大娘是好人家，嫋嫋是土匪的婆娘，髒，她弟也不幹淨，你去了，更不幹淨了。”
聽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糖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不許你們這麽說燕歸哥哥。”
“喲，這小丫頭脾氣還挺大，你不聽話，就等著吃虧吧。”
“就是，前幾個月來個胖男人說是她弟弟，現在那個又瘦又高的也是她弟弟，哪有那麽多弟弟，估計是土匪，俺們村才這麽倒黴。”
“那個胖的穿金戴銀，來的時候還跟著兩個人，一看就是搶了不少錢地土匪；現在這個不說話，像鬼一樣，反正都不是好人。”
有個反應快的推了糖糖一下：“哎，小丫頭，這兩個男人，你是哪個的童養媳，一女可不能許兩家的。”
女人們哈哈大笑起來。
糖糖皺著小眉毛，把被推下去的背簍背背好，轉身朝她們所說的院子走過去。
沒走多長時間就看到了一個破破的院牆，牆下放著柴；籬笆門關著，兩雙破破爛爛的草鞋擋住缺口。
糖糖左看右看，推推門：“燕歸哥哥，你到了嗎？”
院子裏麵有輕微的響聲，沒過一會燕歸走了出來，打開門讓她進去。
一共兩間房，做飯的地方在外麵，離屋後的雞窩挺近。
裏外轉了一圈，糖糖看向燕歸，燕歸也搖頭，把目光停在了兩隻咯咯直叫的公雞身上。
糖糖心領神會，拍拍手：“放心吧，交給糖糖，大公雞，糖糖有話問你。”
院子裏一頓咕咯咯的聲音過後，糖糖掏掏耳朵，抓了一把米把它們轟走，這才對燕歸說：
“莊生才是嫋嫋的弟弟，叫水山，他根本就不是莊梨兒的弟弟。”
剛才大娘們說的胖男人就是水山嘍，那他是怎麽會有莊生的玉佩呐？
糖糖搓著手，繞著燕歸轉了一圈：“哥哥，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來的時候就沒有見到水山嗎？”
燕歸剛想開口，衣服領子就把糖糖抓住了，還看到了在眼前揮動的小拳頭和虎視眈眈的大眼睛：
“不要說你忘了，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