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趁著月黑風高
步辰：“……”
蘇輕雲：“……”
所以白天沒有幹的壞事，就全部留到晚上補嗎？
兩個爹拎著手裏的食盒，突然覺得重若千斤。
蘇輕雲誇張地捂住額頭：“小辰辰你扶我一下，我頭暈，腳軟，好像心也不跳了，我這是要死了嗎？”
步辰一把把他推開：“死！”
別說蘇輕雲了，糖糖都嚇了一大跳，從地上跳起來，扒拉扒拉糊了一臉的頭發：
“神仙爹爹，糖糖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
步辰默默地放下食盒，從容淡定地掏袖子，雲淡風輕地看了一眼燕歸：“蕭少主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燕歸：“……”
“很好，既然沒什麽要說的，步某下手沒有分寸，蕭少主多擔待。”
正在綁頭發的糖糖，大洋晶骨碌骨碌轉了幾下，伸手往外一指：“看，有鬼！”
步辰：“……”
趁他愣神的時候，糖糖推起燕歸：“快跑，哥哥。”
燕歸騰空而起，踩著蘇輕雲的肩頭直接飛了出去。
公子雲剛摔得頭暈眼花，好容易起身，再被燕歸來這麽一下，又躺倒了。
等兩個爹明白過來，要收拾的小兔崽子早跑的不見影子，調皮搗蛋的那個十分誠懇地抱著他們撒嬌。
“糖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嘛，就是燕歸哥哥碰掉了糖糖的簪子，糖糖也想拔下他的簪子，結果爹爹們就來了。”
蘇輕雲眼睛都瞪大了：“他拔掉你的簪子做什麽，娘的，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來人！”
“別喊了。”
步辰把人拎回來：“事情鬧大了對糖糖沒好處，這一路上不有的是機會下手？”
“有道理。”
蘇輕雲狠狠地搓搓手：“給老子等著，小王八蛋！”
糖糖：“……”
燕歸哥哥，趁著月黑風高，有多遠跑多遠吧。
步辰打開了食盒，把溫熱的飯菜擺放在桌子上：
“餓了吧，都快子時了，一會睡不到兩個時辰就得起身預備早朝，快吃了歇著吧。”
糖糖哼哼唧唧蹭到爹爹們的身邊：“餓啦，要爹爹喂飯吃哦。”
蘇輕雲捏捏她的小臉：“就會哄爹，早些時候那個小王八蛋拿了不少吃的，把你這張小圓臉都喂鼓了吧？”
“才沒有，糖糖不是圓，是膨脹。”
蘇輕雲冷哼：“我看你是挺膨脹的，頭頂要是沒有天，你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步辰一笑：“燕歸對你倒是好，隻是他身上的子母蠱解了嗎？離你這樣近，不怕萬一哪天子母蠱沒了效果，帝尊大開殺戒？”
“燕歸哥哥很多事情不記得了，也不愛說話了，糖糖問，估計他也搖頭。”
糖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猜測說出來。
宮裏今天人太多了，宮女太監出來進去，萬一誰聽見什麽傷害到燕歸哥哥就不好了。
步辰問：“那你就打算一直留著他在身邊？”
“燕歸哥哥這次從帝尊宮跑出來，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是他跟春闈替考以及儒生鬧事有關，所以糖糖才會把他帶在身邊。”
說到這裏，糖糖搓了搓筷子，耷拉下腦袋：“燕歸哥哥肯定不是壞人。”
步辰猶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萬一，爹爹是說萬一……”
蘇輕雲碰了他一下，搖了搖頭叫他別再說了。
“不知道。”
糖糖捧著下巴，很為難的樣子：“糖糖想要做一個大公無私的皇太女，可是那樣有時候就會變成冷冰冰的糖糖。”
蘇輕雲摸摸她的腦袋：“我們糖小乖長大了也不要有煩惱，爹爹們在你身邊，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一個小王八蛋而已，舍得就滅了他；你舍不得，爹爹就把他的腿打斷，關起來，關一輩子，誰來也救不走他。”
步辰給她盛一碗熱乎乎的粥：“你有錢爹爹這個人雖然不靠譜，但是做事還是挺靠譜的，你不妨聽聽。”
蘇輕雲瞪他一眼，又給糖糖夾了一些菜：“你神仙爹爹雖然不是個人，但是說的最後一句還算是人話。”
糖糖：“……”
好不容易醞釀的些許傷感，硬生生被兩個爹吵得稀碎。
步辰和蘇輕雲看在閨女難過的份上，沒再爭吵，哄著她睡下了之後才離開宸月殿。
大殿前的月色下，玄墨一身鎧甲站在空地上。
“歇著了？”
步辰點頭：“你怎麽來了，明日出巡隨駕的禁軍都安排妥了？”
“千雙和霧詞在外調停，我來看看糖糖，聽說她今日去見了嫋嫋和鳳雲雪，出來的時候麵色不好？”
步辰就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兩個人都怪怪的，糖糖有些不安。”
一股奇怪的感覺攝住了玄墨，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消失了。
他不禁皺起眉頭：“我來安排。”
臨走前，玄墨看了眼夜色裏的宸月殿，屋頂上方臥著個黑影，一動不動的，發出凜然的殺氣。
早朝之上，果然有不少朝臣說起了儒生和春闈的事情。
事情不過幾日，附近的州府紛紛傳信，儒生們鬧得越來越厲害，皇太女殿下南巡安撫的事情傳開才削減一二。
還有不少說起鳳明修的事情，讓他出來和在京的儒生們對峙什麽的，大臣們上朝的時候，還有儒生攔轎訴冤的。
而皇太女南巡，無疑給儒生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巳時，皇太女一身盛裝，頭戴金鳳冠，登上了鸞車，鳳凰嘶鳴一聲衝入雲霄。
隨行的禁軍上千，宮女太監數百，儀仗無數，皇旗迎風招展，禮樂紛紛。
千雙陪伴在鸞車旁邊，趁周圍熱鬧時悄悄往鸞車裏看：
“霧詞，霧詞醒醒，馬上到街口了，把手伸出來揮揮。”
明霧詞被糖糖強行妝扮上，塞進了馬車裏，而她自己早坐著鳳凰跑出城去了，留她這個假殿下在鸞車裏坐著。
她頂著碩大的頭冠，穿著繁複的衣服，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我能把這拆了嗎？”
千雙笑笑：“你摸到的一顆鮫珠扣子，五百兩，底下的繡的鳳凰，一針就一兩銀子，想清楚，妹妹。”
明霧詞忽然覺得神清氣爽，人生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千雙姐姐，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特別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