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一失言成千古恨
“不嘛不嘛，糖糖騎鶴騎得腿疼，站不直。”
糖糖拎著小裙子呼呼呼跑到鳳明淵身邊，歪著小腦袋，咧開小嘴巴，笑得像一朵小花。
鳳明淵當時就沒脾氣了，點點她的腦袋：
“你就會耍賴皮，前天楊郡王的侄子被掛在城外的柳林一晚上，都嚇傻了，是不是你幹的？”
糖糖的烏溜溜大眼轉轉，一指床邊：“魚姬哥哥掛的。”
魚姬立馬點頭：“是本座幹的，那小畜生搶別人妻子，太子殿下有什麽異議？”
“……本宮就問一問。”
鳳明淵敢委屈不敢言，又問糖糖：“西市的環佩鋪子被砸得稀巴爛，也是國主做的？”
“不，千雙姐姐砸的。”
莫名被喊進來的千雙立馬跪下：“……是，都是屬下幹的。”
雖然不知道殿下又做了什麽，反正背鍋就對了。
鳳明淵：“……千雙將軍砸人家鋪子幹什麽？”
千雙：“……”
我可能是閑的。
糖糖哼哼唧唧：“一錢銀子的破石頭說是玉，賣一千兩，騙得一個老人家買藥錢都沒了，千雙姐姐打抱不平。”
千雙：“……殿下說得對。”
鳳明淵長歎一聲：“昨日我不讓唐必進宮……”
捧著一摞奏折的唐必立馬跪下：“是唐必自願進宮看望七殿下的，和殿下無關，太子殿下若是罰，就罰唐必吧。”
鳳明淵：“……”
還是罰我自己吧，我為什麽要張這一係列的嘴。
他揪揪糖糖的小耳朵，輕咳了兩聲，這才很嚴肅地看向了鳳明修：“你可知錯？”
鳳明修慌忙就跪下了，老老實實認錯：“對不起，皇兄，明修知道替考不對，絕不再犯。”
“你還想再有下次嗎？”
鳳明淵厲聲質問他，順便把一本奏折扔到他麵前：
“不過一天，就有禦史知道這件事了，上奏彈劾此次考試不公正，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離你的名字也不遠了。”
鳳明修慌慌張張地打開奏折看了一下：“……這，這怎麽可能，這件事沒有人會知道。”
“你那張臉，以為貼個不像樣的麵具就能瞞天過海了，還不是被小七一眼認出來了？”
“你是怎麽進去的，怎麽考試的，考完怎麽回去休息，第二天接著考，這中間要經過多少人，你想過後果嗎？”
“新政在即，最先改革的就是科舉任官製度，這是新政下的第一次春闈殿試，你就敢把天捅一個窟窿！”
“我，我安排的都是心腹，他們不可能出賣我的。”鳳明修也有些慌亂了。
鳳明淵歎口氣：“你都出宮建府了，怎麽還這麽幼稚，跟了你一兩年就叫心腹了？”
鳳明修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派人把你的心腹都處理幹淨，這件事還剩下個莊生，你想辦法把他打發走，再也不要進京。”
“……是。”
鳳明淵怒其不爭，但溫柔的人也不太會罵人，隻能瞪鳳明修：
“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要是再敢到處說，我就……”
鳳明修立馬磕了頭：“皇兄放心，明修知道輕重，再也不敢闖這種彌天大禍。”
看著他慌慌張張地跑出去，還差點被門檻絆倒在地，糖糖不厚道地嘿嘿嘿，結果小耳朵又被拎起來了。
“你還笑他！”
鳳明淵又氣有心疼地看著她：“趁著玄將軍出征，你就偷偷跑到死士營，那是什麽地方？”
“七國之內有幾個敢去的，你才十一歲，要是出了事，我怎麽跟父皇，玄將軍他們交代？”
糖糖看到他擔心的神情，耷拉下腦袋：
“糖糖想要得到屬於自己的力量，肯定就要有付出和冒險嘛，太子哥哥推行新政也是一個道理哦，你看糖糖都和你一起並肩戰鬥啦。”
鳳明淵冷哼：“等玄將軍回來了，你就把這句話說給他聽。”
“別呀別呀。”糖糖的手在他的衣袖上直扒拉。
鳳明淵不為所動：“武試那天，玄將軍必然到場，你跑得掉嗎？”
“糖糖都想好了，殿試那天，糖糖去選拔文試，太子哥哥你去選拔武試，將軍爹爹一忙，說不定就忘了這件事呢？”
“忘不掉。”
“忘得掉。”糖糖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鳳明淵差點都信了：“我看你是想去文試搜刮人才吧？”
糖糖趴在他麵前，左搖右晃著腦袋，滿眼崇拜：
“太子哥哥你真好看，比你的容貌還要好看的就是你的才智哦。”
鳳明淵被她說的耳朵紅：“你呀，就會甜言蜜語。”
“去選拔文試可以，挑門客也可以，但是你正正經經跟人家問答，不要嚇唬人家。”
“別一張嘴就是‘小哥哥你家住哪裏，可否婚配，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個小登徒子。”
禦書房裏爆笑一片。
糖糖不好意思地撓撓小圓臉：“呐，糖糖去戲園子裏聽戲，聽小哥哥和小姐姐見麵，都是這樣寒暄的嘛。”
“聽戲？”
鳳明淵敏銳地抓住重點：“你什麽時候又溜出去聽戲了……哎，你別跑！”
小身影眨眼之間就逃出了禦書房，邊跑邊喊：“宸月殿裏奏折如山，糖糖要忙於政務，閑人勿擾。”
鳳明淵指著自己的鼻子：“……本宮很閑嗎？”
眾人異口同聲：“不閑不閑。”
鳳明淵哦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麽：“奏折不都被唐大人整理完了？來人，再給皇太女抬去幾擔。”
一失言成千古恨的皇太女殿下，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看著每個大臣的臉上都寫著倆字，“奏折”。
出班奏事的大臣還在喋喋不休：
“……皇太女此舉實在不妥，豢養男寵也就罷了，怎麽能縱容男寵替考，科舉還有何公正可言？”
不少大臣聽他說完，異口同聲地喊：“請太子殿下罷黜皇太女殿下。”
糖糖和鳳明淵互相看了一眼，沒在意罷黜，都在想這個秘密到底是怎麽公開的。
朝堂上正喧鬧著，殿外就傳來沉重的腳步和兵戈之聲，冷厲的聲音帶著戰場的血腥和肅殺：
“好大的膽子，本將軍看看，是誰在詆毀皇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