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小團子雖然不知道塗山雲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她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不安，下意識地抓緊了蘇輕雲的衣袖。
“怎麽了，是不是繩子綁的太緊，不舒服了？”蘇輕雲趕緊低頭揉閨女的小爪子。
由於離著羌國的城牆比較近，城門也開著，隨時都可能會有羌國的士兵衝出來。
他不敢有大動作，隻能小聲地哄孩子：“馬上就到你將軍爹爹麵前了，再忍忍啊。”
小團子也小小聲的：“不是呀，小雲師姐說好了和大家一起出城噠，羌國的禁術這麽奇怪，一定要在城樓上才可以完成嗎？”
蘇輕雲沉默了一下，才輕聲地回答：“糖小乖，每個人呢，他都有自己的命。”
這句話聽著挺傷感，小團子的小嘴巴都耷拉下來了，結果又聽他爹搖頭晃腦一番：
“比如你生來就有風流倜儻富可敵國的爹，天下就這麽一份，別人羨慕不來的。”
“……”
小團子蹬蹬小腳腳表示憤慨：“有錢爹爹，你因為自戀都被魚姬哥哥咬過兩口啦。”
公子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說實話，魚咬人是不怎麽疼，但是換成那個老魚妖，疼痛級別得往上加二百年，這就很歎為觀止了。
他氣得咬牙切齒：“老子早晚宰了那條魚。”
小團子袖子裏傳出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剛才你也是這麽跟本座說的，豁嘴！”
“我他娘的——”
“蘇老夫人要是知道你在外還這麽惦記她，大概會興奮地揮舞著雞毛撣子向你衝過來吧，豁嘴！”
蘇輕雲：“……”
潤澤給糖小乖看什麽《最殘忍的一百零八種酷刑》，看《一百零八種燉魚的方法》不好嗎，一點品味都沒有。
他給閨女揉揉爪的時候，順便往她的袖子上狠狠掐了一把。
半晌，魚姬欠嗖嗖的聲音傳出來：“哎，傻了吧，沒掐到！”
蘇輕雲：“……”
他的火氣上不去下不來，剛想說點什麽挽回自己的尊嚴，馬逐漸慢了下來，兩丈開外就是拎著劍騎在馬背上的玄墨。
蘇輕雲沒有親眼看見他打過仗，頂多也就是在軍營裏等著玄武軍回營，現在一看玄墨這個架勢……
跑還來得及嗎？
雖然他心裏明白不是玄武軍的敵人，但是疆場上的玄將軍和梁都的玄小四兒，完全是兩個人。
也不能這麽說，京城裏的是人，這裏的是狼是鬼。
總算是知道玄武軍威震七國的名聲是怎麽來的了，他摸摸地抱緊小團子：“糖小乖，保護爹。”
還沉浸在見爹的興奮裏的團兒：“……幹嘛啦，將軍爹爹又不會咬有錢爹爹。”
“他是不會咬我，但爹害怕呀。”
糖糖：“……”
行叭。
就在蘇輕雲心驚肉跳的時候，對麵的玄墨把劍舉了起來：“把梁國公主交出來。”
公子雲被他吼的一哆嗦：給給給，啥都給還不行嘛，連本公子一塊拿走。
但是為了演戲給城樓上的人看，他還特別囂張地喊話：“可以，你用什麽來換？”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覺得玄墨下一刻就能撲過來把他的喉嚨咬碎。
“糖小乖，差不多就行了。爹剛才仔細聽了一下，離城樓夠遠，而且城門也拉上了。”
糖糖：“……”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羌都的城樓，離得很遠了，隻能看見火把的亮光，連小雲師姐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談判的隊伍以出其不意的速度衝向了玄武軍。
玄墨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們是利用小團子對玄武軍張開擊殺，當時就命令將士擺了陣法將他們一行人包圍其中。
隨從有將士們負責圍攻，他隻盯著團子，然後公子雲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和玄墨交手都是拜師時候的切磋，點到為止。
那時候誰都不是玄墨對手，更不要說這麽多年疆場廝殺後的鐵血將軍，招招致命，往死裏揍的那種。
蘇輕雲被打懵了，最後玄墨一劍砍下來的時候眼睜睜看著，還是小團子掙開繩子護住他：
“將軍爹爹，這是有錢爹爹啦，不能再揍啦，快要揍成豬豬頭啦！”
玄墨一劍劈到了旁邊的巨石上，硬生生砍下去一大塊。
蘇輕雲看著那斷了的塊石頭，就跟看著自己被削下去的腦袋一樣，一個猛撲就把玄墨衝到在地，拳打腳踢：
“是老子，老子，眼瞎嗎？”
周圍混戰的人也漸漸覺得不對勁起來，默默地收起手中的兵器，紛紛往這邊看。
玄墨冷著一張臉推開蘇輕雲，一手抱起閨女，一手挑開他的人皮麵具，“啪”又給粘回去了：
“臉怎麽了？”
蘇輕雲撕下麵具，呲牙咧嘴：“不提這事，我們還是兄弟。”
玄墨“哦”了一聲：“臉上的洞是誰咬的？”
蘇輕雲氣得拍拍胸口：“來，用你的劍，往這紮，不紮你是孫子！”
玄墨懶得理他：“是誰當初簽的文書，摁的手印？”
“你到現在還帶在身上！”蘇輕雲已經倒地不起了，“好歹是勇冠八方的將軍，怎麽就那麽不要臉呢？”
玄墨抬頭望城樓上看：“本將軍高興，不服？”
累的爬不起來的公子雲：“……服服服……哎喲，我天，腿徹底……”
“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城樓上接二連三的悶響，像是羌都裏有什麽轟然從地底下炸開。
離著遠，隻能大概看見守城的開始騷亂，火把的光芒一閃一閃地到處跑，時明時暗。
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羌都火光衝天，烈焰飛騰，把半邊天都映紅了。
地麵在震動，小團子掙紮著要下馬：“小雲師姐——”
玄墨摟著她不許她動，問蘇輕雲：“怎麽回事，塗山雲為什麽還在裏麵？”
蘇輕雲躺在地上，雙手枕在頭後麵，翹著腿一搖一晃：
“她要給她母親報仇，她要毀掉羌國，她要羌都臣民給羌君陪葬。”
刹那間，城中所有慘烈的聲音凝成一曲笛音，時而高亢悲涼，時而幽幽咽咽，刺破整個黑夜。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陷落在火光裏的羌都，忽然高聲喊叫起來：“……看，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