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尾巴搖成風車的公子雲
蘇家家主為了認回小家主辦的牡丹花宴,不過幾日就已經婦孺皆知。
邀請的商賈早早地都到了京城,全部被安排在蘇家的所有客棧和別院裏,吃住遊玩也由蘇家負責。
除了這些,還有從各地慕名而來的一些隱士,可謂名流濟濟一堂。
還沒到中午,夏園的涼棚裏已經坐滿了客人。
涼棚前的溪流溝渠流,淌的都是細碎的冰塊,就算客人再多,周圍也是涼爽的很。
棚子裏還有各種顏色的名貴牡丹,有不少文人墨客圍攏在一起,一邊飲酒一邊吟詩作賦。
蘇家的人專門安排了上百位的筆記先生,專門負責記錄他們的詩詞名句,給京城裏的百姓傳誦。
女客人們就在西邊的園林裏,拉上了屏風和男客人們隔開。
這裏除了筆墨紙硯,果品酒水,還有蘇氏的胭脂綢緞和首飾鋪子的新品。
全部擺放在席間,供客人們挑選留作紀念。
為了方便女客人,鋪子裏還送來了幾十位梳妝高手。
如果客人有需要,還可以當場更換妝容。
一時間沁園裏熱鬧非凡。
蘇老爺子和老夫人帶著蘇輕雲和蘇長安站在門口,親自迎接客人;管家帶著聶浮安在園中忙著招待。
聶浮安雖然剛進蘇家不久,十四五歲的年紀,但是已經隱約有了大管家的氣勢。
起居飲宴守衛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哪裏多了少了,隻要一眼,就能補救回來。
這次牡丹花宴,管家對他格外信任。
差不多都安排好了,負責報信的從大街上跑過來,說是皇上和少尊的車駕已經快到了。
整個沁園的客人瞬間忙亂起來,在管家和聶浮安的指引下,在院子兩旁跪好。
被上千的禁衛簇擁,少尊禦輦在前,鳳寒初的車駕在後,之後跟著的是妃嬪和皇子公主的車馬,很快進了沁園。
聶浮安跪拜過少尊和皇帝,等他們在飲宴的露清台就座,忙派人去請蘇家小家主。
整座園子雅雀無聲,忽然聽見半空中一聲鳳凰的嘶鳴,眾人抬頭看去——
一隻金紅如烈焰般的鳳凰,馱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孩子浴火而來。
牡丹花車四周,頓時有六個彩虹般的水柱高高揚起。
水柱衝上半空又變化成各式各樣的水花,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小團團在第一波水柱落地時,端端正正地站在了牡丹花船上,鳳凰也收住翎羽,器宇軒昂地保護在她身邊。
甚至她手腕上的竹生花都在閃著寒光,曦瞳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
“別怕狗腳少尊,他敢欺負你,你就拿竹生花砸他;竹生花在身上生了根,就活不久了。”
小團團捏緊小拳頭:“糖糖不怕,曦瞳哥哥,上次那個黑袍騙子國師又來了,你小心哦。”
咻——
竹生花的光芒熄滅了。
糖糖:“……”
曦瞳哥哥,你可真是識時務的俊傑呀。
花船在慢慢的移動,牡丹花做成的桅杆在一點點地揚起來。
每揚起來一點,就會有成百上千片的牡丹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美得像仙境一樣。
在場地客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睜大了雙眼觀看著這震撼的一幕。
都說得潤澤公子得天下,果然一點不假,出自雲霧山的弟子個個身懷絕技。
如今就連這個六歲大的小團子,竟然都能驅使百鳥之王,長大了那還了得?
露清台上的少尊,也滿意地摸著胡子。
看來這一趟定親之旅沒有白來,一下能得到兩根鳳凰骨,即便救不活帝尊,自己拿在手裏也可以延年益壽。
鳳寒初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又見他看著小糕點和鳳凰貪婪的樣子,恨不得當時就劈了他。
可如今兵臨城下,其餘六國也虎視眈眈,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隻能忍辱負重。
如果他執意要帶小糕點走,那就隻能拚死一戰了。
鳳寒初打定了主意,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現,還是微笑著看牡丹花船緩緩靠近。
宮女們已經紅毯鋪地,攙扶著梁國公主從花船上走下來。
小團子抱著玉如意一離開花船,藏在船艙裏的工匠就立刻啟動機關。
霎時,花船不斷伸縮變換,變成了一株巨型的牡丹,盛放在夏園裏。
在眾人的驚愕聲中,小團團吧嗒吧嗒走上了露清台,見過了爹爹們,坐到了公子雲身邊。
今天是蘇家的認親宴,誰也不能搶過這個風頭,鳳寒初和步辰隻能巴巴地看著。
相反的,蘇輕雲抱著軟乎乎的閨女,得意地不行,要是有尾巴,都能搖成了一個大風車。
小團團坐到有錢爹爹的懷裏,吧唧,吐了一口氣,把小靴子也甩飛了。
借著桌子的掩蓋,拿玉如意悄悄地敲敲腫的發酸的腳丫,順便偷看了一眼坐在美豔爹爹身邊的少尊。
咦,瘦的像根大柳條,特別圓溜的黑眼圈,皮膚蒼白蒼白噠,病懨懨的樣子。
小團團嘟嘟小嘴巴,小小聲:“有錢爹爹,少尊大壞蛋是不是腎虛哇?”
蘇輕雲一把捂住閨女叭叭的小嘴巴:“……這都誰告訴你的?”
“師尊哇,他說男人這樣總不好,多半是腎虛。”
蘇輕雲:“……”
潤澤你可真是個人!
腎虛的少尊開口了:“梁國公主認親大喜,本少尊也帶了賀禮。”
他身後的太監一拍手,從露清台下走上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很清秀的樣子。
“這是帝尊宮的小神童龐誠,雙目失明,卻練了一手好字,畫的一手好畫,今天就作畫一副獻給梁國公主。”
說完,有人搬了畫架來,將宣紙掛起。
在眾人的矚目下,龐誠畫了起來。
少尊得意地說:“龐誠也是梁國人,卻自幼在帝尊宮長大,天下的孩子沒有誰能比得過他。”
表麵上是慶賀,實際上就是來打臉梁國。
夏園裏有不少善於作畫的名士,可沒人能閉著眼睛畫,雖然生氣,但是也隻能看著。
這個時候,人群裏又走出來一個孩子,跪倒在露清台前:
“學生是稚學的貢生謝驚雲,天生愚笨,願意向這位小神童討教畫藝。”
說完,他取出一條手帕,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