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碎成渣的公子雲
“乖寶兒，不掉金豆豆，你不想認爹，咱就不認啊，祖母抱。”
看著小團團委屈成一隻小球球，玄老夫人心都疼壞了，連忙把乖寶兒摟到懷裏，一邊顛著，一邊哄。
玄老將軍也不顧威嚴，摸摸小團團的小腦袋，咧開大嘴笑著說：
“祖父的乖寶兒，看看祖父給你變一個大老虎啊，啊嗚——”
“嘻嘻嘻，祖父變成大老虎啦。”
蜷成一個球球的小團團終於破涕為笑，伸展開小爪爪和小腳腳，坐在玄老夫人的膝頭，樂得直拍小胖手。
搖頭晃腦的一隻團，抓抓小爪爪，對著玄老將軍鼓起小嘴巴：“糖糖是隻小腦斧，嗷嗚——”
吃飽喝足的玄墨夾起一根蔫蔫的青菜，放進蘇輕雲碗裏：“節哀。”
氣若遊絲的公子雲：“……”
玄老將軍笑眯眯地看過來：“蘇家小子，這事也不能著急，說不定等乖寶兒長大了，懂事了，就能接受你了。”
蘇輕雲：“……”
她現在六歲，長多大？等多久？
這是安慰呢，還是插刀呢？
他順著那根青菜看向玄墨：“當初她到你身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那倒沒有。”
玄墨沉思了片刻：“那時候我在將軍台上，糖糖一路跑到我懷裏，問我‘糖糖回來啦，爹爹開不開心’。”
蘇輕雲：“……”
會心一擊。
你他娘的在這個時候，說這麽多廢話合適嗎，啊啊啊啊！
“哦，對了，”玄墨還揪揪小團團的小嫩臉兒，目光裏都是柔和，“小東西還問我喜不喜歡她？”
從祖父懷裏爬回祖母懷裏的小團團，揚起小臉兒，晃了兩下揪揪：“將軍爹爹，喜不喜歡糖糖哇？”
玄墨鳳眸裏盡是暖暖的笑意：“喜歡，將軍爹爹最喜歡糖糖。”
“嘻。”
蘇輕雲：“……”
噗，又是一刀。
玄寧怕他沒死透，優哉遊哉地再補一刀：
“當初我哥回來，我去接他們，糖寶寶直接紮我懷裏，對我說‘姑姑好漂亮，糖糖好喜歡’，就是你把糖寶寶從花燈上踹下來的那天。”
蘇輕雲：“……”
要是能回到那天，他怎麽可能再叫她小野猴兒，還接二連三地找她麻煩？
肯定是搶回家，捧在手心裏哄，這麽可愛這麽萌，還會變小腦斧的糖小乖，一看就是他閨女麽？
心態崩了。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玄墨：“糖糖回來，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也是她爹，我也有份養她！”
玄墨翻了他一眼：“我去雲霧山接她當天，就往京城送了兩份信，其中就有蘇府，問你們誰要養孩子，你這是沒看？”
蘇輕雲：“……還有，這事？”
玄墨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那你回去翻。”
蘇輕雲一拍桌子：“我不回去，我一回去你還能讓我進門嗎？我就要看著我閨女。”
玄寧嘖嘖兩聲：“說的好像你閨女認你一樣。”
蘇輕雲的心已經被紮成馬蜂窩了，眼巴巴地看著捧著大肉丸啃啃啃的小團子。
小腦袋圓圓的，大眼珠兒骨碌骨碌，小鼻子小嘴巴，嫩嫩的，笑起來跟一朵小花一樣。
這麽可愛的糖小乖，怎麽可能是小野猴兒，當初是瞎了眼才對她那麽凶的。
公子雲開始懷疑人生。
吃過飯的小團團拉著祖母的大手，噠噠噠地跑回自己的小院子，後麵還跟著送點心的丫環姐姐。
蘇輕雲看準時機，拿過點心湊了過去：“糖小乖……”
咣嘰。
小團子從裏麵用力把門給關上了，差點把他的臉拍扁：“走開，大壞蛋！”
蘇輕雲默默地蹲在閨女的門口，耷拉著腦袋在地上畫圈圈：“糖小乖，我真是你爹……”
沒人理他，連院子裏的蟲蟲都不叫了。
過了一會，他有氣無力地拍拍門：“糖小乖，爹爹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還是沒人理他。
他就自顧自地說起來：“從前啊，有一個可憐的爹想要認回自己的閨女，於是他就拿著一盤……這是什麽糕，來到了閨女的房門前……”
叭叭叭說的嘴都幹了，糖小乖也不答應一聲。
公子雲從來沒有這麽淒涼過，默默地抱著膝蓋，守著一盤糕點，在小院子裏睡著了。
玄寧看不下去，找人把他扛出去送回蘇府。
第二天一早，破天荒的，小團團沒有穿上她的白色小短打去練七殺。
玄墨陰沉著臉，大步流星進了小團團的房間。
床上的小團團拱成一個大鼓包，把被子的邊邊角角都抱在懷裏，誰也不讓碰。
玄墨皺著眉頭，放緩了語氣摸摸鼓包包：“糖糖，爹爹來了，別怕啊，告訴爹爹怎麽了。”
鼓包包扭了兩下，悶悶地說：“糖糖不要出去，糖糖藏在大蘑菇裏，誰也看不見。”
“糖糖為何要藏在蘑菇裏不出來，悶壞了怎麽辦？”
“外麵有個壞蛋，老是叫糖糖喊他爹爹。”
玄墨都氣笑了：“昨天晚上，壞蛋被你寧姑姑打跑了，快出來吧。”
鼓包包癟了一點點，一隻白嫩嫩小爪爪伸了出來：“真的嘛？”
玄墨摸摸她的爪：“真的，咱們出來看好不好？”
受到驚嚇的小團團一點點從鼓包包裏拱了出來，晃著小腦袋左瞧瞧，又看看。
唔，是將軍爹爹。
沒有那個冒充爹爹的金燦燦壞蛋，太好啦。
啪嘰，一個活潑靈動的團就躥進了玄墨的懷裏：“糖糖起床啦，要去稚學啦，將軍爹爹開不開心哇？”
玄墨抱著肉肉的團：“……開心，很開心。”
按照這個發展，蘇輕雲這輩子都別想認回閨女。
沒有看見裝爹的金燦燦壞蛋，活蹦亂跳的小團團都快飛起來了。
到了稚學門口，從疾風背上骨碌下來，揮揮爪爪跟玄墨告別：“糖糖走了喔，會一直想著將軍爹爹噠。”
玄墨滿目溫柔：“看路，小心點跑。”
兩個小團子結伴兒進崇文館，誰知道大門口竟然埋伏著一坨金燦燦。
蘇輕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笑得五官都要移位了：“糖小乖，爹爹來啦。”
瞬間瞪大了眼珠兒的小團團，推起燕歸的木輪椅，撒開小短腿兒直往崇文館裏衝：
“燕歸哥哥快跑啊，到處認爹的壞蛋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