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後宮佳麗(五十八)
沒想到，還真的就送去了越國。
梁淩飛覺得，雲桑簡直比越國苦心經營的細作團隊都管用。
不過，那信是數月之前的事了，越國早就收到了，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才發難，自然是有著別樣的目的。
如若雲桑沒夾那張紙條，越國也會找別的理由挑事的。
不忿公主受辱，越國全軍上下義憤填庸，情緒高漲討伐金國。
並且越國皇帝親自上戰場，還喊話金國皇帝戰場一決高下，這也就是，想逼李啟憲禦駕親征。
朝堂之上多位大臣反對，皇帝上戰場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有個什麽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可若是不應吧，倒顯得他們被壓了一頭，士兵士氣定然受挫。
“太後她老人家算盤打得倒是不錯。”梁淩飛看著這戰書，緩緩道。
李啟憲冷哼一聲：“你以為，太後都有什麽算盤？”
梁淩飛淡淡飲了一口茶，“以陛下的聰明，難道猜不出來？”
李啟憲瞧了梁淩飛一眼，自是了然於心。
太後無非就是想讓他死。
他若戰死沙場，剛好有鄭修媛肚子裏的接上茬，太後也就能以輔佐幼帝的名義獨攬大權了。
其實，太後就沒想給李啟憲上戰場的機會。
“太後會想方設法讓你將我也帶上，好讓我在路上刺殺你。”梁淩飛道。
太後和越國聯手的這計劃，梁淩飛從中還起了一個搭橋的作用。
他現在可謂是多麵間諜，越國，李啟憲，還有太後。
當然，越國也不會平白無故的配合太後奪權，事成之後，太後答應割十座城池給越國。
若說賣國，太後此舉真擔得上實實在在的賣國賊了。
原本太後這個賣國賊也並非想當得，畢竟她是金國人。
隻不過，她和李啟憲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矛盾。
李啟憲一直在暗中調查自己母妃當年的死因真相，而他的母妃正是被太後所害。李啟憲現在沒查出什麽，紙終究包不住火。
並且他們隔閡已深。
況且，太後謀劃這麽些年，就是為了這滔天的權利。
當然，除了梁淩飛外，太後也定然安排了其他殺手，李啟憲若應了，便基本會找了她的道。
“淑妃，那你說，朕是應還是不應？”李啟憲問。
梁淩飛：“應，當然要應，禦駕親征，陛下把握軍權的大好機會。”
李啟憲思量須臾，問梁淩飛：“那你也要跟朕一同上戰場？”
“當然。我非但不會刺殺陛下，還會一路為陛下保駕護航。隻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梁淩飛氣定神閑的道。
李啟憲目光一沉，定定打量著梁淩飛。
自從達成交易，他的淑妃就漸漸的不再以臣妾自居了，而是站在交易雙方的立場上，再無高下之別。
如今說話都不是請求，而是要求了。
李啟憲眼底閃過一抹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欣賞，道：“說吧。”
“我要帶上雲桑。”梁淩飛道。
李啟憲剛有所鬆動的臉，頓時又冷了起來。
許久，李啟憲問：“你要帶雲桑離開？”
梁淩飛稍作猶豫，然後確定的道：“是。”
他們說好了，事成之後，李啟憲會放他回國。
屆時他自然會帶著雲桑一起回去。
這已是個不必隱瞞的事實，就算他否認，李啟憲也不會信的。
李啟憲忽然就想到前朝的那兩位後宮嬪妃，動了動唇，想問什麽，卻又像喉嚨被卡主了似的，未問出口來。
“雲桑入宮已久，陛下都未曾注意到她，想必是陛下三宮六院顧及不得，如此，還不如放雲桑出宮算了。”梁淩飛道。
這略帶戲謔的話，像刀子一樣劃過李啟憲的心間。
以前他是未曾注意到還有這麽一個人，可是，現在他注意到了。
李啟憲抿了抿唇，從牙縫裏發出一句話：“朕若是不允呢？”
“陛下不會的。雲桑和陛下的天下比起來，孰輕孰重呢？”
李啟憲沉默。
這自然是，比不得。
別說一個小小的嬪妃了，就是整個後宮都不能和他的天下相提並論。
隻不過，想到許雲桑那似乎將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淡漠樣子，到底心存了幾分不甘。
“好、”
李啟憲唇角一揚，露出一個不屑的笑來：“你若能助朕度此危難，朕就將許雲桑送給你了。”
……
李啟憲決定禦駕親征，場麵功夫還是要做足。
先是表現出不想去，後來忍耐不住越國的挑釁，宣布禦駕親征。
太後適時出謀劃策，讓李啟憲將越國公主也帶上。
這場仗就是因她而起，屆時開戰，這越國公主就是一個重要的籌碼，可以用她來要挾越國。
百官都覺得有理。
雖說越國公主嫁過來，怎麽說也是陛下的人，這樣有點不太光彩。不過都撕破臉了，還什麽光彩不光彩。
可出征那天，陛下還帶上了許婕妤。
李啟憲冷著一張臉未曾解釋。
百官心照不宣，皇帝陛下年輕氣盛，禦駕親征，長路漫漫又時間未定，帶一兩個嬪妃服侍也是說得過去的……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沒有嬪妃服侍皇帝陛下，並且，皇帝陛下還要分神操心娘娘們。
李啟憲命人給雲桑和梁淩飛分開準備了馬車，可還沒出皇城，兩人就到了一輛馬車裏去了。
李啟憲聽完張成德的報告，當即就下了命令：“讓許婕妤和淑妃都到朕的攆車裏來。”
張成德猶豫了猶豫硬著頭皮勸道：“陛下，這還沒出皇城呢，要不，等出了皇城，再招娘娘們服侍吧。”
當著滿城百姓的麵，影響不太好。
李啟憲不語。
一出去皇城，就將雲桑和梁淩飛招到了他那裏。
明著是命令過去讓他們伺候的，實則是——
李啟憲找了個商議計劃的由頭。
“陛下大可放心，才剛出城而已，太後不會動手的。”梁淩飛道。
“朕要給你下個任務，找出太後安插在軍中的刺客和眼線。”李啟憲道。
梁淩飛好笑：“我如何能找出？”
李啟憲：“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越國最優秀的細作嗎？“
可時間還沒過去一天，淑妃和許婕妤又悠閑的處在一輛馬車裏了。
李啟憲興師問罪：“朕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
梁淩飛拿出一張名單，“這幾個先處置了吧。”
李啟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