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你就叫懷仁吧

  “老爺！！”


  遠處，花園牆角，有人悲呼。


  因為看到江軒一頭長發，肉眼可見的，在短短的刹那，從烏黑變成了雪白。


  這讓他們心神俱震，悲戚交加。


  便是楊明都眼皮微跳，英雄遲暮、美人喋血，總是有著一種擊中人心髒的淒美，令人感傷、感歎。


  江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搖頭。


  他扶著長槍，掙紮站起，努力挺直脊背，對楊明道：“你贏了，按照之前的約定，江夏母親的靈牌、乃至墳墓，都可以從江家遷走。”


  楊明微微頷首。


  遠處，江夏看著這一幕，雖然內心裏對於這個父親一向不太喜歡，但仍然不可避免的熱淚盈眶。


  或許，是因為這個父親，在他的記憶中，從來都是那麽的嚴厲、不苟言笑、威嚴吧，此時露出疲憊姿態，這其中的差異，令他心髒像是被什麽擊中。


  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江夏心道：“但不論如何，我與他之間，父子情分已斷！母親的靈牌，我不得不迎回！”


  轉念，他看著江軒，眼神頗為複雜，又想：“或許他也沒有錯，畢竟我和他的身份不同，就注定了出事風格不同……”


  搖了搖頭，將這些東西從腦海中驅逐。


  他走到楊明身邊，輕輕叫了聲宗主，而後充滿感激的看著楊明，躬身道：“宗主之恩，江夏一生銘記！”


  楊明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是順利，有了江軒的發話，又有了他的落敗，江家上下，盡管不少人眼神仍是不岔、但更多的卻是敬畏、驚惶，也沒有人敢阻止江夏將他母親的靈牌、墳墓遷走。


  “母親，孩兒來接你了！”江夏跪在地上，麵前是一個小小的墳包，在江家的墓地中，顯得及不起眼。


  墓碑上寫著一行字——“九代家主江軒妾室李素之墓。”


  墓碑上不曾刻有生平介紹，墓碑前也不曾放置鮮花、貢品、顯得極為清冷。


  江夏跪在地上，淚如雨下，楊明看了也不免感慨傷感，追思起曾經的家人。江夏和其母的距離遙遠，擱著生死，但楊明和家人的距離亦不近，隔著時空！


  “也不知，我這一生，是否有回去的可能？”楊明低語，最後忍不住搖頭，這太難了，幾如凡人登九天，希望渺茫，不可窺視。


  “好了，斯人已逝，無需太過感傷！”拍了拍江夏的肩膀，楊明說道。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也隻能簡短的說上這麽一兩句。


  江夏雙眸通紅，哽咽的嗯了一聲，他終究是堅毅的性子，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抽動著鼻子，雖依舊悲戚，卻強打起精神，不再做小兒狀的哭訴。


  開土起墳，而後以馬車拉棺，楊明已同意讓江夏之母葬在天下第一宗的宗門後山。


  江夏感激涕零，他當然也不願意留下母親的屍骨在這冰冷的家族中，獨自一人。


  “求宗主收留小人！”準備離開江家時，忽然身邊一人跪在地上，磕頭叩拜。


  正是小李子。


  小李子淚眼汪汪的看著楊明，他非常清楚，自己在江家已經沒有了活路，等楊明一走，自己必死無疑。


  楊明掃了這小子一眼，心想這家夥還算有眼力，於是點了點頭：“到我宗門做個小弟子吧！”


  小李子頓時大喜過望。


  畢竟想要拜入天下第一宗，這是他家大少爺江寒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輕易就被收下了，怎麽能不激動？

  “多謝宗主！”


  楊明點頭就要邁步，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李子道：“小人隻有一個賤/名，叫李小九，一般人們都叫我小李子。”


  “入我天下第一宗，怎麽能沒有名字呢？”楊明搖了搖頭，見小李子期盼的看著自己，他想了想，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絲促狹，笑道：“以後，你就叫李懷仁吧！”


  “壞人？！”滿心期盼楊明賜名的小李子頓時懵了，焦急的看著楊明，那眼神像是再說，我怎麽是個壞人呢？我是大好人啊！

  楊明臉色一板，道：“懷仁！胸懷常懷仁義的意思，可不是你想的壞人！”


  小李子眼中閃過一道恍然，口中輕輕念叨了兩遍：“懷仁.……懷仁……”越念越喜歡，於是歡天喜地的朝著楊明叩拜：“謝宗主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