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章 隱忍(求月票)
進入宅中,蘇御只是遠遠的鎖定了那條小金魚,然後默默注視著它在宅子里四處游拽。
看樣子楊邪絕對來過這裡,但眼下還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
時間漸漸過去,兩個時辰已經快到了,再找不到楊邪的蹤跡,小金魚就會死掉。
蘇御循著那道呻吟聲,來到一處幽靜的廂房外。
不用進屋,他就可以看到屋內榻上躺著一個渾身赤果的女人,觀其狀態,應該也是被人下了,與裴妤當時的情形如出一轍。
此女身上無傷,只是虛弱過度,蘇御甚至都能聞到屋內傳出的體汗味道。
看樣子應該就是楊邪的手筆,而且時間不會太久。
蘇御陷入沉默,整座宅中沒有人氣,唯獨榻上女人。
如果說人是楊邪殺的,那麼他為什麼獨獨留下一個女人呢?憐香惜玉?肯定不可能。
不會是誘餌吧?
蘇御心念一動,緩緩向後退去,就在這時,他陡然感應到了楊邪的氣機。
而楊邪本尊已然破屋而出,迅雷之勢,一拳轟在蘇御胸口。
和光同塵驟然出現,斬向楊邪,奈何後者身法詭異,猛然避過仙劍鋒芒,只是被劍氣斬下一縷頭髮,被蘇御快速收入乾坤袖。
「噗!」
蘇御噴出一口鮮血,拋跌出去,落地之後,趕忙祭出本命字,來確保自己的隱身術效用更強。
此人果然厲害,竟然能窺破我的隱身?而且對方一直就藏匿在屋內,我卻沒有發覺。
蘇御佇立原地不退,望著台階下那攤自己故意嘔出來的鮮血。
示敵以弱,
方才千鈞一髮之際,蘇御心知距離太近根本躲不開楊邪的拳頭,所以強嘔出一口鮮血,營造出自己已然受重傷的假象。
這樣一來,說不定楊邪才會留下,選擇趁自己受傷直接誅殺。
至於楊邪那爆裂無匹的一拳,全都被水秀山明袍擋了下來,以至於法袍之上山水翻騰,靈氣崩壞。
蘇御能感覺到,像剛才那一拳,法袍最多還能抵擋住一次。
楊邪一拳過後,人再次消失,但蘇御判斷,對方大概率還在宅子里。
仙劍和光同塵出現在手中,蘇御已然做好準備,根本不會再給對方偷襲成功的機會。
宅內靜謐非常,落針可聞,而小金魚也走完了它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化作一滴粘液跌落在地,轉瞬蒸發。
蘇御持劍漫步於宅中,搜尋著楊邪的蹤跡。
武者藏匿絕對不是隱身術,而是某種幻術,類似於改變某一處地方的氣場,來達到與一葉障目同樣的效果。
蘇御一捏劍訣,施展和光同塵的本命神通:劍池,頓時將整座宅子籠罩在一方劍氣牢籠當中。
想要出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死蘇御。
此神通來自於仙劍金風,對武者有天生克制之效,牢籠當中的空氣已經被劍氣盡數斬碎,迫使武者無法換氣。
當初楊邪便是畏懼裴妤的仙劍神通,才不敢在其巔峰之際下手。
蘇御來到廂房,將榻上女子收入乾坤袖,隨即一步踏出,整座劍池之中燃起熊熊大火。
楊邪如果還在,那他一定憋不了太久。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當紅日初升,蘇御撤去劍池,將白色火焰收回。
很顯然,楊邪肯定已經不在這裡了。
整座宅子如今已然被燒成灰燼,甲子營藍解語趕到之後,皺眉道:
「找到沒有?」
蘇御搖了搖頭,「此人太過謹慎,甫一出手便已經遠遁它處。」
藍解語點了點頭:「蘇兄只管繼續追蹤,這裡我會找人來收場。」
「好!」蘇御將袖中女人甩出,「這是唯一的活口,你可以問問她事情經過,雖然我覺得用處不大。」
說完,蘇御御空離開。
事實上,他並沒有走,而是重新隱去身形,站在瓦礫邊緣,靜靜的注視著官府來人收拾這一地狼藉。
至於那名女子,已經被藍解語帶走。
再呆了一個時辰之後,仍是沒有任何發現,蘇御這才離開。 ……
一座民宅當中,一道人影爬出井口,除了能看到一雙眼珠之外,整個人彷彿一支被烈日烘烤過的蠟燭。
胳膊不像胳膊,腿不像腿,腦袋更是缺了半邊,形狀極為恐怖。
只見他坐在井邊,緩緩吐納著,隨著時間推移,他彷彿融化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著,頭頂上,濃密的黑髮重新長出。
半個時辰后,變成了一個渾身赤果的英俊男子。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一名衣衫乾淨的婦人推門進來,當她看到井邊的那道人影時,突然掩嘴驚呼一聲,
楊邪臉上露出溫煦的笑容,直視對方道:「姐姐莫驚,我是北疆的一名游弩手,能借我一套衣服穿嗎?」
「游弩手?啊……好.……好的……」
婦人似乎極為天真,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想,趕忙走進屋裡,放下手中的一籃雞蛋,找出亡夫的幾件衣衫,臉色羞紅的避開楊邪的身體,將衣服遞給了他。
楊邪微微一笑,接過衣服換上,
「姐姐不問問我問什麼會出現在你家院子里嗎?」
農婦背對著他,垂首道:「軍爺不必跟奴家說的,軍中之事要守口如瓶,奴家曉得。」
「姐姐真乖!」
楊邪走進屋子,從籃子里拿出一枚雞蛋,輕輕一捏,然後仰起脖子喝掉,
少婦跟著進來,直到此刻,他才敢抬頭看向眼前陌生的男子,
他生的可真好看啊……
楊邪在屋子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一臉微笑的注視著少婦,說道:
「姐姐模樣很像我小時候的一位姐姐,神情也很像,都是那種又天真又傻的樣子。」
「我傻嗎?我不傻吧?」少婦臉蛋紅撲撲的,愣愣的看著楊邪。
「哈哈.……」
楊邪忍不出大笑,片刻后,忽然起身,雙手抱住少婦的腦袋,狠狠的親在她的嘴唇上。
一個普通的農家婦人,又怎能掙脫他的束縛?
良久后,楊邪將渾身酥軟的婦人輕輕放在木板床上,為她蓋上被子,笑道:
「姐姐的嘴巴真甜,以後我有空了還會來找你。」
說完,楊邪大步走出屋子,手臂一揮,將屋門閉上。
雙手負后,嘴角冷笑著望向半空,
「小子手段倒是不少,楊爺會陪你慢慢玩的,清河縣對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