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痛苦的煎熬
雖然早就從融合的記憶中知道逛街很恐怖，可是在逛了整整四個小時而沒有片刻的停頓后，張楚凌才真正體會到跟女人一起逛街的恐怖。
在這四個小時中，張楚凌陪著向菲幾乎逛遍了整個九龍的商場和店鋪，向菲卻是一樣東西也沒買。可是向菲自始自終都是滿臉的興奮，臉上看不出一絲疲倦的樣子，而且看不出她有休息的打算。
張楚凌就納悶了，你又不買東西逛什么街啊，這不是浪費時間么，很想找個機會開溜，可是向菲的眼光卻把他盯得死死的。
“快點啦，你天天都走八九個小時的，難道這點路程還能難得倒你？”看著張楚凌有氣無力的樣子，向菲在前面不滿地催促道。
看到向菲又鉆進了一家精品鞋店，張楚凌嘆了一口氣，也低頭鉆了進去。
向菲看到那些漂亮的鞋子，東摸摸，西看看，就是沒有試穿的意思，讓張楚凌氣得夠嗆，“菲菲，求求你試一雙吧，讓我看到點希望啊！你要是不試穿怎么知道漂亮不漂亮，合適不合適呢？”
在張楚凌看來，只有向菲試穿了，才有可能會挑中自己喜歡的東西，自己寧愿全部幫她買單，也不想再繼續陪向菲逛下去了。
“都看不上眼還試穿，那不是更浪費時間么？”向菲白了張楚凌一眼，頂了一句話回來。
張楚凌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在地。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逛街的女人太恐怖，不能以常理來衡量。
可能是逛得差不多了，也可能是發現張楚凌真的到了忍耐極限，向菲溫柔地挽著張楚凌的胳膊說道，“好了，哥，我們不逛商場了，現在出去吃飯，吃完飯到公園里坐一會好么？”
張楚凌無力地點了點頭。
“哥，別這副表情啦，今天我逛得非常開心，謝謝你的陪伴。”向菲搖著張楚凌的胳膊撒嬌道。
張楚凌沒有說話，只是身體感覺著胳膊上的滑膩和柔軟，鼻子里傳來一陣少女的芬芳，眼睛看向向菲，發現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在雪白的身體上形成一種淡淡的野性，烏黑的長發散亂的灑在肩上，臉頰處帶著淡淡的紅暈。
“菲菲，今天那么多東西，你真的一件都沒看上么？”張楚凌見向菲軟語相求，他也不好意思愁眉苦臉的了。只是他很納悶，一個穿地攤貨的小丫頭，怎么可能眼光那么高呢，而且今天看她滿眼放光的樣子，應該是見一件愛一件才對啊，可是當自己問她要不要時，她偏偏可以說出各種各樣不喜歡的理由。
“哥，你雖然中了大獎，可是聽契爺說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們應該節約點花錢。”向菲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柔。
一直無精打采的張楚凌聞言內心卻是一顫，看著體貼懂事的向菲，他心里暗罵自己不是人，向菲不是看不上那些東西，而是看上了卻不敢要啊，她之所以這么做，全是為了替自己省錢，而自己居然陪她逛街滿足她的眼欲心里還百般不耐。
“菲菲，對不起。”瞪著向菲看了半天，張楚凌才出聲道，他現在終于清楚向菲送他的那臺筆記本電腦的分量了。
“哥，沒什么的啦，我想有一天你有錢了，肯定會把我喜歡的東西都賣來送給我，對不對？”向菲的情緒并沒有因為張楚凌情緒的低沉而低沉，而是甜蜜地笑道。
“一定會的。”張楚凌點頭道，語氣說不出的堅定，以前自己何曾為錢而愁過，看來自己得盡快想一條來錢的長久之計才行，一直這樣等缺錢了才想辦法實在太被動了，“菲菲，你喜歡吃什么，哥先滿足你的肚子再說。”
“嗯，我想想啊。”向菲皺著可愛的小鼻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康記的滑蛋蝦仁和燒鵝米粉都不錯，我們去那里吃午飯怎么樣？”
聽到向菲的話，張楚凌心里一暖。因為向菲說的康記飯店是一家大眾餐館，滑蛋蝦仁和燒鵝米粉價格更是實惠，完全在自己的經濟承受范圍之內。張楚凌也沒有都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后跟向菲一起去了康記。
兩個人在康記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靠窗的位置因為既可以享受桌上的美味，又可以欣賞窗外的風景，所以比較走俏，張楚凌二人到達時，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張桌子了。
吃飯的時候，為了彌補上午逛街時的失職表現，張楚凌一直主動挑起話題，給飯桌營造了一個非常歡樂的氛圍，把向菲逗得咯咯直笑。
“哥，我喜歡那個大狗熊，你給我買過來。”半個小時后，兩個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向菲一邊喝湯，一邊指著窗外的一個攤子說道。
順著向菲手指的方向看去，張楚凌發現那個攤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玩具，攤子的后面是一排氣球靶壁，靶壁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氣球，距靶壁6米多的地方有一個射擊臺，射擊臺上有兩支，正有兩個人在射擊氣球，圍觀的人群也很多。
張楚凌簡單地掃了一眼，就知道那個擺攤的絕對不是來買玩具的，而是靠賣子彈賺錢。
“好，哥就去幫你把那個大狗熊拿過來。”對于射擊，張楚凌從來就沒怕過，那幾乎是他與生俱來的一種本領，想當年聯邦共和國為了訓練他的槍法，都是先讓他觀看上萬個燈泡的位置，然后蒙上眼睛去射擊，必須一發子彈都不浪費的情況下全部擊中氣球才算他完全合格。
張楚凌買單后帶著向菲來到那個攤子前時，向菲才發現這個攤子的玩具不是賣的，而是必須靠槍法贏，看到前面的人一個個垂頭喪氣地空手而歸，向菲有點害怕了，打中二十個氣球才能得到那個大狗熊，可是前面的人是一個氣球都打不中啊。
向菲開始在心中估算著大狗熊的實際價值，也就130港元的樣子，而每發子彈卻是一港元，要是百發百中的話，自然是賺了，要是槍法很臭的話，估計打1000發子彈都不一定能打爆20個氣球，因為她現在就看到一個胖子正面紅耳赤地在打槍，聽周邊的人說他已經打了500多塊錢的子彈了。
“哥，我現在不想要那個玩具了，我們走吧。”向菲生怕張楚凌一定要贏那個玩具而浪費不必要的錢，拉著張楚凌的衣袖說道。
張楚凌拍了拍向菲的手臂，“放心吧，相信哥的槍法。”說完這句話張楚凌就走到攤子的老板那里買了20發子彈。
“啪”地一聲脆響，張楚凌打爆了一個氣球，周圍的人一聲歡呼，他旁邊的胖子估計是打累了，此時也歇了下來瞪著張楚凌看，向菲則吐了一口濁氣。
“啪”又是一聲脆響，張楚凌的第二槍又打爆了一個氣球，周圍的歡呼聲更大了，向菲緊張的心情也松懈了下來，一張笑臉興奮得通紅，攤子的老板的臉色開始變化。
“啪”“
“啪”
“啪”
連著二十發子彈，沒有一發子彈落空，二十個氣球應聲而爆。
張楚凌的身后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向菲看向張楚凌的眼中全是小星星，興奮地一把搶過攤子老板心不甘情不愿遞過的大狗熊玩具。
“這位小哥，你是不是練過啊？”
“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射擊隊的啊？”
欽慕和佩服的聲音淹沒了張楚凌，張楚凌只是淡然地笑著，并不吱聲。向菲則抱著大狗熊玩具，滿臉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契哥，點點情愫在她的美目里蕩漾。
“我哥就是制服深水埗七名持械悍匪的英雄啦。”聽著周圍亂起八糟的猜測，向菲有點不耐煩了，大聲地宣布了答案。
“咦，真的是那名巡警呢。”這時有人已經認出了張楚凌和電視中播放的那個張楚凌是同一個人。
“怎么會有人說他是狗屎運呢，那些人是嫉妒人家槍法好吧？”
“論壇上那幫人簡直就瞎扯，我看這個阿Sir英俊又帥氣，而且人也風liu……”
“阿Sir，和我們一起合個影好么？”不知道什么時候，一群學生模樣的人圍住了張楚凌，他們一個個滿臉崇拜和渴盼地看著張楚凌。
張楚凌原本淡然的神色終于消失不見，此時他的臉上爬滿了絲絲綠線，狠狠地瞪了向菲一眼，他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向菲則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低著頭在一邊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