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酬勞（上）
第185章 酬勞（上）
鄭軼突如其來的「自曝」。
使得這早餐鋪子一時間陷入沉寂。
蒸籠里的水蒸氣飄散開來，掠過對坐的一老一少。
徐玖打量著鄭軼，心中猜測他的意圖，後者則像是終於找到傾吐對象似的鬆了口氣，連帶著胃口都好起來，又抽了一屜小籠包擺到自己面前，連吞了幾個。
福靈看的爪子都硬了。
原以為又是老套的招攬流程，結果沒聊兩句就出現了如此勁爆的消息。
毫無準備的徐玖現在可以說是滿頭霧水。
下意識的開啟靈視狀態，盯著對方看了會兒，意外的什麼都沒發現。
徐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將油條從盤子里拿起來塞回嘴裡，等鄭軼接著往下說。
「我的超凡能力，在我蘇醒后發生了異變。」
鄭軼也不管徐玖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自顧自的講述著，
「起初我以為是在冠級特異區內的生死搏殺讓我的能力獲得突破，私底下做了實驗才知道出了問題，具體如何，在這兒也不方便展示.將這個消息告訴你，不為別的，我就想知道你有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有解決邪祟寄宿問題的手段？」
徐玖越發詫異，開口問道，
「這地方就只有我們倆，有些話沒必要藏著掖著，我就直接說了，剛才在跟邪祟戰鬥的過程中，我能感覺到你體內涌動著跟類似於邪祟能量的存在，而我看過你的資料，在荒原上的時候，你應該是不具備這種能力的，這說明你是最近才出現的異變.這一點，跟我很像。」
「你也能看見？」
徐玖挑了挑眉，表情添了幾分認真。
能觀察到邪祟能量，這本身就是受到影響的重要標誌。
「當然，我以前是看不見的，事實上這也是我確定自身出了問題的主要原因，通過異調局內部的渠道，我翻閱過秘儀士的資料，他們跟我現在的狀況，截然不同。」
做為異調局核心人物之一，鄭軼的許可權自是不必多說，
「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感覺，同樣是蟬蛻級，我是逼不得已，你既然也有這方面的變化，而且看上去還能熟練的運用，想必是有特殊的手段條件你可以開，現在是特殊時期，獅子大開口也無所謂！」
話說到這份上，徐玖總算明白了鄭軼的意圖。
鄭軼顯然認為徐玖應該是通過某種手段得以順利操控邪祟能量，便想著從他這兒弄到方法，再運用到自己身上，幫自己解決難題。
畢竟就像鄭軼剛才說的，他現在的狀況跟秘儀士有著本質的區別，反倒是徐玖的情況與他更為相似。
只可惜，鄭軼註定要失望了。
徐玖的方法，根本就是不可複製的。
況且晶石或是那顆紫色六邊形寶石的秘密，徐玖只會將它們埋在腦海的最深處，怎麼可能透露給鄭軼。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我的情況很特殊，出現當下這種狀態的原因是之前在特異區遺迹內有一番奇遇，我本身並沒有受到影響，而你你確定是邪祟在你體內，而不是一部分邪祟能量導致你的能力出現異變？」
在徐玖看來，鄭軼完全不像是被邪祟寄宿的模樣，用靈視觀察時一切正常不說，單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精神狀態也是正常的很，
「那些單是被邪祟能量影響的人，精神狀態都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你說自己被邪祟寄宿，狀態卻又如此正常，總不至於是邪祟看上你，打算跟你一起存活下去吧？」
要不是鄭軼看上去是個快接近60的中老年人。
徐玖甚至有些懷疑他最近是不是在看什麼「三年之期已到」，「重生之我是某某某」之類的爽文，稍微受到一些邪祟能量的影響就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邪祟當成了目標。
一念即此，徐玖不由得補了句，
「你覺得自己被邪祟寄宿，不該直接去找秘學社么，他們難道沒給你做檢查？」
要知道徐玖自己現在對邪祟的事情都是一問三不知，還指望秘學社給他做解答，哪裡能幫上鄭軼的忙。
「看來我們的談話暫時得到此為止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覆，鄭軼也沒打算徐玖問題，吃掉最後一個小籠包，倏然起身，
「我剛才的承諾，隨時有效，另外，今天這場對話，我希望不會有除了我們兩人以外的第三人知曉。」
說完話，鄭軼扭頭就走，不見絲毫遲疑。
仍坐在原位沒動彈的徐玖只覺得莫名其妙，他甚至開始懷疑鄭軼剛才那番話是在詐他，想要借這個機會套他的話，其本身根本就沒有受到邪祟影響。
否則他為什麼單獨過來找自己？
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句超凡能力出現異變，偏偏又不肯主動展示究竟哪兒出了問題，更別提他似乎在刻意的迴避關於秘學社的話題，只在最開始說了句秘學社不知道他的事情。
要說他真的被邪祟所寄宿，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表現？
以異調局和秘學社的關係，徐玖可不覺得後者會敷衍鄭軼。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抽兩張紙巾擦拭嘴角，徐玖看著門口，悶聲自語道。
早餐時的談話很快便被徐玖拋諸腦後。
倒不是說徐玖健忘或是神經大條，而是不管鄭軼有沒有被邪祟寄宿，這事兒都輪不到他來操心。
好歹是異調局核心人物，身體出現異變，有的是專家給他診斷。
更何況雙方非親非故，徐玖可沒興趣關注一個中老年人的身體狀況。
真要是什麼時候鄭軼體內蹦出個邪祟，徐玖興許願意過去湊個熱鬧。
比起這個，現在有更值得關注的事情。
秘學社內部經過一整個上午的調整，總算是給這次的邪祟封印事件收了尾，與徐玖之間的交易自然也就被提上日程。
接到電話的徐玖從中城區的一家遊戲廳里出來。
等到了秘學社，約翰和邁克斯已經先一步在門口迎接。
電梯里。
徐玖再度問起凡妮莎的情況。
「治療很順利，閣下以遠超預期的速度完成了對邪祟的封印，凡妮莎中校的靈魂並未出現太大的創傷，收攏的過程很順利，只不過後續可能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這是實話，秘學社這邊根本就沒考慮過徐玖在兩個小時內把邪祟從夢境世界里揪出來的可能性。
要知道他們當初只是為了初步的夢境探索都花去了兩個晚上，就這還在第三次夢境探索中翻了車，弄得手忙腳亂。
結果眼前這位什麼都不知道的，拿了張地圖進去，以極快的速度找到目標不說，還硬生生的在邪祟先一步察覺到的前提下將它擒獲。
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事實上在聽完靜姝對夢境發生的事情的大略描述后，秘學社這邊的研究人員一度沉默了相當久的時間。
「會有後遺症？」
注意到約翰言語間透露的信息，徐玖不由得問道。
「畢竟是受到邪祟的長時間影響，我是指之前凡妮莎中校的精神狀態就已經出現問題，這次又不可避免的遭到二次創傷，想要完全康復，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這其實也算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
「是這樣，根據我們的評估，凡妮莎中校短期內可能不太適合繼續參與邪祟封印行動，她的靈感值已經下降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地步，很容易受到邪祟的影響。」
約翰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凡妮莎醒過來后可以清閑一段時間，不必再面對邪祟或是詭怪。
某種程度上這確實算是因禍得福。
三人邊聊邊走，沒多久就到了秘學社大樓地下8層的某處房間前。
等通過身份驗證，徐玖跟在另外兩人身後進門，看到裡邊的布置，愣了下，旋即笑道，
「你們還挺有閒情逸緻的嘛。」
這房間的規模並不大，也就一百平米左右，整體的環境看上去就是個書房與會客室的結合體，設計風格頗為典雅，就差往桌上擺一套茶具，旁邊再找個人彈個琴什麼的。
「哈哈，這只是裝飾而已，流雲，換個環境。」
邁克斯笑著拍了拍手，開口說道。
只見房間各處頓時光影閃爍，眨眼間就變成了一處蒼翠叢林，中央區域擺著一套全木製的桌椅。
「這裡其實是秘學社內部的資料儲存室，平常我們會在這兒展開一些學術課題的討論，所以特地安裝了這套系統，用於調節氣氛，舒緩心情。」
「嗯，看著有點意思.我有更好玩的。」
徐玖剛才其實就已經察覺到這房間里的布置應該是虛假的，忽地抬手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除開最中央的桌椅不變外，周圍的環境立刻變成了C16號特異區內的巨型林木，各種巨型的昆蟲，野獸穿梭其間，惹得約翰還有邁克斯又是一陣恍然。
幻形製造出來的幻境，可比這屋裡原本的光影技術逼真不知道多少，等他們回過神來，徐玖已經落座，正向他們招手，
「來談談報酬的事情吧。」
徐玖的要求，秘學社已經從約翰那兒得知。
雖說不太明白徐玖為什麼如此執著特異區遺迹的情報，但約翰和邁克斯還是直截了當的做出了承諾，今天除開那些確實是秘學社機密，絕不能外傳的情報，其餘的信息，對徐玖不設上限！
當然，這裡所謂的「不設上限」在添加了前面的那條限制后，本身就斷絕了徐玖探查秘學社核心機密的機會。
徐玖對此倒也不怎麼意外。
秘學社若是對他完全開放信息庫，那他估計得反過來懷疑前者是不是已經提前將重要的信息全部轉移了出去。
「我不確定我想知道的是不是牽扯到你們的核心機密.先聊著？」
徐玖其實有不少想知道的問題，聳了聳肩問道。
「沒問題。」
約翰和邁克斯今天下午沒有任何額外的安排，秘學社上層給他們的任務就是「陪」好徐玖。
這對精神緊繃了幾天的兩人來說無疑也是個放鬆的機會。
「我想知道像是靜姝這類秘儀士對自身力量的運用方式，我本身也具備跟他們相似的特性，目前正缺使用這股力量的方法，要是我學會了，在之後的封印任務中，能派上不小的用場。」
這是徐玖上午在整理思緒時突然想到的，說起來還是鄭軼那番話提醒了他。
圓珠內的能量在應對邪祟方面有著良好的效果，而徐玖對它的運用到現在位置還停留於靈視，除此之外就是一股腦的砸出去。
「閣下，這方面的資料，即便是我都沒有許可權查看我只能告訴您，秘儀士使用的那些能力，依靠的並不是紙面的資料或是某種成體系的技法，而是涉及到神秘學的手段，這方面是秘學社存在的根本，絕無透露的可能。」
可以說徐玖的第一個要求就難住了約翰還有邁克斯。
哪有一上來就打聽核心機密的？
「額，我只是想知道怎麼調動那股力量而已，我現在已經是秘儀士了！」
徐玖其實預料到了這兩人會出現這種反應，於是再度強調自己現在的狀態。
他現在需要知道的是使用力量的手段，又不是成為秘儀士的方法。
「抱歉，這是沒有妥協餘地的機密，即便是霍恩教授過來，也不可能隨意向閣下透露我們可以幫您請示社內高層，但結果如何，我們無法保證。」
秘學社之所以能成為跟異調局平起平坐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秘儀士。
事實上這方面的信息，即便是在蕪蘇官方政府內都是S級的機密，沒有秘學社核心人物點頭，絕不可能外露的程度。
就算約翰願意給徐玖看，他跟邁克斯也根本沒有調取這部分資料的許可權。
「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我想知道月冕遺迹的詳細情報！」
刻意強調了「詳細」二字，徐玖看著對面的兩人，要是連這個都是「重要機密」，那他可能就得重新評估秘學社的誠意了。
「呼~」
聽到新問題的內容，約翰和邁克斯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本來有些尷尬的表情得以舒展。
他們其實遠比徐玖想象的緊張。
對方可是剛幫他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要是這時候來個一問三不知，到時候別說是合作，被一位蟬蛻級強者記恨可不是開玩笑的。
「流雲，將所有關於月冕遺迹，月冕教派的資料調取出來！」
大手一揮，約翰當場給出了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