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優勝劣汰
第106章 優勝劣汰
婺山聚集點。
距離徐玖返回已經過去兩天。
正如徐玖所想，這兩天平靜的很，鉛芯這時候估計正跟其他兩個組織商量著找另一批人前往海底城查看情況.
親眼見過那頭怪物的徐玖幾乎可以預見這些人下去後會經歷怎樣的一番光景，對此他也只能表示為第二批被選中的「幸運兒」默哀，
此次行動有驚無險，又賺了個盆滿缽滿，徐玖自然得給自己放個假。
傍晚時分，洗完熱水澡的徐玖頂著滿頭蓬鬆的黑髮，在陽台上看了會兒夕陽，等晚風將頭髮徹底吹乾，還是沒等到荒原上的異化獸過來讓他鬆鬆筋骨。
只看見右側的火力堡壘外有人正用鋼索懸在半空清理雜物，饒有興緻的看了半天才換上松垮的黑色兜帽衫，赤腳塞進棉鞋溜達出門。
耳朵里的藍牙耳機放著時下流行的音樂，徐玖雙手籠在口袋裡，也沒有騎摩托或是坐計程車，而是就這麼步行前往九層的商業區。
才搬到婺山聚集點一周不到的徐玖仍有些不適應這裡邊的生活。
要知道之前在余歲鎮，他基本是不怎麼出門的。
鎮上的餐館里根本就沒什麼好吃的，大部分時候徐玖都是自己做飯，再加上貧瘠的娛樂方式，而徐玖又是個沒朋友的，無聊了也就是在荒原上逛一圈。
反觀婺山聚集點這邊，完全稱得上是一座中型的城市，雖說各個區域垂直分佈，但互相間又緊密相連成一個巨大的整體。
據說這是仿照蕪蘇城的一些特點打造的，只不過後者的規模是這聚集點的幾十乃至上百倍。
徐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美食點評軟體給出的店鋪地址，打算就這麼慢悠悠的溜達過去。
「蘭林商貨，為您打造私人的百貨商場。」
頭頂上方，懸浮的機械球播放著蘭林商貨的廣告，不間斷的推送新開的商場優惠活動。
周圍的商鋪也早早的亮起了霓虹燈，偶爾有門面裝修的還不錯的店鋪，門口還會有全息投影，不過更多的還是一些看上去有些古舊的老鋪子，街面也談不上多麼寬敞整潔。
用高情商的說法嘛充斥著生活氣息。
沒辦法，婺山聚集點是跟靜止城關係緊密，可說到底也就是一座貨物的轉運城以及加工城，幾乎每一層都有相當一部分的區域被劃分為倉儲區和工廠區。
生活在這兒的民眾大部分也都是各大工廠的工人，稱得上富豪的也只是一小撮而已，這些人的活動區域又基本集中在12到15層，那才是真正向靜止城靠攏的地方。
據說這幾層里還有專門的區域劃分，門道不少，只是徐玖完全沒有研究的興趣。
至於徐玖現在所處的九層，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專門給生活在聚集點下層的民眾還有移動城過來的人遊玩消遣的大眾區域。
當然。
即便是這種地方，也比條件惡劣的移動城好上不知道多少。
徐玖沒打算單獨去那些什麼高檔餐廳吃一小碟就要幾百上千聯邦幣的東西。
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市井的煙火氣。
「老闆，一碗雪菜肉絲麵，不要蔥，加個蛋。」
找到這家在美食軟體里評價相當不錯的麵館，徐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
窗外不遠就是九層的中央空層，幾個小孩在街邊的欄杆後邊拿著木棍聚眾「鬥毆」，而在欄杆的另一邊，懸空廊道間，密集的人流正在上下的電扶梯間往來。
今天好像有移動城停靠，所以人群中又摻雜著不少衣衫樸素，四下張望的「好奇寶寶」。
想了想又撥通歌莉婭的電話，
「我在麵館了恩，行吧，我把地址發給你，邊吃邊說。」
歌莉婭之前給徐玖發了個信息，說是有重要的情報分享，本來是要去他家的，得知他外出「覓食」，又表示要過來湊個伴。
剛放下手機捏起一顆店裡送的花生扔進嘴裡，屏幕上又推送出新的信息。
來自王付林，信息的內容也簡單，一艘私人空艇的降落時間，徐玖撇撇嘴，轉而打開蕪蘇新聞網，裡邊正在播送著最近蕪蘇城內超英聯盟的近期活動狀況。
近段時間以來，越來越多的超級英雄開始活躍於蕪蘇城，據說還跟官方的異調局達成了合作，要一起打擊靜止城內越發猖獗的罪惡勢力。
「嘿，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關注這個了？」
歌莉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拍了拍徐玖的肩膀，讓麵館的店長在上一份跟後者一樣的麵條，隨後直接坐在了徐玖對面。
「我現在可是無業游民。」
徐玖直起身，讓店長放下面碗，打量了一眼歌莉婭，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句。
後者今天穿著黑色的修身風衣，酒紅色的長發披散在雙肩，注意到徐玖的視線，毫不在意的回望，順帶著拋了個媚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漂亮嗎？」
「一般吧，我這人臉盲，根本不知道別人漂不漂亮。」
攪動著麵條，讓雪菜和肉絲跟它們混在一起，在把荷包蛋壓進湯里，徐玖隨口敷衍著。
「你真的脫離鉛芯了？」
閑談結束，歌莉婭還是忍不住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騙你有什麼好處么，鉛芯這次參與特異區遺迹探險的人全掛了.額，是我不嚴謹了，其實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掛了，這時候不跟他們說再見，難道等那三個組織把我關起來審問裡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徐玖去淵海特異區時，他家裡還是歌莉婭代為裝修的，這事兒自然不可能瞞她。
況且早在徐玖之前，歌莉婭就表達過她想要脫離鉛芯的想法，眼下她對徐玖的果斷抽身，只有艷羨而已，根本不可能主動說出去，畢竟她以後還指望徐玖幫自己脫離這個組織。
「所以那處未探明特異區遺迹里究竟有什麼？」
「你猜？」
徐玖眨眨眼，反問道。
海底城裡發生的事情不僅牽涉到自身的秘密，還有那些試圖在現實重生的傢伙，實在駭人聽聞，他早已打算讓其徹底爛在心裡，
「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歌莉婭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敲打著桌面，要說不好奇是假的，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打聽這些隱秘，因此相當有分寸的止住了刨根問題的想法，轉而提及另一個話題。
「繼續原來的工作，只不過這次我打算單幹，沒人抽成，賺的都是我自己的。」
代練的工作徐玖還做的蠻順手的，既能賺錢又能出入各種特異區，還可以通過雇傭者收集各種關於特異區的情報，他不覺得自己需要換工作。
「代練.你總不會打算從頭開始吧？」
歌莉婭好歹也是鉛芯在婺山荒原區這邊的裝備供應商，認識不少代練的無證行者，對於這裡頭的業務也算有所了解。
徐玖的實力毋庸置疑，可他根本就沒有接取委託的關係網，總不能自己給自己上網打廣告。
真要是這麼做了，別人信不信且不論，歌莉婭可以保證徐玖的電話會被打爆。
不過基本上都是各大勢力的招攬電話。
事實上歌莉婭來之前還以為徐玖這次回來後會直接加入異調局，然後獲取前往靜止城的資格。
「當然不是，有個單子是早就談好的，是個長期委託，能賺不少。」
所謂的長期委託，徐玖指的自然是跟王付林之間的合作。
在返回婺山聚集點的第二天，他就跟對方通了氣，明確表示自己已經脫離鉛芯，他們之間現在是私人合作並且要求對這個關係進行保密。
徐玖之所以敢如此直接的將此事告訴對方，自然是因為他有足夠的信心確保王付林不會出賣自己。
一方面那位剛升至A級英雄的新月騎士得仰仗徐玖來幫他鞏固現在的位置，更別提徐玖手裡還有完整的視頻拍攝過程，王付林吃飽了撐的才會在這種時候跟徐玖交惡。
另一方面王付林可不知道徐玖在未探明特異區內的事情，只當是徐玖打算獨立，又不想讓原本的組織知道。
交易對象從一個大型地下組織變成個人，王付林現在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主動去戳穿。
反觀徐玖這邊，他的目標可不只是超英聯盟內的奇珍獎勵，他還想要通過王付林來彌補自己現在欠缺的短板，也就是人脈網路。
既然知道了自己體內的晶石跟特異區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徐玖自然得往這個方向上努力。
簡而言之，接下去一段時間，徐玖的主要精力仍會放在特異區上。
這兩天他也跟王付林仔細談過這方面的事情。
事實證明，靜止城內需要幫助的可不只是新月騎士一人，特異區內的功勛任務本身也是超英聯盟內相當重要的考核標準。
換句話說，徐玖的潛在客戶多著呢！
當然，這些事情沒必要跟歌莉婭明說，徐玖低頭吃了兩口面，轉而詢問道，
「你之前在電話里說有重要信息，是什麼？」
「關於特異區的，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打聽特異區遺迹的事情么，靠著你那把溯光，我最近宣傳的時候也認識了一些民間拓荒團的成員，從他們那兒知道了一個重要的情報。」
聽到徐玖提及重要信息的事兒，歌莉婭臉上立時浮現出一抹得意神色，接著說道，
「官方政府在近期將會在特異區事務上投入大量的資源，聽他們說，好像會成立一個專門面向特異區事務的部門。」
「現在沒有嗎？」
徐玖嗦著面，愣了兩秒才反問道，
「我記得不錯的話，超英聯盟建立的初衷之一不就是為了能集結民間的使徒對特異區展開更進一步的調查？」
「那點人怎麼可能夠，民間拓荒團的人說政府好像迫切的想要加快對各大特異區的探索進度，尤其是亞級乃至更高的特異區，現在人手根本不夠用。」
接過自己的面碗，歌莉婭用筷子卷了些麵條，慢悠悠的吹著上邊蒸騰的熱氣。
「亞級，冠級，還加快探索進度，真有他們的這類特異區他們就是急也沒用，哪怕是接受過專業培訓的精銳士兵，直接進入這種地方，生還幾率也不大。」
徐玖嗤笑一聲，他這已經是委婉的說法了。
特異區真要是那麼容易探索，早就被人開發的一乾二淨。
哪裡會有如今「達摩克里斯之劍」的說法。
誰都知道特異區內的資源豐富，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像是C16號特異區內的森林資源，很可能就抵得上整個蕪蘇荒原。
問題在於官方根本就沒辦法開發，在裡頭設一個考察站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資源，其內部的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更別提亞級和冠級，這種地方在徐玖看來使徒以下的人進去就是尋死，指望靠著一些原始的武器裝備對抗那些怪物，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恩，我也這麼問了，他們表示正因為如此政府才要建立這個新的部門，說是要通過提供各種優惠條件來整合民間的拓荒團，不僅要讓他們跟靜止城內的各大學院達成合作，還要開始廣泛接收乃至培訓民間的探險者，為他們提供各種幫助。」
像是早就猜到徐玖會這麼說，歌莉婭想了想又補充道，
「對了，就跟你之前代練的那些官方任務一樣，只不過那時候接取任務的只能是得到官方認可的人，而這一次他們像是打算徹底的放寬這種約束。」
「他們這是打算面向整個蕪蘇荒原尋求願意進入特異區的人？」
歌莉婭言語間隱含的信息，無非是政府不滿足於當下對特異區的探索，想要尋求更多的力量來支持他們的探索行動，可這種手段還是讓徐玖頗為詫異。
徐玖這段時間也查過不少資料，清楚的知道官方一直以來對待民間拓荒團乃至一些特異區探險者的態度就是不聞不問，更別提組織平民進入特異區展開行動。
甚至於很多時候官方會刻意的宣傳特異區的危險，為的就是減少民眾無意義的傷亡。
如今突然改變了方針不說，還如此主動的想要鼓勵普通人對特異區的探索，為此不惜動用大量的資源。
要知道荒原上的青壯年勞動力可是相當珍貴的。
徐玖不信蕪蘇官方不知道這種鼓勵會讓荒原上的民眾在短時間內出現大量的傷亡.
等等，會不會是他們故意而為之？
徐玖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了一個詞——優勝劣汰！
這就好比到目前為止，天賦使徒公認最常見的覺醒方式便是在生死之間徘徊時激發身體潛能。
問題在於真正敢冒這種風險的人有幾個？
先是超英聯盟，緊接著又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嘗試著組建這個組織。
官方政府的迫切幾乎已經不加遮掩。
徐玖很好奇，他們究竟在著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