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大概是心冷吧
鳳凰泣血喝著清甜實則烈酒。
一壺酒下肚後，霜飛晚醉得沉沉睡去，虞德和靈書親自送她回房間。
靈書和虞德都守在房間外麵，虞德忽然好奇地問：“靈書，你是怎麽來到少主身邊，我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往。”
虞德對霜飛晚、對自己的稱呼變了，靈書麵帶笑容道：“我從小患有心疾，看了很多大夫都說我活不長，父母嫌我治病花銷大，便把我哄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就悄悄走掉，那年我大概是十歲吧。”
“跟很多人一樣我做了乞丐，可我是一個心疾的乞丐。”
靈書長歎一口氣道：“某次心疾發作，快要死時遇到了外出的少主，是她不顧眾人反對把我帶回異人居，還讓南溪給我醫治心疾，還讓我讀書識字……其實那天少主也身受重傷。”
“少主從不把我們當下人看待，更多的時候像是朋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妹。”
關於這點，虞德也深有體會。
他是皇上跟前的人，巴結他的人不在少數，但真把他當人看待的隻有霜飛晚。
當天她一聲“虞先生”化解了他在異人居所有的尷尬，並且讓所有人都不能、也不敢怠慢他，讓他有尊嚴地生活。
顧罔塵落入李氏一族人手上，她毫不猶豫砸下數萬兩銀子相求，不畏強權把他救出虎穴狼窗口；容絕有難她毫不猶豫出手相求，容覓喜歡四殿下也想方設法成全。
從表麵上看她冷血無情卻最有情有義，隻是……她從不好好愛惜自己。
“問問少主，什麽時候開船。”
九叔從駕駛室走上來道：“我們一直停在碼頭，估計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
靈書笑笑道：“少主喝醉了，要不您老慢慢開，反正我們也不急著回皇城，多在外麵悠哉兩天，就當是給少主自己給放個假。”
“顧公子怕是每批一份公文，就在心裏詛咒你們一遍。”
想到堆積如山的公文，虞德忍不住調侃，靈書無奈地攤手道：“少主自己不急，我們也沒辦法啊。”
大船在江上緩緩前行，霜飛晚一直睡到明月東升才醒。
睡多了便搬著搖椅到甲板上躺著賞月，耳邊的風徐徐裂開，從天而降一道白色的身影。
江逾白低頭俯視著霜飛晚，展顏一笑道：“你故意讓船走得這麽慢，是在特意等我嗎？”
“你覺得是便是吧。”霜飛晚懶得解釋。
江逾白把披風脫下來，蓋在她身上道：“夜裏秋風寒氣重，你從來不會照顧自己。”
聞著披風上屬於江逾白的味道，那是一種暖暖的味道，仿佛會隨著呼吸暖到心裏。
江逾白蹲下來抓住她的雙手，感覺熟悉的冰冷：“從我認識你開始，你的手就從來沒有過溫度，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冷的。”
“大概是心冷吧。”
霜飛晚從未留意過，自己的手是冷是暖。
江逾白笑道：“那我就努力試試，看能不能讓你的心變暖。”
看著江逾白的眼睛，霜飛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或許會很困難，希望你能堅持到最後。”
冷月孤高，確實有點難以觸及。
江逾白幹脆坐下來，陪她一起欣賞江月。
靜靜聆聽漁歌，望江上漁火如星星，耳朵裏流水的聲音竟有一種歲月靜好。
三天後霜飛晚回府，沒聽到顧罔塵抱怨的聲音，倒是聽到容覓罵人的聲音：“這些人太過份了，要讓我知道是誰散播的謠言，我立馬把他們嘴給撕爛，看他們還怎麽亂嚼舌根。”
顧罔塵輕歎一聲，自從霜夫人去世後，晚兒就得三年孝服。
三年後晚兒就是二十一歲，在七國的確是老姑娘，就有人忍不住搬弄是非，散播謠言詆毀。
皇城內不知道什麽時候，流傳出一些十分難聽的話，說她不僅跟皇城諸多年輕男子間不清不白，還在府裏豢養著好幾位容貌俊美的麵首。
雖然知道是謠言，但容覓還是忍不住生氣，憋不住和咒罵幾句。
霜飛晚自己倒無所謂，倒是自回皇城後，皇上一直沒有召見，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皇上完全不算向打聽她兵之城的事情，似乎是忘記了好怕存在，在外人看起來就是失寵了，於是又有些人按捺不住作妖。
針對的對象卻不是霜飛晚，而是進入玄境行列的容絕。
到異人居向他提親的人最近忽然多起來，大約對方覺得有一個玄境高手作女婿，也是很不錯的事情。
霜飛晚樂見其成，身邊這些人總是要成家，總不能為著她一人耽擱，偏偏容絕沒半點想成家的意思。
理由是他有兩百多年的壽命，他不想看到在妻子、兒女都已經白發蒼蒼時，自己依然是少年模樣的畫麵，故而打算近兩百歲再考慮成家的事情。
這個理由一傳出，把很多姑娘家的念頭掐滅。
別說容絕自己不能接受，姑娘家更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畫麵，果斷放下嫁給玄境高手心思。
攔下提親的人後不久，百曉門的人又找上門，自然是為了更新武林榜的事情，江逾白依然是榜首，排在第二的卻換成容絕，白息卻一直卡在天級九重巔峰。
容絕忍不住道：“晚兒，想一個辦法幫幫白息，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到辦法。”
霜飛晚仔細想一下道：“靈書你去趟門房，把最近送進來的請柬都拿過來，我看看有沒有合適機會，把白息帶到外麵走走。”
“你想到辦法了？”容絕一臉驚喜。
“眼下不知道，得先看過請柬，找到把白息帶出門的機會再說。”
霜飛晚故意賣關子，容絕卻皺起眉頭道：“你是想借故帶他外出，好讓他趁機逃跑嗎？”
“當然不是，這樣做跟從異人居逃跑有什麽區別。”霜飛晚故意吊他們胃口道：“把他帶離異人居的事情，我們可以交給別人來做，他從別人手上逃跑可不是異人居的責任。”
“誰敢上異人居要人，我們還不敢阻攔。”容絕十不解，霜飛晚神秘地笑道：“看過請柬就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