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東宮變
虞德像往常一樣來到禦書房外麵，發現除了大太監盛公公，昔日的三位夥伴全站在禦書房外麵。
三個人看到他進來暗暗使一個眼色，虞德馬上放輕腳步走過去，小聲道：“盛大監讓你們在外麵聽差，裏麵是不是商議什麽重要的事情？”
“異人居沒有收到消息嗎？”言公公反問，虞德小聲道：“隻知道你把霜夫人請進宮，具體原因並不知曉。”
“四殿下調查皇上中毒一事，不知怎麽的查到霜夫人頭上，就差我跑一趟普寧庵，把霜夫人請進宮來問話。”
言公公說著忍不住歎氣，四下裏看過朝東邊揚一下下巴道：“大約是跟那位脫不了關係，霜夫人應該是被他連累，皇上看在霜少主的臉麵上，應該不會不主會為難她。”
“但原如此。”
虞德不敢輕下斷言。
他對霜飛晚多少了解，若不是很緊要的事情，她不會如此緊張。
霜飛晚正襟坐在馬車裏麵，江逾白忽然掀簾子進來道：“晚兒，我打聽過了，太子好像是對皇上下手，你母親是無意被牽連的，你不必太過擔憂。”
“你怎麽知道？”
“羽林軍都把趙府給圍了，全城的人都知道。”
江逾白掏出一包東西道：“還熱乎的，我剝給你吃，吃了東西心裏會踏實。”
把板栗剝得幹幹淨淨，送到霜飛晚嘴邊：“我聽說太子很久就對皇上下手，隻是最近忽然加大了毒藥的劑量，皇上症狀表現得比較明顯才會被四殿下察覺到。”
“是……”
霜飛晚剛開口，一顆板栗塞嘴裏。
江逾白趁機道：“四殿下的本事你知道，沒兩下就查出來，據說是通過你母親給皇上下的毒癮，這才把你母親請進宮裏一驗真假。”
“四殿下是怎麽查到我母親身上？”
“我……”
麵對霜飛晚的追問，江逾白遲遲說不出口。
他原先並不知道，皇上跟霜夫人是那種關係，暗中調查後才知道，怪不得她跟霜夫人水火不容。
看到江逾白為難的表情，霜飛晚默默咽下口中的東西：“是我不該問的……這糖炒板栗挺好的，是哪家買的，回頭讓他們去買斤帶回去，工作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
“晚兒，這是錐栗，”
江逾白說著掏了一把出來，大小如花生米的錐栗。
霜飛晚哦一聲沒再說話，現在就算給她毒藥也吃不出味道，不知道母親最終會做出什麽決定。
“看在你的麵上，皇上是不會為難霜夫人。”江逾白又剝了一顆，送到她嘴邊道：“還有……霜夫人並不知道趙家給你下毒的事情。”
“已經不重要了。”霜飛晚輕輕推開江逾白的手，拿起一個小盒子道：“母親昨天已經做出選擇。”
“再吃一顆，心情會好些。”江逾白把剝好的錐栗再次送過來，霜飛晚無奈地張雙唇，把錐栗含到嘴裏，一顆兩顆 錐栗並沒有什麽區別。
“朕對你們不夠好嗎？”
從突然小盒子裏傳出景豐帝的聲音。
江逾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霜飛晚，霜飛晚卻沒有心情理會他。
禦書房書裏氣氛格外緊張，太子慕容碩麵如死灰，皇後麵無血色，眼裏全是血絲，仿佛一夜都沒有睡。
霜夫人一襲素衣站在旁邊，臉上的妝容也是淡淡，神情清冷目光如霜，眼底有一點點譏諷、不屑，明明是當事人卻有種吃瓜看戲的姿勢。
偏偏她和這種表現，讓皇後和太子都感到十分不安。
景豐帝壓著怒火坐在龍椅中，望著自己的發妻、長子，以及捧在掌心裏寵的女人，他們卻要聯手謀害他。
“你們一個貴為當朝皇後母儀天下，一個是朕的儲君，你……你們還有什麽不滿意。”景豐帝目光掃過霜夫人卻很快就移開，卻不得不問：“你為什麽也參與其中？”
“你們毀了我的人生。”
霜夫人這句話，無疑是承認皇後、太子確實在利用她謀害皇上。
皇後緩緩閉上眼睛，霜夫人一臉平靜道：“皇上霸占了他的心上人，把妾身嫁給他作為補償，妾身並不憎恨皇上，反而是心存感激，因為妾身也喜歡他、愛他，願意默默陪伴在他身邊。”
“你從來沒有表示過喜歡霜白夜……”
“那是因為妾身知道，他已經有了今生至愛的女子，他幸福我便高興。”
霜夫人冷冷打斷皇上的話，神情高傲地又鄙夷看著上麵男人道：“你把我許給他，那怕他沒有馬上接受我，我還是感激你的，但你為什麽要玷汙我，你霸占了他心愛的女人還不夠嗎？”
“他根本不愛你……”
“我不在乎，我愛他就夠了，我不需要他的回報。”
霜夫人冷視著皇上道：“我為了能嫁給他被家人灌下離魂散，我忍受著蝕骨之痛生下他的骨血，我跟他的關係已經 漸漸改善……若是沒有那個充滿恥辱的晚上，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
“你為何還要幫他們，不揭穿……”景豐帝沒想一直被自己視為解語花的女人，居然一直在怨恨著自己。
“既能殺了你，又能毀了他們，我為何要揭穿他們啊。”霜夫人冷冷一笑道：“今天已經撕破臉，我不防告訴你，從前順從你們，是為了我女兒的安危，如今沒有人能夠傷害她，我不防告訴你……”
“夠了，別說啦。”景豐帝喝斷霜夫人的話。
“為何不說。”霜夫人嫵媚笑道：“是害怕知道，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有些東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是不是害怕忽然發現，身邊竟沒有一個傾心相待之人，發現自己早已經眾叛親離？”
“霜夫人……”景豐帝有些狼狽地大聲道：“朕說夠了，你不必再說。”
“皇上是不是覺得自己被羞辱了？”霜夫人似是沒有聽到皇上的話，自顧自道：“他也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你先是霸占他的愛人，然後又玷汙霸占了他的妻子……皇上是害怕他會複仇，才會聯合六國一起逼死他。”
“你閉嘴。”
景豐帝徹底被激怒，把麵前的茶杯砸到霜夫人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