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此物不應該存於世
“大殿上，君王前，說謊罪同欺君，本少主當然是有證據才敢說此話。”
霜飛晚似笑非笑地盯著趙家主道：“舅舅，小舅舅的屍體還冷凍在異人居的冰室，他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驟然聽到趙成碧的屍體還保全完好，趙家主表情也有一瞬間凝滯，他猜到弟弟已經不在人世，但沒想到霜飛晚會保留他的屍體。
若沒有下毒的事情，成碧的屍體怎麽會在她手上。
真仔細追究下去，對趙家在朝中的聲譽十分不利，甚至還會連累太子的聲譽。
霜飛晚卻愈發平靜，從容自若道：“當年他灌我喝下毒藥的同時也被我重創，為贖罪他替我試了三年藥，在一次試藥中毒發身亡。歲殤過於可怕，飛晚不敢貿然下葬，隻能冰凍小舅舅的遺體。”
太子慕容碩卻馬上大聲道：“歲殤若不能按時服用解藥，你早已經化為白骨。”
這話無疑是替趙家承認了，他們確定給霜飛晚下毒的事情。
大殿上不少朝臣心生反感，至親骨肉尚如此對待，倘若換成是他們又會是什麽下場。
“因為有南溪在本少主身邊，他每月都會為本少主排毒。”想到南溪的死，霜飛晚渾身散出冰冷的氣息，站在旁邊的人都不寒而栗。
大殿上響起霜飛晚比霜雪還冷的聲音：“上官無華動手殺南溪時，正是本少主最後一次排毒。”
“本少主當時處在昏迷中，南溪先是被上官無華一劍刺中心脈，後又為保護我使用秘術強行提升功力，最後油盡燈枯而亡，待本少主醒來時已經回天無術。”
“歲殤並非不可控製。”霜飛晚盯著趙家主道：“隻是需要花一點點時間，再多吃些苦頭罷。”
大殿上所有人都明白，異人居有控製歲殤的辦法，意味著一大批因被毒藥控製，不得不為趙家辦事的人得到解脫，對趙家對太子一黨都是致命打擊。
趙家主和太子都選擇了沉默，沒有繼續為此事辯解。
霜飛晚輕描淡寫道：“除此外藥王穀的萬毒丹也能解此毒，在滅掉藥王穀後，我們找到了配製萬毒丹的藥方，發現其中一味藥材，恰是滅罪禪師恰要跟本少主交易的藥材，這也是本少主不殺滅罪禪師的原因。”
“歲殤詭異之處在於……它是活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不禁毛骨悚然，從未聽說過如此恐怖的毒藥
霜飛晚望著麵色越發難看的趙家主道：“在父親的生活過的世界，把類似的毒藥稱之為病毒。”
驟然聽到“病毒”這個新詞，在場的人眼裏充滿求知欲，霜飛晚滿足眾人道：“病毒是一種用肉眼看不到的生物，而人體則是病毒繁殖的溫床，歲殤之所以難解正是因為如此。”
“其他藥材雖難得卻還可以找到，缺的這味藥材名為紅顏骨。”
霜飛晚十分平靜地說道：“紅顏骨花開不僅傾國傾城，它的花香還能去除世意萬惡，是配製萬毒丹不可缺之物。”
趙家主的麵色已經黑了，歲殤的解藥一旦麵世，那些被趙家控製的諜者、家庭、官員，馬上會跟他們倒戈相向。
當年是他們是太過大意，以為趙成碧失手被擒計劃已經失敗。若是派人繼續盯梢，肯定會發現霜飛晚中毒的事情，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矣。
關鍵是：歲殤怕是保不住的。
“紅顏骨已經絕跡，臣女想要種植法不過有備無患，誰知道哪天便能用上，畢竟臣女的壽命不可預知。”
霜飛晚大殿上說明兩家的關係，就是明確地告訴趙家主和太子，以及在場所有人，隻要她霜飛晚還活著，慕容碩就絕對不可能登基。
算是給另外幾位皇子清除了一重障礙。
太子方才還疑惑，慕容熾為什麽幫霜飛晚說話，現在終於明白原因。
原來慕容熾已經想到了這點，拚命想要拉攏霜飛晚，那邊慕容熾已經再一次開口幫腔：
“回父皇，歲殤之毒太過可怕，兒子以為此物不應該存於世，懇請父皇下旨讓趙丞相交出此物，由大內保管或者是毀掉。”
“兒臣附議。”
“微臣也附議。”
“臣女也附議。”
慕容煥、江逾白、霜飛晚先後表示附議，其他人遲疑一下也紛紛附議。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隻怕皇上也對此物忌諱莫深，萬一落到自己身上，豈不是成了趙家和太子一黨的傀儡。
景豐帝深深看著霜飛晚，良久才緩緩道：“六皇子說得極是，在解藥沒有研製出來前，歲殤便交由大內保管，趙丞相即日內把所有歲殤送進宮。”
“……臣遵旨！”趙家主一口老血往肚子裏吞。
“……”太子動了動唇什麽都沒有說，臉上一副恨不得吞了霜飛晚的模樣。
霜飛晚像是沒有感覺到，低眉順眼道：“回皇上，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在結冰點以下才會停止繁殖，臣女稍後就一套專門蓄存病毒的設備進宮，以免不小心泄露禍及宮牆。”
“甚好！”
景豐帝誇讚一句。
歲殤的厲害聞名遐邇，皇上自然有自己的思量。
霜飛晚正是認準了這一點，故意在朝會上提及歲殤，目的就是要借皇上的手登走趙家的利器。
此舉無意中為幾位成年皇子牽製太子一黨。
幾位成年皇子就算不感激她，最少會停止對她的暗殺計劃。
忽然感到一道熟悉的目光，霜飛晚知道是江逾白在看自己，卻假裝沒有留意到。
江逾白悵然撤回目光，其實霜飛晚讓太子跟幾位皇子相爭，何嚐不是在給他和歸墟城爭取更多的時間。
朝會結束。
皇上離開後，眾臣離開議政殿。
太子經過霜飛晚身邊時，瞪了她一眼，目光冷如九幽寒泉。
霜飛晚卻報之以微笑，趙家主卻隻是冷哼一聲，仿佛他已經有了對付她的策略。
“晚兒，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出了宮門，江逾白追上霜飛晚，強忍著拽她衣袖的習慣問。
“是皇上有事情瞞著我們。”
霜飛晚壓低聲音道：“你沒有注意到，四殿下今天沒有參加朝會，應該是皇上給他安排了別的差事。”
江逾白看著霜飛晚半晌沒有動。
似是想到了什麽事情，翻身上馬，飛快地策馬往異人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