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妖孽

  顧罔塵再一次走進書房，麵上並沒有任何波瀾。


  德公公麵帶笑容道：“殿下要在霜城逗留幾天，他對霜少主為人不是很了解，還望顧狀元告知一二。”


  “微臣隻有一句話要告訴殿下。”顧罔塵遲疑了幾個瞬間，看著慕容燼道：“霜少主能看透人的心思，任何人在她麵前都沒有秘密。”


  “你怎會知道？”德公公有些不相信。


  “微臣就是那個被擄入府，強迫為奴的寒門才子，不過那些都流言。”


  顧罔塵坦誠承認過往經曆，看到二人不可思議的表情，趕緊解釋道：“霜少主隻是看中微臣在術學上的能力，請微臣到異人居做事，微臣也並沒有跟她見過幾麵。”


  “異人居的人在霜相一直很低調，這次是梅知府他們做得太過，霜少主才會借殿下的手處置了他們。”


  “如此說來，顧狀元對霜少主算是十分了解，不知她的為人如何？”德公公主動地，向顧罔塵打探霜飛晚的人品。


  “劫數，是我的劫數，是你的劫數，是天下所有人的劫數。”顧罔塵心裏百轉千回：“霜少主她……就是一個不應該存在於世的妖孽，滿身戾氣總想毀滅一切，卻不知因何而生。”


  驟然聽到“妖孽”二字，德公公眼皮莫明猛跳。


  想起臨行前太監總管盛公公的話：“霜者，天之所殺也，跟霜家人打交道萬事小心為上。”


  霜家第一任家主霜白夜是異人，大離王朝因為他的出現，從中弱之國一舉成為七國之首。


  大約是霜家計泄露天機太多，老天爺也看不過眼，決意收回霜家人帶來的神通，五年前三月春天水漲之時，霜家主攜姬妾登畫舫遊離江一路南下，怎料遇上離江水下龍王吞水形成的大漩渦。


  巨大的漩渦瞬間卷走畫舫。


  官兵搜救了數月，隻在下遊找到龍王吐出來的畫舫殘骸。


  天下人認定霜家主也絕無生還可能，陛下才對外公布了霜家主的死訊，由從未曾在公眾前露麵的，霜家少主霜飛晚繼承家業。


  霜少主年幼勢孤，自然引來各方勢力的覬覦。


  就在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時，霜飛晚忽然命家仆出麵，請順天府公告天下：

  拍賣霜家名下產業，並將拍賣所得銀錢之半數獻給朝廷，退出世家士族行列，遷回祖籍霜城，無旨永不入皇都。


  五年前慕容燼已經十五六歲，他對於霜家主的死不是沒有過懷疑，隻是當時他是個沒有實權的皇子，很多事情他沒有資格知道。


  五年後再提起此事，藏心底那點疑惑開始生根發芽。


  翌日，天剛破曉，顧罔塵和德公公便匆匆出城，自然也是經過一番偽裝出門。


  若非跟他們十分熟悉的人，一時間還真認不出來，兩人悄無聲息地進了霜城，如今又悄無聲息地離開霜城。


  城樓最高處，一人咬著根草，瀟灑側躺在屋脊上，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道：“昨天剛進城今天又匆匆離開，慕容燼還真是夠狡猾的，連老皇帝的人都敢利用。”


  “老子倒要看看是秘密。”男子說著飛身下了城，走進湯館道：“老板，來一大把碗豪華羊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