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兩隻夜貓子的“促膝長談”
“貴人”夫婦坐在原地麵麵相覷，聽到老丈人高深莫測的那一句，澹台靖朝心中微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沒有很明了。
一場家宴，老爹離了席，基本宴已結束。卻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長郡主慕海瀾的身影。
千尋待看不見安平王的身影，才問身邊侍從:“姑姑呢？怎麽沒有請她過來用晚膳？”
侍者近前回話:“回郡主，長郡主殿下在佛堂，晚膳已送過去了。”
在佛堂？千尋眉頭蹙了一下，這個神秘的長郡主身上，真的是有太多她無法理解的東西。
比如，從自己離開她的住處，她是不是就一直在佛堂待著？
千尋按下心頭疑惑，擺擺手讓侍者下去，自己轉頭對慕月淩道:“姑姑可是時常這樣？”
“什麽樣？”慕月淩醉的聲音都變了，還舉著杯子邀約澹台靖朝。
“就是……”千尋小心的措辭，“時常在佛堂待著？”
慕月淩輕笑了一聲，悠悠歎息:“姑姑……也是個命苦的，有……有心結……”
說話都結巴了。
不等千尋再問，慕月淩的聲音就飄忽起來。
斷斷續續，顛三倒四的講了一個在千尋看來十分狗血的故事。
捋一捋順序，那個故事的模樣大概就是:
長郡主慕海瀾當年確實有一番外出遊曆的經曆，前兩年還都是不是給家裏來信，講一講她走過的地方，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
然而，突然有一天，她就失去了音信，當時的世子爺，如今的安平王爺，派人整整找了她一年。
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嘴裏一直念叨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那一年，慕月杉剛剛出生，長郡主一回府，見到那小小嬰兒，愣是抱著不撒手了。
非要讓人叫娘！還把小郡主霸在身邊，誰勸都不好使。
幸虧當時慕月淩他娘是個脾氣溫和的，加上身體一直不太好，也就任由她去了。
這情況一直持續到小郡主五歲。猛然有一天，長郡主又突然清醒了過來。
慕月淩記得清清楚楚，他爹第一時間問了姑姑，她失蹤的時候去了哪裏？姑姑隻是呆呆的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在那之前，府裏也派人遍訪名醫，都沒能治好她的“瘋病”。突然的清醒沒過多長時間又演變成時而糊塗，時而清醒。
糊塗的時候，還抓著杉兒讓她叫“娘”，清醒的時候，又能清清楚楚的聽人喚她“姑姑。”
……
一個浸染著“悲歡離合”的普通故事，千尋原本以為自己也隻是會感歎“長郡主”的不幸命運。
然而，不知是怎麽樣的情緒牽引，也許是長郡主對她矛盾的熱情疏離，也許是別的……
所以，她就是想去“打破砂鍋問到底！”
夜半，哄女兒睡下，千尋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剛剛撩開紗帳，還沒有別的動作，被底就伸出來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尋兒，別貿然行事！”
“靖朝？”
千尋壓著聲音脫口而出，隻是喚了一聲澹台靖朝的名字，自然到仿佛時常掛在心尖。
澹台靖朝是完全清醒著的，千尋疑惑的看著他，眼神從他抓著自己的手上緩緩向上。
對上他的眼睛。
澹台靖朝聽到那稱呼，心頭一動，微微愣了一下，帥氣的撩被坐起身，眼底有星光閃耀。
千尋還沒明白，他因什麽事情，泄露了眼底的喜悅，就被他輕輕拉坐在床邊，擁進了懷裏。
雙眸不曾錯開！
千尋似是被他那眼底的萬千星海吸引，不自覺抬手，手指摩挲過澹台靖朝的眼皮，指腹劃過，輕輕蹭上澹台靖朝修長的睫毛，奇異的微癢泛過心頭。
澹台靖朝並不提醒她，她的失神。此刻，就那一瞬間的眼神相對，他又看到了最初的最初，遇見的美好！
原來姑娘還是他的姑娘，隻是這個姑娘在心底衍生出許多的憂傷。
遮擋了對他全心的依賴和喜愛。
那麽，就由他親手拂去那些無端侵擾，在未來的無邊歲月裏，隻讓姑娘將他，安放於心尖之上。
“不要出去，這裏不是王城。”澹台靖朝大手包著千尋的小手，抵在自己唇邊，含著聲音輕輕道。
千尋一怔，錯了一下眼神，又轉回來，不明其意。
“你不覺得長郡主……”千尋思考著怎樣措辭，最後糾結出兩個字，“很怪？”
“我知道”澹台靖朝認真的看她，心裏有某些事情一閃而過，像是抓住了，又似乎存在什麽矛盾的地方。
“但是，她並不存在危險性，我已經調查過了。”澹台靖朝說的十分幹脆。
千尋一驚:“你調查她？”
慕月淩知道嗎？千尋默默在心裏補了一句。
澹台靖朝怎麽不明白千尋這一問是為了什麽？淡淡的笑了下:“畢竟你不是慕月杉，我不能讓你所處的環境，存在任何不利於你的人和事。”
千尋心裏咯噔一下，心頭微微發酸，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聽澹台靖朝道:“在戢羽國的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
在戢羽國時，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百裏翛然那個混蛋哥哥利用妹妹，想要得到涅槃石，所有的不幸也都發生在嬌滴滴的公主身上。
但是往深處去想，最終指向的是何人？
為何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千尋在戢羽王城的時候，就發生這一係列似是而非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千尋一時沒想到這其中的關聯，頗有疑問。
澹台靖朝伸手蹭了蹭她的臉頰，在她額頭輕落一吻:“睡吧，這不是你一人之力能辦成的事。”
什麽事是她一人之力辦不成的？她隻不過是想要去夜探一下長郡主的房間，這有什麽辦不成的？
千尋奇怪的看了一眼澹台靖朝，還是選擇相信他，順從的和他一起躺了回去。
澹台靖朝輕輕幫她蓋上被子，還不忘伸手探了一下，床榻裏麵女兒是否睡的安穩。
在千尋懷著紛亂的思緒漸漸入夢，呼吸趨於平穩之後。
澹台靖朝猛的睜開了雙眸，在千頭萬緒之中，抓住了一個最容易被忽略，也最至關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