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真相大白
皇帝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身體都僵硬了，他迅速把目光移到門口，下一刻就看見門緩緩被打開，走進來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婦人。
而此人正是，之前被他以看護的名義軟禁在王府的楚老夫人。
許是覺得楚家沒有了楚離，也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所以這個老太婆他就一直放著沒有管，沒想到一時疏忽卻造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麵。
這老太婆看起來還有點本事，居然還可以和皇太後勾搭在一起。
那一刻，他對皇太後的感情瞬間破裂，本以為這母後雖說性情頑固，不好掌控，但是放在宮裏供著像尊菩薩，這日子也還算不錯。
但是就今日這事情看來，這老太婆恐怕是留不得了！
思及此，他眼中又迅速劃過一絲殺意，而這一次的對象卻是他的親生母親。
皇太後早已對這個皇帝失望，現在也不打算用什麽委婉的方式讓他清醒，轉過身去看了看楚老夫人的位置，眼神有些冷漠。
“居然來都來了那就說句話吧。”
皇帝一臉警惕地看著麵前二人，不料楚老夫人剛進門第一句話便是直指皇帝而去。
“你這個昏君！就連先皇都不敢動楚家頭上一根草，就怕動搖了楚家的根基，便再也無人捍衛大堰的領土！可是你這昏君倒是好啊，巴不得將自己的皇位拱手讓人！”
“你怎麽就這麽能耐？這次幸好是有我家離兒赴往邊境，不然你這皇帝當得哪有這麽安穩？”
“受了別人的恩不思圖報也就罷了，還想著恩將仇報反將人家一軍，莫不是教養嬤嬤沒能將你教好？”
若是要說輩分的話，楚老夫人都可以當皇帝的姐姐了。想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也確實賦予了楚家老爺子至高無上的權力。
要是楚老爺子再活個幾年，恐怕現在的皇帝究竟由誰來當，都要有他一份權利了，哪裏還輪得上這人來指手畫腳？
她這幾句話罵得好啊，把皇帝頭上都罵出冷汗來了，皇帝肺都快氣炸了，養尊處優這幾十年，還沒有什麽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
本以為是不中用的老太婆，沒想到竟然還是個老辣椒。半截身都快入土了，還像吃了藥一樣罵不休止。
皇帝頭上冷汗涔涔，那可都是氣出來的，一心隻想著當初為什麽沒有把這老太婆送進地獄，也不至於現在憋屈像這樣。
他暴跳如雷，順手抄起桌邊的茶盞，抬起來就想要往楚老夫人臉上招呼去！
皇太後看到這一幕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立即大喊了一聲：“皇帝且慢！你這麽做會後悔的！”
皇帝竟然還真被她這一聲鎮住了，手中捏著茶杯，茶水順著袖子綿延而下，滲透了裏麵雪白的衣裳。
他不屑地笑了一聲，“後悔？朕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在楚離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把他掐死！”
皇帝緊緊咬著牙，看上去凶狠極了。
不料一旁的楚老夫人聽到這句話就突然笑了，她臉上滿是自信的神情，目光死死盯著皇帝，“希望再待會兒你還可以這麽說，不要因此後悔就好。”
“後悔？朕這輩子就不知道後悔這兩個字到底怎麽寫！朕今天就把狠話放在這裏，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走著瞧吧。”
楚老夫人輕輕搖搖頭，眼中的神色有些晦暗，“你隻是還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等你知道以後，就會追悔莫及的。”
她不停地賣著關子，吊足了皇帝的胃口又不肯把答案告訴他。皇帝氣急如焚，眼看著手裏的茶杯就要再一次丟過來，皇太後突然喊了一聲：“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皇帝頓時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手指縫中的茶杯也拿不穩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又逐漸滾落到腳邊。
“什麽？你說什麽？”先是疑惑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又立馬大聲否決，“不，這不可能！他那樣低賤的血脈怎麽可能和朕有關係！這一定是你們為了應付朕想出來的謊話吧，朕告訴你們朕可不吃這一套！你們休想說服我！”
皇太後一臉失望，回想起當初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臉震驚仿佛像在做夢。
這兩個幾乎淪為宿敵的家族，居然會因為一個孩子結緣在一起，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也太過荒謬了。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楚老夫人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騙人，她也沒有必要要欺騙自己。
皇帝此時的表情就和她當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模一樣，真不愧是母子，真是諷刺啊。
但是皇帝還是一臉不可置信，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哪怕很有可能是真的。
皇太後為了說服他還真是想盡了辦法，“皇帝你仔細想一想，韓婕妤到底是怎麽死的，她在死之前有沒有告訴過你，當初那個孩子，是你的？”
聽到“韓婕妤”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裏就好像被人用錘子狠狠敲了一下。
皇帝登時就不敢去回憶了，但是過往那些片段，還像是遊離的小蟲一般不可抗拒地鑽進他的腦中。
他幾乎是被迫回憶當初的往事，當初他和韓婕妤曾經也有過那麽一段快樂的時光，現在想起來也滿滿都是猶如桃花般的繾綣。
但是歲月不饒人，最終她還是變了心，愛上了別人。
當初韓婕妤就是拚了命也要保下那個孩子，可那時他懷疑韓婕妤和那個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便不想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
那時候，他已經可以看得出，韓婕妤對楚家那人的心思不對，但是沉浸在愛情裏的毛頭小子，怎麽可能由自己親手去打破自己所製造的幻境。
他可以忍受韓婕妤不潔的心靈，但是卻不能忍受這個孩子的誕生。
所以……所以當初到底是有什麽誤會，他是不是錯怪了韓婕妤什麽？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裏就好像有千萬把刀在拚命地戳孔一樣，遲早要把他的心戳得千瘡百孔，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皇帝有些恍然，像是沉溺在水中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的目光猛然朝著皇太後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