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對峙卻輸
那個女孩兒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指了指自己，故意裝出一副懵懂不已的樣子。看到皇帝對她輕輕點了點頭，這才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
楚離看著她這副偽裝的模樣，實在覺得心裏有些好笑。做人何必要這麽虛偽，分明自己的任務目標就是皇帝，現在為了成功還不得不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聽起來都覺得愚蠢。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麵？”
他目光死死鎖住了麵前這個還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兒，勉強叫出來這麽一個別扭的稱呼。
楊淵兒聽到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又一臉疑惑地抬起了頭，佯裝不解地問道：“大人，你是在哪裏見過我的？”
楚離突然輕笑了一下，看來這姑娘的手段確實高明。如果他真的直接說出，二人見麵的時間地點，那皇帝聽見了肯定又要說明明知道還故意隱瞞實情不報，那時候惹得皇帝不快事小，要是耽誤了接下來的計劃，那就不值得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中的意思好像早已把她所有偽裝全部看破。
可這小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她選擇來接這個任務，那肯定是心裏已經做好了計劃，把每一個步驟都吃的死死的。
這樣的變故，她也不是沒有料想過，所以早在心中準備好了部署。
楚離說：“那可能是本王記錯了吧，但是姑娘確實長的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
這時候，楊淵兒需要扮演的是一個好奇的人，果不其然，她先是猶豫了一下，而後便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目光中帶了幾分求知的欲望。
“這個故人是誰呀？”
皇帝就在一旁看著他們靜靜的對話，恍若旁若無人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裏有些不快，但看在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楚離談的投緣的麵子上，他再勉強忍一忍吧。
“這個故人……被本王的夫人撿回了家，她也和你一般大了。”
楊淵兒聽了這話，麵色驟然僵硬了片刻，而後又不得不接著他的話茬繼續說下去，隻是麵色看起來不那麽好奇了。
“那……之後呢？”
楚離驀地笑了，看起來像是再懷念，但等楊淵兒再仔細觀察他的時候，在他臉上又沒能發現那種表情。
“之後她跑了，背叛了她。”
這兩個“她”到底指的是什麽人，楊淵兒心裏一清二楚。她表情有些恍然，像是也為之動容。
楚離本以為自己說動她了，可後麵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楊淵兒的心的確冷，鐵石心腸說的不過如此了。
她隻是稍微恍惚了一下，不過一個瞬間而已，就立馬恢複到之前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好像剛才聽的隻不過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故事。
不過都是別人的遭遇罷了，她不過是個聽客，沒什麽好值得動容的。
於是，她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在楚離都沒能這麽快反應過來的時候，遺憾的歎息了一聲。
“那她還真是卑鄙無恥啊，怎麽能恩將仇報呢？”
楚離微微愣了一下，又像是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
“什麽恩將仇報？本王並沒有提過這個詞啊。”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細細觀察，還能看出一絲探究。
楊淵兒腦子轉的極快，立馬就想到了對策。
她裝作有些驚訝的樣子，微微抬手捂住了嘴，“啊？我還以為是你夫人救了她，她還跑了呢！”
楚離笑了一下，知道自己這次是碰到鐵板了。但有一個讓他覺得新奇的地方就是，為什麽之前第一次碰麵的時候，他這沒能看出這小姑娘這麽古靈精怪的呢？到底是楊淵兒那時真的沒有心機，還是她隱藏的太深了？
思及此，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呢？怎麽會覺得這個姑娘天性單純？
敢隻身一人從西晉來到大堰，能有幾個心性單純的姑娘能這麽做？自然是她已經在西晉出了名，有那個能力可以完成任務了，這才放心讓她過來。
罷了，現在並不是爭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怎麽讓皇帝相信，這個西晉公主，真的是不安好心。
“那倒不是，本王隻是覺得有些可惜，畢竟本王和王妃……”
說到這裏，他又頓住了，而後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算了，我跟你一個外人說這些做什麽？你又不是她。”
楊淵兒還是專心致誌的聽著，像是很認識真的聽著別人講故事。但沒人能夠看得出來，其實她心裏也有些亂，亂糟糟的像一盆摻了油的水，怎麽也靜不下來。
“那還真是可惜啊……”
楚離輕輕應了一聲，“嗯。”
而後就沒有再繼續開口了。他並不是不想問，而是想找一個機會，等著對方主動開口露出破綻。就算是舊相識一場，那又怎樣，既然對方不願意相認，那倒不如直接當做未曾謀麵。
皇帝看著他們二人原本談的好好的，這會兒突然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整個大殿裏，就站了三個人。
一點聲音也沒有，無端讓他心裏有些煩躁不安，至於這種惶恐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他也無從得知，現在總要活躍一下氣氛。
“朕怎麽不知道，你曾經還有一位故人？”
說著，他看了楊淵兒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楚離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這是在問楚離。
楚離微微側了側身子，“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皇上不知道也是正常。”
他說話的口氣很是平淡，雖然其中夾雜著幾分不尊敬的感覺，但皇帝這會兒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並不打算和他計較。
而後，他又看了看楊淵兒，“不知恩人是從何處來啊？”
話音剛落，他又恨不得把自己打幾巴掌，這樣不就代表，他也和楚離一樣，懷疑恩人的用心不純嗎？
他笑得訕訕的，僵硬地轉移了話題，“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剛才還要多虧恩人救了朕一命，恩人若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以後盡管來找朕，朕能幫的一定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