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我知道她們去哪了
林顧念跟會所裏的女員工都進行了一一詢問，所有人都持著一種冷漠的態度，事不關己的樣子讓她感到有些心寒。
離開會所的路上，林顧念靠著靠背，臉上隱隱流露出幾絲憂傷。
“怎麽了？”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陳鐵生出口問道。
“每次去那家會所，我都會感到全身發冷，是從心底透著的那種冷。”
“為什麽這樣說？”
“那裏的每個人好像都隻能看到自己，從不會關心別人，與自己一起工作的人死了，都沒有任何感覺，像是對陌生人似的。為什麽他們之間都這樣冷漠，在那樣的環境裏，他們是怎麽度過一天又一天的？”林顧念側過臉，看著陳鐵生，“你說到底是什麽讓他們變成了如今這樣？”
“如果活著隻是活著，會怎樣呢？又或是活著不僅是活著，又會怎樣？”陳鐵生突然的問話，讓林顧念愣在了原地，“那或許隻是他們活著的一種方式。”陳鐵生最後的一句話，讓林顧念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林顧念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我是林顧念。”
“……”陳鐵生不知電話裏說的什麽，隻知道接完電話的她，眉宇間凝上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回到警局，林顧念一生不吭的下了車，沒跟他打招呼的就徑直向著大廳走去。
“顧念。”陳鐵生追上她，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我先回辦公室了。”
陳鐵生剛想上前再問什麽，卻被趕來的陸天朗給打斷了。
“陳隊，有發現。”
聽到陸天朗的話，忙問道：“發現什麽了？”
“你看。”陸天朗回到自己的座位後，指著自己電腦裏的視頻開口道：“在案發現場附近的一個路口發現了這輛車子。經驗證，這輛車子的車輪圖案與現場發現的幾道車輪中有符合的，所以，我覺得這輛車子應該是凶手開去的車子。”
“看得清車牌號嗎？”
“被故意遮住了，開車人也隻是一個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長相。”
“實在不行，就對本市的這種型號的車子一一進行排查。”
“啊！陳隊，那這可是個大的工程量啊。”
“這也沒辦法，用排除法。”
陸天朗聽完，兩條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像是兩條毛毛蟲。
咖啡廳的角落裏，林顧念坐在一桌子旁邊，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她時不時的抬頭看著周圍，像是在等什麽人。
就在她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時，卻看到對麵多了一個人。她放下咖啡杯，抬頭，便看到一女人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是你找我。”林顧念看著眼前的女人開口道。
那女人看著她，點了點頭。
“想喝點什麽？”
“不需要了，謝謝。”
“你找我……”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對了，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叫木……”她突然停頓了一下，繼而又開口道：“一棉。”
聽到這個名字，林顧念覺得有些耳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聽到的了。看著眼前女人的那張臉，她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但女人開口的下一句話就讓她知道了為什麽她會耳熟她的名字了。
“我是周濤的前女友。”
“我知道你。”
木一棉聽後，微微一笑，繼續道：“當初跟他分手後，我為了治愈情傷，來到了這個城市。可我還是忘不了他，忘不了那些美好的曾經。我每天都很痛苦，每晚都會糾結的睡不著覺。都說一醉解千愁，走投無路的我，真信了。那晚我去了酒店，喝了很多酒，可怎麽也喝不醉。也是在那晚，我遇到了邢姐。她問我為什麽那麽傷心。我跟她說，我失戀了。她當時就笑了，她問我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值得嗎？我說不值得，可我控製不住。她說我傻，說我笨。我就任由著她罵我，一個勁的看著她笑。之後，我就跟著邢姐了。她問我想不想換個身份活著，我知道她的意思，就跟她會所裏的所有女員工那樣，整容，換張臉，換個身份活著。剛開始，我動搖了，我想忘了他，想重新活著。可最後，我還是舍不得，我怕，有一天我會後悔，我更怕，有一天，他想回頭的時候，怎麽也找不著我了。跟在邢姐身邊，我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她的辛苦沒有人體會得到。就連我，也隻是個局外人，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說到這裏，她開始有些哽咽起來。
林顧念看著她眼裏的淚水，不知她是在心疼邢姐，還是心疼曾經的自己。
“後來，為了幫邢姐，我去做了發哥的女人。表麵上我是他的女人，但其實是他跟邢姐他們的聯絡者而已。”
“那後來你跟劉警官相遇也都是設計好的？”
“對，都是設計好的。就連給他講的那個故事，都是我編造的。其實，但凡他對我長點心眼，就能覺察出不對的，可他還是相信了。”
“因為喜歡吧，所以會覺得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是啊，感情這個東西最是誤事了。”
“你們為什麽搞這一切呢？”
木一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從來沒去問過。但我知道她們都去了哪？”
“什麽意思？”
“參加過那檔綜藝的女人最後都去了哪？她們都是會所的員工，但在被選中參加綜藝後，就會被鍍層金，以一個高貴的身份去參加。”
“她們去了哪？”
“參加完綜藝後，她們就已經沒有資格留在會所了。因為會所裏需要的都是新鮮麵孔和新的身體。”
“什麽意思？”
“你們不是查到抽卵了嗎，她們在進入會所後，都會得到優待，所謂的優待就是整容並幫她們進行三個月的保養。之後，就隻能靠她們自己了。可她們怎麽能負擔得起那些呢，最後就隻能走上了賣卵子的那條路。每當有人賣卵子達到半年之久後，便會從中選出一人上綜藝節目進行最後的壓榨。下了節目後，會所便不再需要她們了。邢姐讓我處理她們的後路。可是身體早已千瘡百孔的她們能有什麽後路，不過是等死罷了。可她們哪知道，還以為邢姐真的會安排好她們以後的生活。我救不了她們，唯一能做的就隻是把她們送到S市，我希望周濤能發現她們，發現她們背後的秘密，從而阻止這一切。”說到這，她麵色複雜的閉上了眼睛，眉宇間滿是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