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早已標好了價格
晚上,在會所附近的咖啡廳裏,林顧念看著坐在對麵的女人,不言一語,此時的她在等那個女人先開口。
“我們走吧。”她終於開了口。
林顧念看著她,開口道:“你先見一個人吧。”說完,陳鐵生就從一旁走了過來,他在林顧念的旁邊坐了下來。
“這位是?”那個女人麵露疑惑的看著林顧念問道。
陳鐵生沒開口,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證件亮在了她的麵前。
“你是警察?!”她被驚得直接站了起來,快速邁出了一隻腳。
“秦仙死了。”陳鐵生看著欲要離開的她,就這樣吐出了一句。
那個女人聽到後,離開的動作就停了下來,邁出去的腳也慢慢收了回來,她緩緩坐下,臉上的驚愕還殘存不少。
“你再說一遍。”
“秦仙死於抽取卵子之後所引發的病症。”陳鐵生看著她,直截了當的就說了出來。
那個女人聽完後,身子就半癱了下來,她軟靠在椅背上,神色立馬就垮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道:“我想知道你們來跟我說這些的用意?”
“一方麵是告訴你注意自己的身體,另一方麵也是想你能幫我們提供一些線索。”陳鐵生開口,沒有任何掩飾。
“我沒有什麽線索可以提供給你們的。”此時的她,眼神有些閃躲,很明顯,她已陷入手足無措的地步了。
“你要知道,你的命沒了那就什麽都沒了。”陳鐵生看著她,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猶豫再三,那個女人狠了狠心,開了口,“警官,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你們抽取卵子的這件事的詳細過程。”
“這個,這,唉~”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如果再來一次,我絕不會那樣做的。”
那個女人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我們在這個會所裏,看著過得很是光鮮亮麗的,但實際上,我們掙得工資還不如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但在會所裏,我們吃的穿的都是會所提供,都是很高檔的消費,但晚上回家,看著自己所住的環境,還有吃的東西,所接觸的人群,真的讓我們受不了。但因為上班時間長,下了班也就沒什麽時間去幹一些兼職。而邢姐也是不允許我們去幹兼職的,怕我們的新身份會因此受影響。所以,我隻能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借錢。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邢姐。可借過幾次之後,再借就實在是張不開嘴了。隨後,邢姐知道了我的近況,便問我能不能接受抽卵。當時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經過她的一番解說後,我才知道了,原來,我的卵子竟也能掙錢,想想每次排出的卵子就那樣沒了,那還不如拿它掙點錢呢。於是,我就讓邢姐幫我。經曆過一次,就發現這個來錢太快了,就跟上癮了一樣,隔個月就抽一次。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說是無痛的,可我最近莫名的會老咳嗽,偶爾也會出現嘔吐的現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的原因。但我知道秦仙也抽取了卵子,之後她也出現了這樣的症狀。”
“你們那裏很多人都會做這個嗎?”
“這個不清楚,邢姐從不會讓我們跟其他人說。我知道秦仙這件事,也是偶然間知道的。那是我在衛生間裏聽到的,她不知跟誰在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她打電話?給誰?”
“不知道,但聽她的口氣應該是她的朋友。”
“那她的朋友你知道是誰嗎?”
“這個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是我們會所的人。”
“為什麽這麽肯定?”
“她在打電話的時候,語氣跟平時不一樣,她敢把這樣隱私的事情告訴電話裏的人,那他們的關係肯定很好。但我們會所裏的同事,競爭激烈,不會有真心的朋友的。這麽些年了,我都沒個說心裏話的人。”說著,她眼裏就滾出了幾滴眼淚,抬手,擦了擦,視線也跟著移到了一邊。
林顧念聽到她最後的那句話,心裏隱隱作痛,沒有朋友的感覺有多難受,當初她就體會過,那種孤獨,是語言所無法形容出來的。
“一會我帶你去我朋友那做個體檢吧。”
她聽後,將視線移到林顧念的臉上,看著她,“謝謝。”此時的她,除了謝謝,不知該說些什麽。
路上,陳鐵生安靜的開著車。
林顧念看了眼後視鏡,隨即轉頭,看向坐在後麵的女人,“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
“叫我小美吧。”
“小美,你進會所之前是幹什麽的?”
“我,一個地地道道的女混混,抽煙喝酒混日子,就是過著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要不是碰上邢姐啊,我現在還不知道死在了哪個冰冷的街頭呢。”說著,她就苦澀的笑了笑,眼底也沁滿了滄桑。
“你很感激她吧。”
“是啊,是她讓我知道了世界還可以這麽美好,說實話,因為邢姐,我還真沒想過要離開會所,所以,每次在競爭上那檔節目時,我基本都沒爭取過。”
“上那檔節目跟離開會所有什麽關係嗎?”林顧念抓住了她話裏的重要信息,將兩點擇出來問道。
“基本上去那檔節目的人都沒回來過,看樣子,是有了離開會所的資本吧。”
聽到小美的話,陳鐵生的腦海裏迅速閃過了好幾個信息,那幾個信息漸漸被串聯起來,依次順了出來。
“你們總共有多少人去參加了那檔節目?”
小美想了想,開口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就隻有秦仙一人,其他是誰參加的我就不清楚了。”
之後的小美也沒再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不知是防備還是其他?
將小美送到那所私人醫院做體檢時,林顧念站在走廊裏,看著空蕩的盡頭,心也漂浮起來。
“怎麽了?”陳鐵生看著她,有些心疼。
林顧念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覺得有些心疼。”說到這,她就閉上了眼睛,腦子裏竟想起了茨威格在《斷頭王後》中寫的一句話: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