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虎頭是他
“事後，我是真的想到了要去死，可是當我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候，我發現我竟然連死的勇氣都沒有，我很害怕，我開始恐懼死亡。那些日子，我真的過的渾渾噩噩的，我不知道自己這樣何時是個頭，我也一直以為，我就這樣下去了。卻沒想到，在之後，我竟遇到了我的老婆，是她讓我又重新活了過來，讓我又能做個人了。開始，我真的以為隻要我遠離這裏的一切，我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我不僅逃不過，還搭上了我女兒的命，這報應竟報到了我女兒的身上。”
此時的唐金山滿麵痛苦，他雙手輕捂著臉，肩膀抖動著，看上去，像是抑製不住的難受。
聽完唐金山的話，陳鐵生看著眼前這個懊悔不已的男人，開口道：“你倒是過得很好，但是，你可知道，那個女人之後會如何！你親手毀了她的一生！張慶祥，我現在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你，要你為你以前所做的錯事負責。”
張慶祥聽到後，苦笑著點了點頭，“這個遲了三十年的責任，我終於可以扛了。”
“不要！”突然，就從一旁傳來一聲淒厲的喊聲。
尋聲看去，之間唐金山的老婆拿著一把菜刀跑了過來，她朝著陳鐵生揮舞了幾下後，就站在唐金山的麵前，一副作勢要保護他的樣子，“你如果敢帶他走，我就殺了你。”她的眼裏充斥著血絲，看上去，很是猙獰。
唐金山看著擋在他身前的人，暗自流下了眼淚，“小鳳，這是我自願的。對不起，為了我，你一直跟我在海外漂著，以後，別出國了，留下來吧，陪著咱們的女兒。”
被叫做小鳳的女人，幽幽地轉過身來看著唐金山，“你憋在心裏的秘密就是這個吧。”說完，她的眼淚就湧了出來，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唐金山看著她流下的眼淚，上前，伸手幫她拭了去。
“多大的人了，還這麽輕易哭鼻子。”
“你真的要去？”
“必須得去啊。小鳳，原諒我。”
“好。我等你。”
“我不值得你這樣啊。”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裏清楚。金山，這輩子，嫁給了你，我就沒後悔過。你在裏麵好好贖罪，我等你出來。”
“好。”唐金山的眼眶頓時就紅了，沒兩秒鍾，就濕潤了，漾出來的眼淚在劃過臉上的紋路時，浸在了裏麵，沙得有些疼。
警局裏，審訊室內。
陳鐵生看著眼前的唐金山，問道：“你對她所做的事情，劉勝天知道嗎？”
“不知道。她那麽喜歡劉勝天，怎麽可能會讓他知道呢。”
“那她可還有什麽親人，或是認識的人？”
“據我所知，她就隻有一個年邁的奶奶，除此之外，並不認識什麽其他的人了。”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隻聽到劉勝天管她叫過小晴。”
陳鐵生聽到這個不算名字的名字後，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問道：“你知道一個叫虎頭的人嗎？”
“虎頭～”唐金山回想了一下，“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但不是很熟。”
“那個虎頭手腕處紋著一隻老虎頭，故而外號叫虎頭。”
“奧，是他啊。你一說這，我想起來了。他啊，長得不高，力氣也沒多大，所以，就隻在工地上幹點零碎活。他們都說他是為了嚇唬別人才在手腕上紋了一個老虎頭。不過，他們還是因著那個紋身而叫他虎頭。聽說他的真名是叫……叫什麽來著。”唐金山鎖著眉頭，慢慢地回想著。
“我想起來了，他叫陸三。對了，小晴好像認識他，還叫過他三哥。但是，有關他的別的事情，我是真想不起來了。”
“好。目前我們所想到的問題也就這些，你也好好回想一下，看看還能想起些什麽來。”
“好。”
陳鐵生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陳隊，結果出來了。”陳鐵生剛出來，就迎麵碰上了等在門口的林顧念。
“什麽結果？”陳鐵生看著林顧念遞過來的資料，接了過來，翻開看了起來。
“剛剛，小麥將那個菜農的信息拿了過來，他的指紋與那把鎖上的指紋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他就是那把鎖上指紋的主人。”
劉亮也走了過來，看著陳鐵生，“陳隊，那個菜農所穿的鞋碼也是41碼。我們請他回來問話吧。”
“好。”陳鐵生點了點頭，“對了，拿一張那個菜農的照片，給唐金山看一下，看看認不認識。趕緊的。”
“好。”劉亮說完，就直接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不到一分鍾，他就跑了出來。
“陳隊，那個菜農，就是當年的虎頭。”劉亮看著陳鐵生，兩人眼神一對，便都知道了對方的心思，隨後，兩人便向外跑去。
菜市場內，人來人往的，飄進耳裏的聲音淨是討價還價的買賣聲和自我褒獎的吆喝聲。
陳鐵生與劉亮穿過人群，四處張望著。
眼前的劉亮因著擁擠的人群和基本都長得一樣的攤子，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更是找不到那個曾去過一次的菜農攤子了。
在菜市場裏轉悠了好一會的陳鐵生，環顧了一下周圍，開口問道：“老劉，你確定他在這？”
“陳隊，我確定，可現在就是找不到是哪個攤子了。還真是奇了怪了。”劉亮踮起腳來，向著四周張望著。
陳鐵生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老劉，現在六點了。我們去安心精神病院等他。”
“為什麽去那？”劉亮繼續看著周圍，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陳鐵生的所說的話。
“你忘了嗎，他每天都在安心精神病院下班後，去給送菜的。現在安心精神病院到下班點了，他也該去了。”說完，陳鐵生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
此時的安心精神病院的大門口沒有一個離開的人，整個院子裏都靜悄悄的，連在外散步的病人都沒有。
劉勝天望著那棟樓的二樓處，從窗子裏隻能看到幾個人頭，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從窗子裏飄出的院長林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