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兩麵
此時，恰逢學校放學。學生們自Y市一中的大門口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
而也在這時，陸天朗查的關於高櫻的資料也發了過來，他簡單的略了一遍，便將那份資料發給了陳鐵生，發完後，他便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專心的查看著走出來的每一張麵孔。
等了好一會，他才看到高櫻從學校門口走了出來，耷拉著腦袋，臉上有些悶悶不樂。
劉亮又回頭向著陳鐵生車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走上前去。
他與高櫻迎麵撞了上去。隨後，他就開始發揮他演帝級別的演技了。
“哎，你是小櫻？”
高櫻看著眼前的劉亮，皺著眉，一臉的不悅，“大叔，你幹嘛？”
聽到那聲大叔，劉亮頓覺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他緩了緩心神，繼續道：“我是曉萌的鄰居。”說到此時，他方想起來，張曉萌是個孤兒，父母早逝，而她常年與他奶奶生活在一起。而因著她寄宿在學校，所以，目前她奶奶怕是還不知道她的孫女已死了吧。
“那又怎麽了？”高櫻對他還是有著防備之心。
“這不，她奶奶近幾日想孫女想的厲害，讓我來帶她回家。我一直沒看到她，剛剛問了個同學，他跟我說不清楚，讓我問你，說你是她的朋友，知道的多。”
高櫻聽到後，忙拉著他拐進了一旁的巷子裏，她又向著巷口處張望了幾眼，見沒人後，這才開口道：“大叔，我們是朋友。她，她已經……”
“已經怎麽了？”
“她已經死，死了。”
“死了！”劉亮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隨後便開始哭了起來，沒幾秒，眼淚就下來了，“哎呀，曉萌這孩子好啊，孝順聽話，怎麽就死了呢？這讓她奶奶可怎麽活啊。”
“她，她其實是被人殺的。”
“你怎麽知道？”劉亮意識到自己用詞不對，生怕引起高櫻的懷疑，便連忙改口，“被誰殺的？”
“聽說是我們音樂老師的兒子趙乾殺的。”
“他為什麽殺曉萌啊？畢竟那麽好的孩子怎麽會跟人結仇啊。”劉亮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佯裝著很傷心的樣子。
“她不可能跟人結仇的，她性子那麽溫順，能跟誰結仇，也就隻有別人欺負她。”此時的高櫻有些氣憤，像是為張曉萌打抱不平。
“可剛剛有幾個同學跟我說，說她在學校不好好上學，還招惹了社會青年，說她品行敗壞……”還沒等劉亮說完，高櫻就氣憤的打斷了他，“那是他們放屁。誰都知道，曉萌在學校品學兼優，從不招惹是非，她性子也好，怎麽敗壞了，說那種話的人才敗壞呢。”
“你說那麽好的孩子，為什麽別人卻這樣說她呢？”
“這個，這個……對不起，我不能說。”高櫻為難地看著他，隨後，直接跑掉了。
劉亮看著高櫻跑掉的背影，心下更是佩服陳鐵生了，這陳隊，真神了，還真讓他猜中了。
他回到車裏，看著陳鐵生，“陳隊，我真是服了你了。”
陳鐵生邊發動著車子，邊問道：“怎麽了？”
“真讓你說中了。”劉亮拿起一旁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後，繼續道：“我們所得到的關於張曉萌的風評都是假的，她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您是怎麽知道的呢？”
陳鐵生看著眼前的路，“很簡單，死者張曉萌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的骨頭已有凹陷，這是因為常年用筆所導致的，如果她真是別人所說的那種學生，有怎麽會這樣呢？還有，她穿著儉樸，衣服上還有個補丁，這樣的孩子，品行能敗壞到哪裏去。她的頭發沒有染過的痕跡，耳朵也沒有耳洞，指甲也沒有染過的痕跡，我實是從她身上看不到他們口中所說的她打扮得跟妖精似的，總逃學跟社會青年混在一起的樣子。”
劉亮一直點著頭，“陳隊觀察的真細致。怪不得你沒讓從社會關係這方麵查起呢。”
臨近警局時，陳鐵生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快下班了，他便將車子在距離警局百米處的位置停了下來。
“陳隊，幹嘛不走了？”
“我打個電話。”聽到陳鐵生的話，劉亮不覺有些奇怪，離警局這麽近，幹嘛不進去打，在這打幹什麽。但他也沒多問，打開車門，自己下了車。
陳鐵生看到他下車後，便拿出手機，打給了林顧念。
“喂，我在警局門口左邊的一百米處，你下班的時候直接過來就行。”
“好。”林顧念剛說完好，陳鐵生便從手機裏聽到了顧教授的聲音，他剛想聽一下顧教授要說什麽，手機裏卻傳來了忙音，看樣子是被林顧念掛斷了。
一想到顧教授，陳鐵生就想起了剛來警局時，看到兩人呆在一起的情景，他不禁覺得有些不適，心上像是有顆小沙粒，也談不上有多硌，但就是覺得不舒服。
過了得有半個小時，林顧念才從局裏出來，她走出大門外，四處看了一下後，便向著陳鐵生這邊走了過來。
見林顧念走到車前，陳鐵生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走吧。”
“去哪？”
“接伯父伯母啊。”
“不用了，我告訴他們目前有個大案子，讓他們過兩天再來。”
“那你讓我出來幹嘛？”
“怎麽，耽誤你跟顧教授了。”
“你什麽意思？”林顧念側臉看著他，眼裏迸出的眼神好像在提醒著他，不要越界。
陳鐵生收回目光，“沒什麽，你去哪？我送你。”
“我約了於慧。”
“於慧？”
“對，我高中同學。”
“今天我也跟她見了一麵。”
“說什麽了？”
“張曉萌進圖書館是拿的她的工牌。”
“沒想到現在還跟以前一樣啊，圖書館還是不開放啊。”
“圖書館為什麽不開放？”
“校長怕我們不學習，光去看小說了，就定下了個規矩，除了老師或是有老師授意，其他一律不許進。”
“那圖書館不就成了個擺設嗎？”
“世上成為擺設的東西還少嗎？”林顧念搖下了一點車窗，感受著從那條縫裏吹進來的風，“看樣子，天要轉暖了，這風都比以往溫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