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處一屋
陳鐵生不作聲的走過去，伸手將門關上了。
嚇得林顧念直接開了口，“你幹嘛關門。”
“睡覺啊。”
“我沒有同意跟你一個房間睡。”林顧念雙手環抱起胸，一臉戒備的看著陳鐵生。
“可眼下你還有其他選擇嗎。”陳鐵生說著，就慢慢走向了她。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陳鐵生，林顧念慢慢向後退去，直到後背抵上牆時，她才知已無退路，無奈，她隻得別過臉，焦急的喊道：“陳鐵生，你身為警察，不能知法犯法。”
“林法醫，你腦子裏都裝了些啥啊。”說著，他就偏過她，走到了一旁的床邊，頭枕雙手，靠著被子，躺了下來。
月光透過床那邊的窗戶灑了進來，在床上打下了一米多的距離。此時的陳鐵生沐在月光裏，一臉愜意。
林顧念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在心裏罵了一聲“混蛋”。
“林法醫。”
“嗯。”
“你不累嗎？一直站那。”
林顧念聽完，翻了個白眼。
陳鐵生往裏靠了靠，伸手拍了拍他讓出來的空間，“你過來躺會吧。”
看著他的動作，林顧念瞪了他一眼，低聲罵了一句“流氓”。
“林法醫，為什麽你總是曲解我的好意呢？”陳鐵生說著，側過臉，看著她。此時他的臉隱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陳隊長還在意這個嗎？”林顧念在說這話時，語氣裏帶了絲讓人不喜的嘲諷。
但陳鐵生沒在意，反而看著她，一臉認真的問道：“你為什麽總要讓自己全身都豎起刺呢？”
“與其將刺拔出來，倒不如豎起來來的簡單呢。”
“為什麽不拔一下試試呢？”
“怕疼。”林顧念在說這話時，嘴角綻開了一抹笑容，但她的眼裏絲毫沒有笑意。
見她如此，陳鐵生不再說話了，他側過臉，看向窗外，外麵繁星滿天。靜聽，時不時的還會傳來蟲鳴聲和一陣陣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看外麵，這樣的夜空在市裏是看不到的。”
林顧念向著窗外的夜空望去，看到滿天星光，胸口處的位置也慢慢暖了起來，暖烘烘的，可轉而就像是被炙烤了似的，還冒出了幾縷青煙。她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淚也在一瞬間就掉了出來，恰好落到她的腳尖上，“吧嗒”一聲，震得她的耳膜發癢。
一旁的陳鐵生沒注意到她此時的情緒變化，隻是偏著臉，望著窗外發呆。
“鐺鐺鐺……”外麵響起了鐵環敲擊木門發出的聲響。
林顧念趁著這絲聲音，吸了一下鼻子，向著門口走去，“大娘，是你嗎？”
“是我，給你們拿了點吃的。”
林顧念打開門，那大娘就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大娘，太麻煩你了。”林顧念看著她手裏端的糊餅子，心下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倒是你們，不嫌棄我這糟老婆子。”那老人將盤子端到桌子上，並坐了下來，桌上蠟燭的燭光映得她的臉變得通紅起來。
“你們別嫌我髒就好。”說這話時，老人抬手揉了揉眼睛，像是在掩飾她剛剛一瞬流露出的尷尬。
陳鐵生也走了過來，“怎麽會，大娘，我們還害怕弄髒了您那帶著香味的被子呢。”
老人看到陳鐵生臉上那真誠的笑意和他那帶著些調節氣氛的玩笑話，也跟著笑了起來，“大娘我是真喜歡你們小兩口啊。”
林顧念聽完，尷尬的看了一眼陳鐵生，隨後看向老人，扯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看你，總不好意思，新婚不久吧。”老人一臉的“我懂”的意味看著林顧念。
隨後，在兩人那緊逼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動作生硬的就像是剛出廠的機器人似的。
“再有個孩子就好了。”老人將視線看向陳鐵生，那目光像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似的。
“正在計劃中。”聽到陳鐵生的話，林顧念驚愕的看向他，在看到他那一臉淡定的神情時，直接就驚掉了下巴，這人，怎麽可以把謊話說的那麽理直氣壯。
“好了，你們趕緊吃，吃完趕緊睡啊。”老人佯裝著一臉嚴肅，但轉過身時，卻偷笑了起來。
老人走後，兩人坐到桌子旁，麵對麵的吃了起來。一個狼吞虎咽，一個細嚼慢咽。
“吃完，你去床上休息吧。”陳鐵生沒抬頭，邊吃邊說道。
“那你睡哪？”
“這不有桌子嗎，趴這就行。”
聽到陳鐵生說趴在桌子上睡，林顧念心裏有些不忍，抬眸看了他一眼，張開嘴唇，本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吃完飯，躺在床上的林顧念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她索性放棄了掙紮，妥協下來，不再糾結睡不睡著，而是側過身子，背對著窗戶，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陳鐵生。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後背堅硬而寬闊，像是一處安穩的港灣，不自覺的吸引著各種等候棲息的小鳥。
不隻是她的注視太過炙熱還是其他，他竟動了起來，嚇得她直接閉上了眼睛。
陳鐵生轉過身，看著安靜的躺在床上的林顧念，此時的她側臥著，臉全部隱在了陰影裏。
不知為何，看著此時安靜的林顧念，他竟覺得像隻貓，蜷縮在那，讓人既想去憐惜卻又懼於她的高冷，進而踟躕不前，麵露難色。突然間，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怎會對她產生了這麽一股複雜的情緒呢？想到這，他趕緊回過身，重新趴回到了桌子上。
就這樣，兩人各自懷著異樣的心思，度過了一個難熬又有些不一樣的夜晚。
第二天陳鐵生醒來時就沒看見林顧念，他跑了出去，正好看到林顧念笑意盈盈的幫著老人做早飯。
她被煙嗆的咳嗽起來，但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絲毫。
突然，林顧念站了起來，向著陳鐵生的方向笑了起來，“醒了。”
晨起的陽光剛好找到她的臉上，映得她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暖意。而她的臉上也被抹上了幾道灰，看起來像極了一隻貓。
陳鐵生走近他們，跟老人打了個招呼。
“小夥子，你好福氣啊，你媳婦早早就起來給你做麵吃了。”
聽到老人的話，林顧念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羞澀。一旁的陳鐵生也不好意思起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