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一樣的村莊
兩人坐在車裏，一路無言。
在進入葛家村時，路麵立馬變成了土路，坑坑窪窪的，車子也開始顛簸起來。
車子開到村口時，陳鐵生將其停在了一邊。
下了車，林顧念走出來，看了眼周圍，“走吧。”
走下車的陳鐵生看著眼前低矮的房屋，村口處也堆著幾垛柴火堆。隱約間還能聞到幾絲臭味，原是不遠處有一間茅房，很明顯那臭味就是從那裏麵飄出來的。視線回轉，在看到眼前坦然的林顧念時，他的心裏浮起一絲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愫。
“剛剛我們路過的村落都發展的很好，怎麽唯獨這個村子有些落後呢？”林顧念看著周圍的一切說道。
“來的路上，讓濤子調查過。”說完，陳鐵生掏出手機，點開，遞給了林顧念，“原因在這。”
林顧念接了過來，輕輕的劃了幾下手機，“真沒想到，還有地方這麽迷信。”她繼續翻了幾下，隨後抬起頭，將手機遞還給了陳鐵生。
陳鐵生接過手機，收了起來，“我們進去打聽打聽吧。”
兩人一同向著村子裏走去。
一進村子，不遠處有一口井，此時有個老大爺坐在那，抽著煙袋曬太陽。
兩人不約而同的向著那個老大爺走去。
陳鐵生向著大爺走去，走近後，彎下身，“大爺，您好，跟您打聽點事。”
那大爺像是沒聽見似的，吸了口大煙袋，長長的吐了一口煙圈。
見他這樣，陳鐵生直起身，“我們還是進村裏吧，這大爺耳背得很。”
陳鐵生話音一落，那大爺就冷哼一聲，扭過臉去，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林顧念上前，親切的喊了聲，“大爺，您好，去年收成咋樣啊？”
聽到林顧念的話，那大爺轉過臉來，看著她，“去年啊，旱啊，莊稼都沒長好啊。可惜嘍。”那大爺說著，就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像是要把窩在心底的那股子怒氣抽出來似的。
“我看附近村莊都不止種地，還建了些廠子，咱這村裏怎麽沒建個廠子呢。”
“唉！”老人先是歎了口氣，“你不知道啊，這村子，邪氣得很，這的人不能出去。所以，什麽都幹不成啊，隻能種莊稼。”
“可是，大爺，我聽說你們村裏的田大壯就外出了。”
“田大壯，那小子，啥事都幹，就一無賴，去年的時候跑了。哎，姑娘，你怎麽認識田大壯的？”
“奧，是這樣，他上次幫了我一個忙，我想著要謝謝他，可找不到他了。聽說他是你們村的，所以來問問，看看他有什麽親人沒有。”
“沒了，都沒了。”
“沒了？”
“是啊，這說起來也有十年了。他本來有一個妹妹，可突然間就失蹤了。從那時開始，村裏就有個傳言，說是這個村子被黃老仙看上了，都得留在村裏侍奉黃老仙，誰都不能跑，若是跑了，就會死於非命。”
“這聽起來有點離譜啊。”
“哎，小姑娘，你不知道啊，那黃老仙神著呢，剛開始，村裏人都不信，都往外跑，可是呢，那些出去的人啊，都死在了村口，而且死相很慘。”
“沒報警嗎？”
“報啥警啊，那是黃老仙顯靈啊。所以啊，從那以後，誰都不敢外出了，就連孩子上學都不讓出去了。”
“那現在還有黃老仙嗎？”
“有著呢，這不，去年因村裏又有人起疑心，黃老仙便顯靈，降了旱災。”老人說著，又抽了口煙，耷拉著眼皮，像是合了起來似的，看著不遠處。
“那田大壯怎麽沒被黃老仙殺死呢？”陳鐵生的眼裏閃過一絲淩厲。
聽到陳鐵生的話，那老漢明顯的愣住了。愣了有一袋煙的功夫，他才回過神來，重新看向陳鐵生，“小夥子，別不信，黃老仙靈著呢。田大壯，早晚會死的，黃大仙是不會放過他的。”
聽到老人的話，陳鐵生與林顧念對視了一眼。
林顧念又繼續問道：“他們被黃老仙害死的死法有多慘？”
“被燒死了，活活燒死了。”
“那被燒死多少人了？”
“十個，哎，不對，加那兩個的話是十個。”
“那兩個？”
“唉，那是十年前了，村東頭的趙虎家，有天晚上突然失了火，兩口子都被火燒死了，不過不是黃老仙幹的，黃老仙是在他們死了之後才來的。不過那趙虎死了也好，打老婆，簡直就是往死裏打啊。可惜了他老婆，又漂亮又能幹，唉。”
“那那趙虎還有家人嗎？”
“唉，就一個瘸腿老娘了，沒跟他兒子住一塊，所以逃過了一劫。對了，他們家就離這不遠，看那。”說著，他站起來，指著不遠處那家最矮的坯房說道。
“好，謝謝大爺，那我們過去看看。”林顧念說著，就與陳鐵生向著趙虎老娘家走去。
林顧念掃了一眼周圍，“我怎麽覺得這有些怪異。”
“你不會是也信那個吧。”
“信什麽，黃老仙？”林顧念轉過臉，看著陳鐵生，“你覺得這是真的嗎？”
陳鐵生轉過身，看著同樣停下腳步的林顧念，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信這個啊。”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親昵時，陳鐵生有些尷尬，他收回手，將視線移到遠處，“肯定是人為的。”說完，他就向前走去。
林顧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剛剛被他戳過的地方，心裏漫上一層不知名的情愫。
來到趙虎老娘家門口，陳鐵生抬手敲了敲門。
敲了好久，門才被打開，裏麵走出來一位老人，拄著棍，賣力的仰著頭，看著陳鐵生，“你誰啊？”
“大娘，我們聽說你們這有很靈的黃老仙，特意來拜訪的。”陳鐵生看著那位來人，說的一臉真切。
“奧，這樣啊，那你們先進來吧。”說著，那位老人轉過身，一瘸一拐的向裏走去。
林顧念見老人走路有些費勁，連忙上前，攙扶起她來，“大娘，我扶著您。”
“哎，謝謝了。”
臨近傍晚，暮色越來越濃。此時的屋子裏，光線更是昏暗。忽然一聲劃火柴的聲音響起，隻見那位老人劃了一下火柴，燃起來的火光霎那間照亮了老人的臉和她眼跟前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