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去S市
就在林顧念整理好東西，準備下班跟顧城吃飯時，卻看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隻見陳鐵生臉色暗沉的走向她，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
“陳隊長，你這可以構成騷擾了。”林顧念看著被他拉住的手，掙了兩下沒掙開，無奈的撇了撇嘴，這人，不由分說就上來拉人女生的手，也太隨便了吧。這下，他在她心裏的印象更不好了。
“還夠不成犯罪吧。”陳鐵生依舊沉著個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聽到他的話語，林顧念直覺得萬般無奈，聽他的意思，像是不樂意跟她多說話似的，可明明是他先動手的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小人動手不動口？
來到停車場，陳鐵生打開車門，就要林顧念上去。
可此時的林顧念就像個八爪魚似的，緊扒在車門上不進去。
陳鐵生看到林顧念此時的樣子，不僅有些嘲笑道：“平時高冷的林法醫也有當諧星的潛質啊。”
“你……”聽到陳鐵生的話，林顧念隻說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了，她捋了捋稍稍有些亂的頭發，站好，仰頭看著陳鐵生“你要幹嘛？！”
看著臉上的怒意已經有些止不住的林顧念，陳鐵生才想起忘跟她說明原由了，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林局讓你跟我去趟S市。”
“去S市？”
“對。”
“難道是為了這次的碎屍案？”
“是。”
“那你應該叫他們去啊，我一法醫，去幹嘛？”林顧念臉上的憤怒已有些散去，但還殘留一絲餘慍。
“S市局的法醫目前在休待產假，接替她的法醫還有些不太上手。所以，你去的話，會比較好一點。”陳鐵生看著她，認真的說道。
“可我……”林顧念剛想說她已經跟顧城約好吃飯了，可又一想，工作大於天，便將剩下的咽進了肚子裏。
“顧念。”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二人不約而同的向著聲源處看去。
隻見顧城邁著步子，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怎麽？你放我鴿子的原因是因為他嗎？”不知為何，林顧念看到此時的顧城看向陳鐵生的眼裏含了一絲挑釁，她眯起眼來，想去細究，卻看到他的眼裏又恢複一片清明，好像剛剛那絲異樣是她幻想的似的，林顧念不禁低下頭，暗自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剛剛她在想什麽呢。
陳鐵生本要開口，可在看到當事人林顧念都抿著唇沒吭聲後，便也止住了嘴巴，繞過車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見他如此，林顧念抬起頭，看著顧城，“老師，再見。”說完，身子一彎，也坐了進去。
頓時，車子揚長而去。
顧城望著一溜煙就消失不見的車子，眼神瞬間暗了下去。
車上，陳鐵生從後視鏡裏看著沉默不語的林顧念，視線在她的臉上搜尋了好一會才離開，他又看著眼前那條沒有盡頭的高速公路，不覺腳下又踩緊了油門。
感受到速度的突然飆升，林顧念有些不悅，“你幹嘛？”
“你要不想今晚在車裏過夜，就不要說話。”
聽到陳鐵生的話，林顧念扁了扁嘴，別過臉去，看著車窗外黑黢黢的密林，心下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悶得人有些難受。
以著車子現在的速度，十點前肯定是能到S市的。可是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起先，雨勢還不算大，車子照常能開。可慢慢地，雨就大了起來，車玻璃處的雨刷也在瘋狂的刮著窗戶上的雨水。但，直到最後，直接下起了瓢潑大雨，任憑雨刷刷的多快都不行了，視線模糊不清，使得陳鐵生不得不將車子停了下來。幸好旁邊有個應急車道，他緩緩的將車子開了過去停了下來。
看著外麵的雨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陳鐵生開了口，“看樣子，我們得在車裏過夜了。”
隨後，在兩人的沉默裏，林顧念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歎息聲。
“沒在車裏睡過吧。”陳鐵生靠著椅背，肯定的說道。
林顧念聽到後，咬了咬下唇，點了點頭，輕輕地發出一聲“嗯”。
“像我們警察，在車裏睡覺那是必修課。”陳鐵生又將椅子後背往後壓了壓，“幫你調調嗎？”
“奧，不用了，謝謝。”林顧念繼續坐著，兩人之間，氣氛慢慢尷尬起來。
過了良久，林顧念在一聲驚呼聲中躺了下來，原是陳鐵生直接將她的椅背給放平了。
“放心，我不會做什麽。這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先躺會吧，躺著舒服點。”陳鐵生閉上眼睛，自以為是的說道。
林顧念本想說點什麽，側過頭時，看到陳鐵生閉上了眼睛，索性也就不再開口了。
“你為什麽選擇當法醫？”陳鐵生睜開眼睛，側過頭，看著一旁睜著眼睛在安靜的躺著的林顧念。
“怕吃苦。法醫總歸比警察、軍人輕鬆些吧。”陳鐵生聽到後，驚訝不已，很顯然林顧念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爸爸是警察，哥哥是軍人，我體質不好，受不了部隊的苦，也吃不了做警察的累，無奈之下選了這個。”林顧念繼續細細的解釋道。
“可我覺得你們法醫也挺累的，也時常加班，比方說現在。”陳鐵生看著林顧念，總覺得她是在說謊，想找出她話裏的漏洞，拆穿她的謊言。
“以前一直以為做法醫，不過就是驗驗屍，與死人打打交道，才報考的。但現在除了加班，不還是做那些事嗎，不過就是多了點跟你們打交道罷了。”林顧念在說這話時，語氣淡的就像是在喝白開水，“你呢，為什麽做警察？”轉爾，林顧念改了話鋒，語氣裏也多了絲好奇。
“懲惡揚善，除暴安良。”說完，他就看著林顧念，嘴角像是帶上了一絲笑意，但眼底卻隱著一抹複雜的情緒，“你信嗎？”
“你都說了，還管我信不信嗎。”林顧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隨後回過頭來，看著車頂。既然他不想回答，那她索性也不問了，反正她又沒有多想知道。耳邊是來自窗外的雨水擊打玻璃的聲音，唰唰唰地……像是要破窗而入，席卷車內所有的暖和與寧靜。
林顧念閉上眼睛，像是要隔絕一切，但耳朵裏卻還是充斥著窗外的雨聲和一旁那時不時會有些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