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歸來
“你是葉子瀾?”妖皇看著那個被黑紅大衣裹著的人,深吸一口說道:“你身上有翼龍的氣息,你是他的兒子,你是回來找我報仇的?”妖皇幻出長刀,緊握手中。
“報仇?”葉子瀾冷笑,“殺你怕髒了我的手!”
“小兒狂妄!”妖皇氣息驟變,他是這境界裏唯一的龍,他是這境界裏血統最高貴的龍,這個境界屬於他,隻有他才能藐視眾物,沒有人可以這樣藐視他!
“你跟你那個無知的爹一樣狂妄,我才是這個世上最高貴的血統,而你,摻雜了人血的翼龍,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說話。”妖皇氣場十足,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井底之蛙,就你這樣還敢自稱血統最貴?如果連你都稱得上的是高貴,那龍穀裏的幾條幾萬條龍怕是都會被你惡心死!”木天真實在看不下去妖皇這幅自抬身價的樣子。
“什麽?龍穀!你們去了龍穀?”妖皇驚訝不已。
“沒錯,我們就是去了龍穀,非但去了龍穀,我們還在龍穀住下了呢,告訴你,哪兒的龍多到數不清,像你這樣的怕是連人家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打不過,不僅如此,我們還得到了龍王的真傳,特別是葉子瀾,剛剛不過吹了口氣就將你吹的站不穩腳,怎麽著,你還要打嗎?”木天真囂張無比的將青涅等人這些天的經曆給透了出來。
而妖皇顯然被木天真的話給刺激,隻見他手中長刀嘩啦一下掉地,嘴裏喃喃自語地不停重複著“不可能”。
“什麽可能不可能,不就是龍嗎,我這就有一條,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木天真說完就將蛋蛋抱了出來。
眾人見狀,皆驚慌失措地連連後退,若說之前大家對木天真的話還有所懷疑,那現在這條幼龍就是最好的證明。
特別是老玄武等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他們當年可是親眼目睹過妖皇和翼龍真身,相較而下,眼前這條幼龍,不論氣息還是龍體都完美碾壓了他們的妖皇。
“不可能,不可能,龍穀是我們龍族秘境,龍王怎麽可能讓你們進入?!”妖皇咆哮起來。
“這幼龍,這幼龍肯定是你們從龍穀偷的,你們,你。”妖皇指著青涅和葉子瀾等人。
“你們偷我龍族幼崽,你們想要滅我龍族,葉子瀾!你果然跟你那個爹一樣!我們龍族才是這個世上最珍貴的種族,而你們翼龍竟說什麽眾生平等,自甘墮落,破壞我族純正血統,你,還有你們,誰敢回我龍族血統,我定讓你們嚐嚐撕碎的感覺!”妖皇重新抓起長刀,周身氣息亦變的霸道淩厲起來。
“母親,這人明明弱的可以,為什麽可以這麽囂張?”青凝抓著青涅的手,指著妖皇,不解地問道。
而這一童言無忌進了妖皇耳朵,無疑是給憤怒中的妖皇火上澆油。
“住口!你這個非人非妖非木的東西,就是有翼龍這種叛徒,才會生出你們這種不知所謂的餓東西!當年是我一時心軟,信了素素的話,才會讓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存活至今,沒錯,素素是我殺的!我不僅要殺她,我還要殺了你們,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出去!”妖皇怒了,徹底怒了。
一聲高昂的龍吟衝天而起,青涅抓著葉子瀾的手,她不是葉子瀾打不過這什麽妖皇,而是覺得跟這樣一個暴躁分子打架,實在有失葉子瀾長右上師的身份。
“走,我們帶素素走。”葉子瀾接觸到青涅的那一刻,回頭對她淡然一笑。
“好。”
空中的長龍還在翻滾怒吼,可下麵的幾人卻已和棺材不知去向,眾人抬頭看看天空,在看看憑空消失的幾人,苦笑,苦笑,除了苦笑,他們實在不知還能做些什麽。
鈴蘭山穀,青涅和葉子瀾等人停下腳步,如今人、妖、木三界大戰,他們去哪不合適,還好有個三不管的山穀,否則他們還真不知該扛個棺材去往何處。
“母親,這裏麵是誰啊?”雖然青凝對山穀裏的一切充滿好奇,可青涅和葉子瀾,包括平日最愛說話的木天真都一臉嚴肅地看著那口棺材,所以青凝很識趣也很乖巧地站在青涅身邊。
“凝兒,你跟金玉阿姨菜些花兒去,母親和爹爹有事做。”青涅尊下身子,撫摸著青凝的頭。
而金玉則在接受到青涅的眼神後,直接帶著小青凝去了山穀深處。同時木天真和武修遠也自覺退至一旁。
葉子瀾麵無表情地打開棺蓋,青涅以為裏麵會是一片血淋淋的殘肢斷片,但裏麵除了一隻木偶做的假人,什麽也沒有!
“連個屍塊都沒有,這人究竟是死的太慘還是壓根沒死?”木天真眨巴眨巴眼睛。
“當然是沒死!”武修遠接過話來,“看來我們都被素素騙了。”
“騙了?她怎麽知道我們會回來?”木天真非常天真地問出了關鍵所在。
“準確地說,素素是想騙了所有人,而我們隻不過是恰巧這個時候回來了而已。”武修遠抱著胳膊,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
“恰巧?”,木天真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過來,“我知道了,這個素素壓根就是故意放出木界,故意挑起三站大戰,故意逼的妖皇出手,隻有逼的妖皇出手,才能有機會跟人界聯合起來製住妖皇,一旦妖皇被製服,妖界自然群龍無首,而素素隻要這時候站出來,就能夠順理成章地與木皇和人界一起製定新規則。”
“看來你還不傻。”武修遠難得一見地讚揚木天真,而木天真卻對武修遠的讚揚不屑一顧,“是你們笨拙不堪,要知道太聰明的人往往會交不到朋友,所以我這是故意將機會留給你們,免得你們覺得自己愚蠢,自慚形穢。”
木天真說完很不屑地衝武修遠擺擺手,“不要不好意思,雖然你們很愚笨,但我不會嫌棄你們的。”
“既然你這麽聰明,那你倒是說說素素現在哪裏?”武修遠抱著胳膊,一臉壞笑地看著木天真。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木天真顯然沒有想到武修遠會這麽問,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臉去,“我去找小青凝,這麽簡單的問題,你們自己想,免的你們說我不給你們機會表現。”
一番臉皮厚到無極限的話,木天真卻說的自然流暢,就連武修遠這個自認厚臉皮的人都不得不佩服木天真的清奇腦路。
“我們去人界。”
“嗯。”
葉子瀾合上棺木,青涅握住葉子瀾的手,她知道葉子瀾心裏在想什麽,如果說統一三界是素素的計劃,不如說素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幫一個人實現願意,而葉子瀾本就是個心懷天下的人,就算沒有素素,他也一定會這麽做,不論是在這個境界還是他們的世界……
有人說父子是天生的仇人,也有人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如果葉子瀾的父母在天有靈,他們一定會很欣慰。
……
半個月後,木界逍遙居,老不羞孤獨地坐在樹下,雙目無神,自青涅等離開以後,他就經常這樣,手下的人擔心他這樣坐久了對身子不好,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自己的受命還很長,有時他也很苦惱,身邊的人死了一波又一波,唯獨他還好好活著,很多人羨慕他的頤養天年,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那種孤獨,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會用自己的全部修為來換青涅一命,或許隻有那樣,他才能在日複一日的孤獨中解脫,如果真的有如果,他一定會那麽做。
什麽木司人選,什麽木界興亡,在青涅和葉子瀾從這個世上消失以後,老不羞像泄了氣一樣,突然蒼老了許多。
和煦的暖風掀起一層又一層的花浪,層層花浪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花香,老不羞依坐著樹,撲麵而來的香味充斥著鼻腔,惹的一陣瘙癢,下一秒,一聲不出意外的“阿嚏”,天空嘩啦裂開一個口子,刺目的亮光一晃而過。
老不羞摸摸鼻子,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然後花圃中便傳來一連串的叫罵讓老不羞徹底陷入僵持。
“青涅,你這能力是不是退化了,你賠我衣服!”木天真扯著支離破碎的衣服,氣不打一處來。
“還說你們的世界多好,多美,看看我們剛剛經過的那片暗獄,魑魅魍魎,鬼哭狼嚎,說那是地獄也不為過。”木天真努力拚湊衣服,扯了幾下反而越扯越亂。
“你說的沒錯,那就是地獄!”武修遠站起來,優雅地整理著衣服,“這才是我們的世界!”
“雜草,雜草,你們的世界除了惡魔就隻有這些雜草了嗎?”木天真環顧四周,突然,四目相對,木天真本能地保住自己。
“青涅,為什麽我感覺那老頭在色眯眯地看著我?”
“哦,忘了告訴你,你這樣的稀奇品種在我們這,同樣稀奇!”青涅拍拍木天真的肩膀。
後知後覺的木天真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賣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山穀,成功驚嚇逍遙穀的所有人,除了雙眼冒光的老不羞。
相較而下,身處龍穀內的妖皇就淡定了許多,如果早知道葉子瀾等人是要將他送到龍穀,他一定早早帶著妖界人馬歸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望著空中飛騰的幾條巨龍,妖皇匍匐在地,虔誠祈禱。
……
又半個月後,新任木司古湘月來到逍遙居,葉子瀾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把琴。
“他說這是他欠你的。”
“不,我與他,互不相欠。”古湘月坦然一笑,沒有接琴,反而從懷裏掏出一粒血紅色的藥丸,“這是廣楓的心血,也是噬魂咒的解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將四不像給我。”
明明是一番輕柔淡然的話,可葉子瀾就是感覺渾身發冷。
“四不像是廣楓的魔骨,他的心願已了,往後餘生,他說他會陪我一生。”
“那……”葉子瀾聲音沙啞。
“四不像上的惡靈確實是你師父。”古湘月頓了頓,“當年攻打魔界之前,你師父發現了雨樓的秘密,所以她在攻打魔界之前就已經死了,而你們當她見到的亦不過是被雨樓操縱的一具屍體而已,而且在你師父死後,為了節外生枝,雨樓將她的屍骨投入劍塚。”
“是你將她的亡靈放進了四不像?”
“雖然廣楓的魔骨可以混淆真正的骨劍,但他太善良,太單純,所以廣楓的劍過於溫和,毫無戾氣,所以我隻能將你師父的靈識放入劍中,亦隻能這樣才能將青涅、雨樓和你之間糾纏不清,亦隻有這樣才能雨樓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逍遙居外,明媚的日光照在青涅身上,亮白無暇,葉子瀾收好藥丸,推開房門,一股清香傳來,原來是花圃中的鬱金香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