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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間歇性詐屍一周寫完一個副本

  門外的男人似乎也沒想到會碰見其他人。


  他看著走出電梯的顧眠幾人,又看看被顧眠提在手上不斷散發著惡意的人。


  接著他明白了什麽,然後收起手裏的刀,向後退了幾步,向顧眠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男人沒說什麽。


  他彎著腰停頓了好幾秒,最後在沉默中直起腰來走進電梯。


  白鷺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直到再也看不到裏麵人的身影。


  “他在對我們表示感謝,因為他沒法當麵感謝審判他的法官了……所以便對同為審判者的我們表示感謝;

  “他手裏拿著刀,是要去殺什麽人嗎?”


  她不知道這個人的故事,但她知道那是一個能讓一組人心甘情願的為之付出、為之犧牲的故事。


  “一定是個悲慘的人吧。”白鷺看著緊緊關閉的電梯門。


  但沒等她感慨太久,一股撲麵而來的陰冷氣息便拉回了他的思緒。


  怎麽突然這麽冷?

  她微微轉頭,接著就發現了周圍突然變冷的原因。


  不知何時,前方的走廊裏站滿了鬼。


  它們麵色青白,穿著校服,排成一排佇立在走廊中間,凸出的眼球緊緊注視著顧眠幾人。


  而這幾個鬼的身後還有兩個眼熟的身影。


  曹德仁和張勝利就在這幾隻鬼的後麵,有了數量上的優勢,這兩隻鬼也有了膽子,它們正衝顧眠露出獰笑。


  “等一下……”可可拽了拽顧眠的衣角,“前麵那幾個學生不是咱們案子裏的鬼吧?”


  顧眠摸著下巴:“它們應該是跟著剛才那個男人過來的,不過現在它們對我們的惡意好像也很大呢。”


  “是看到剛才那個男人對我們表示感謝了吧,”白鷺牙齒有些打顫,她還是第一次一下見到這麽多鬼,要在尋常副本裏跟這麽多鬼麵對麵,恐怕下一秒就要被殺了,“這些鬼遷怒我們了!”


  的確是這樣的。


  此時走廊上的幾隻鬼已經散發著惡意接近他們。


  被顧眠提在手上的禮書則發出響亮的笑聲:“我就說他們已經在這等著你們了哈哈哈哈,這下有的看了,就連別的鬼都討厭你們這些愛多管閑事的人呢……”


  他話還沒說完,帶頭的學生就已經伸出自己扭曲的手臂抓向顧眠。


  它臉上帶著無盡的惡意,仿佛在說“死吧”“死吧”“死吧”


  但還沒等它抓住顧眠,另一隻蒼白的手便突然出現,抓住了這隻扭曲的手臂。


  禮書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張大嘴,眼睜睜看著一隻蒼白的手從那法官白大褂的口袋裏伸出。


  接著一張毫無生機的臉跟著探了出來,然後是軀幹、雙腿。


  他眼睜睜看見一隻鬼從這人的口袋裏爬了出來!


  因為這隻鬼的出現,周圍的寒意比剛才更強烈了,凍得人瑟瑟發抖。


  這隻鬼……是怎麽回事?禮書看見那隻新出現的鬼隻是輕輕一扯,學生的手臂便被扯了下來。


  鬼的哀嚎瞬間充斥整個走廊。


  白鷺有幸再次見識到了厲鬼逃跑的畫麵。


  這次是鬼追著鬼。


  禮書的嘴大大張著,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


  但事實就是這樣,走廊上的場麵很慘烈,斷肢滿天飛,戰力驚人的哥哥沒怎麽費力氣就結束了這場戰鬥。


  不,或許算不上戰鬥,這是單方麵的屠殺。


  白鷺震驚得看著顧眠,她沒想到玩家竟然能擁有厲鬼。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會保護玩家的鬼。


  顧眠在她心裏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直到那隻從口袋裏鑽出的鬼回來蹭了蹭她們的法官,並喊了聲“妹妹”


  聽著這聲“妹妹”,白鷺覺得這位法官的高大形象又倒塌了。


  一個路過的引導NPC正抱著一遝紙從一間屋子裏出來,轉頭就看到滿走廊的血腥畫麵,差點當場暈過去。


  而顧眠手裏的禮書再次看著自己的兩位舍友“慘遭殺害”,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就在他盯著地上曹德仁的一隻手臂出神時,顧眠鬼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好害怕呀,我這麽不照著你的意思來,你不會叫自己的兩個好朋友來打我吧?”


  禮書收回放在曹德仁手臂上的視線,抬頭看向顧眠,便看見了一張詭笑著的、滿是惡意的臉。


  他看著這張臉,狠狠打了個哆嗦。


  車教練剛帶著人趕到,便看見了滿臉都是變態反派表情的顧眠。


  “快!”車教練頓時感到大事不妙,“快,趁他還沒做出什麽,快通知上麵把這副本停了!”


  聞言一個NPC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車教練還在大聲吩咐著:“還有,保護好卷宗,有的案子還沒開始判呢!”


  他深知顧眠絕不會乖乖判案走人,現在隻能期望上麵能快一些關閉這個副本了。


  看見車教練突然出現,顧眠沒有繼續耽擱了。


  他用慈愛的目光低頭看著禮書,伸出一隻手摸向對方的頭:“怎麽不笑了?剛才的氣勢呢?不是你在醫院裏大喊‘你不敢’的嗎,待會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不敢’”


  禮書看著顧眠慈愛的表情,渾身抖的像個篩子。


  他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散發著聖母光輝的法官轉眼就變成了變態。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此時顧眠正吩咐可可去把法庭裏的元昊天帶出來。


  可可點點頭,踩著滿地的斷肢跑進法庭。


  沒過多久她就拉著戴著手銬腳銬的元昊天走了出來。


  因為戴著腳銬,元昊天行動並不方便,他磕磕絆絆的走在走廊上,困惑的看著狼藉一片的地麵,他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


  看著被帶出來的元昊天,禮書突然意識到什麽一般猛地看向顧眠:“你不會……你不會想……”


  “沒錯哦,”顧眠彎腰衝他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你不是討厭他、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嗎?你不是喜歡看他絕望又沒有辦法的瘋狂表情嗎?你不是最喜歡看討厭的人無能狂怒嗎?”


  “你說,如果你掙紮著在自己討厭的人麵前死亡,如果你在自己最討厭的人麵前露出絕望又無助的表情。想想這些,你是不是覺得要惡心吐了呢?

  “真可憐啊,你以為所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你滿心歡喜的等著自己討厭的弱者被判處死刑,但結局卻跟你想象的反過來了;


  “生氣嗎?憤怒嗎?但你有什麽辦法呢?”


  顧眠笑著端起禮書逐漸扭曲的臉:“你沒有辦法哦,看這無能狂怒的樣子,真是令人開心呢。”


  草。


  白鷺又吐出一個髒字。


  這次她離顧眠遠了些。


  “那就讓我們一起來見證禮書同學最後的光輝吧。”顧眠邊說著邊拖著手上的人向一個方向走去。


  禮書扭曲著臉不斷掙紮著,他想求饒,卻在看見旁邊的元昊天後閉上了嘴。


  一個變態,他殺了一個人的全家,並以這個人的痛苦為樂,還大方的告訴這個人我就是凶手,但你拿我沒辦法。


  這樣一個變態,他覺得自己永遠淩駕於受害者之上,他絕不允許自己在受害者麵前表現出任何脆弱。


  但不斷顫抖地身體還是出賣了禮書。


  誰都看得出他現在無比害怕。


  元昊天也看出來了,他看著不斷抖著身子的禮書,彎起嘴角,向對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這是受害者對凶手心靈的踐踏。


  這是弱者對強者的絕地反擊。


  這是身份地位的絕對反轉。


  禮書看著這個笑,徹底瘋狂了。


  此時顧眠已經停在一個房間門口。


  車教練看著顧眠停下的位置,嘴裏大呼不妙:“是誰告訴他卷宗室在那的!”


  回答他的是一聲巨大的響聲,顧眠已經一腳把門踹開。


  這間屋子不大,隻有二十來平方,但裏麵卻塞得滿滿當當。


  陳舊的檔案一摞一摞的摞在地上,堆了足足兩米高,門口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好幾遝印著內容的、新鮮的A4紙,想必就是還未進行的案子的卷宗。


  “有火沒?”禮書聽見頭頂傳來顧眠的聲音。


  可可當仁不讓的遞出一個打火機。


  白鷺離他們幾個又遠了些。


  顧眠接果打火機,點燃,然後扔進卷宗室。


  火勢迅速在易燃的紙張間蔓延,沒幾秒整個房間便火勢滔天。


  滾滾濃煙從門口湧出。


  不遠處的車教練又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你想燒死我!你想活活燒死我!”禮數瘋狂的掙紮起來。


  死於火災的人們大多是先被濃煙熏死,接著才被燒焦,這樣死掉的人死時不會有什麽痛苦。


  但這個房間裏全是火。


  隻要一進去,就能感受到火焰舔舐皮膚的滋味,甚至能在死前嗅到自己烤焦的身體散發出的香味。


  “沒錯,”顧眠誠實的點頭,“不但如此,我們還會在外麵聽,你討厭的人都會在外麵聽你的掙紮,你絕望的呐喊,你痛苦的吼叫,聽你無能狂怒的嘶吼,開心嗎?你不是最喜歡看人無能狂怒的樣子嗎?”


  聽到這禮書猛地伸手去抓顧眠:“既然這樣那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但他根本抓不到,因為一隻蒼白的手已經把他整個人提起來,然後一把扔進了那如同煉獄的房間。


  同時還善解人意的關上了房門。


  猛烈的哀嚎聲從房門內傳來。


  還夾雜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詛咒。


  裏麵的人不斷拍打著門,想要衝出來。


  但無濟於事,哥哥就堵在門口,誰也衝不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裏麵的聲音越來越小,撞擊聲也漸漸消失。


  這期間車教練醒了一次,從其他NPC那得到副本不知出現什麽故障,暫時沒法停運消息後又暈了過去。


  房間裏的聲音已經完全消失,哥哥從門前移開,湊回到顧眠身邊。


  顧眠假惺惺的悲傷了一下:“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麽這就沒了呢……既然這邊完事了,那我就回法庭審判吧。”


  他邊說著邊向法庭的方向邁出步子。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吱呀”聲突然在走廊中響起。


  不遠處的白鷺頭皮一麻,僵硬的轉頭去看顧眠身後那扇房門。


  隻見那扇門被從裏麵推開了一道縫,一隻燒焦了的手臂從裏麵伸出,帶著無盡的怨氣抓住了顧眠的腳腕。


  禮書……變成鬼了。


  顧眠順著焦黑的手臂向後看去,看見了從門縫中探出的扭曲的、帶著快意的臉。


  那燒焦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難聽的聲音:“我說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顧眠看著那張難看的臉,默默拉開了自己的吉他包。


  那一天,白鷺再次見到了電鋸閃耀的光輝。


  那一天,她見識到了這電鋸除開鎖之外的另一個用途。


  她看見那可憐的禮書剛剛浴火重生,便又在那神聖的光輝下尖叫著沒了性命。


  想必他死的時候是格外後悔的。


  因為那燒焦的頭咕嚕咕嚕滾到白鷺腳邊的時候,她從那燒焦的臉上讀出了強烈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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