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敢動手,就必死
甚至從楚風的父親楚天階與聶鴻鵠年輕時的相識與結義,到十年前聶鴻鵠覬覦楚家寶藏將楚家滅門的隱秘之事,再到楚風是如何成為了林家贅婿等等,事無巨細,全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在荒國的國境內,陳柳生想知道些什麽,的確不是太難的事情。
“回皇上。”
老太監躬身回答道:“聶雲海在宮外枯站了四個時辰,期間滴水未進,言說隻求皇上給一個活命的機會。”
聞言,陳柳生沉默了下來,好一會之後才開口說道:“這聶雲海倒是聰明,不過……他有沒有活命的機會,我說的可不算。罷了,召他進來吧,畢竟是我的女婿,多少要提點兩句。”
“是,皇上。”
老太監領命,走出寢殿,著聶雲海入宮覲見。
片刻之後,寢殿內走進一年齡在二十左右的青年。
那青年穿著藍色錦衣,身材高大挺拔,劍眉星目,長相俊朗,黑色長發束在腦後,發帶微搖,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英氣。
但此時他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很好。
隻見他雙眼無神,臉色發白,似乎是脫水一般雙唇幹涸開裂,氣息也略顯萎靡,從門口到殿內的幾步路緩慢而行,但腳步有些虛浮搖晃,走到軟塌前的時候,下跪行禮道:“兒臣雲海,拜見父皇。”
“別跟我來這一套,你一堂堂召靈境武者,又是中品丹師,在宮外站幾個時辰就能成了這副模樣?拿我當傻子糊弄呢吧?”
陳柳生直接將手中茶盞朝聶雲海扔了過去,冷聲道:“也別叫我父皇,雲裳與你雖已定親,卻還未成禮,這婚事隨時可退。”
茶盞砸在他的額頭,然後掉落在地,竟是應聲而碎,一縷殷紅鮮血在聶雲海額頭前滲出,然後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聶雲海神色卻未有半分變化,再次俯身拜下,輕聲道:“皇上請息怒,雲海知錯。”
陳柳生臉上帶著慍怒,但語氣算是緩和了兩分,道:“起來吧,把血擦擦,別弄髒了我的地毯。”
“是,皇上。”
聶雲海起身,拿袖子擦掉額頭鮮血,真元流轉而過,額前鮮血滲出的趨勢便已止住。
畢竟是召靈境武者,若不是有意承受,那沒用多少力氣的一個茶杯,真能把額頭砸出血來?
“我知道你是來說什麽的。”
陳柳生看著他,開口說道:“我也可以告訴你,這事我幫不了你。我雖然不了解那位林家贅婿的脾性,但,殺父殺母之仇,滅族之恨,總得要人命來填。”
說到這裏,陳柳生的視線陡然冷冽下來,注視著聶雲海緩緩說道:“你想要活命,來求我無用,不如把你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寶藏消息就屠滅自己結義兄弟一家的父親交出來,讓楚風殺了出氣,說不定你還有活下去的一線生機。”
“……”
聶雲海低垂著腦袋,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語氣極其複雜悲痛,“父親在白水城被楚風重傷逃走後就不見了蹤影,我也找不到他,更不知父親此時是生是死。”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陳柳生眼中露出一抹譏諷,淡淡說道:“要不你趁現在還有時間,趕緊連夜逃走,逃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我保證不阻攔你,如何?”
聶雲海沉默著,然後忽然抬頭,神情真摯而誠懇,低聲道:“皇上,我自幼在國都長大,與楚風之間並不熟悉。對於家父對楚家所做的那些事也根本毫不知情。當然,父之過,子承之,乃是天地至理。而今夜前來,雲海隻是想求皇上能在楚風麵前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雲海想懇求楚風,既然家父已然失蹤,更是生死不知,能不能……能不能就別找了。至於我家與楚家之間的種種,雲海願一力承擔,縱死無悔。”
“嗬嗬。”
陳柳生笑了笑,沒有直接拒絕,卻也沒有答應,隻是開口說道:“我可沒有那麽大的麵子。林淡墨現在是天驕榜第五,是元界所有頂尖實力爭破了頭也想要搶到的絕世天才,隻要她開口,我這荒國的生死存亡也隻在一瞬間。你來求我,卻是求錯人了。”
“雲海隻是想……”
聶雲海張了張嘴,滿臉痛苦,陳柳生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與陳策關係不是也挺好麽?你可以去求求他,看他有沒有那個麵子能讓楚風聽你說這幾句話。再或者……你去求求你師父?看丹盟能不能頂住壓力保下你?”
陳柳生話音落地,空蕩的寢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
但聶雲海眼底深處卻有一抹狠厲閃過,緊接著就再次變成了痛苦和絕望,跪地深深拜下,“雲海知道了,多謝皇上。”
陳柳生微微頷首,“退下吧。”
“雲海告退。”
聶雲海起身,向殿門外走去。
而當他的腳剛剛踏出殿門的時候,陳柳生的聲音卻再次從身後傳來。
“回去告訴雲裳,既未成禮,便還不是夫妻,就不要終日在你那裏打混了,傳出去平白失了皇室體統!當然,若是她不認我這個父皇的話……我也可以當沒有她這個女兒!”
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令聶雲海腳步一頓,眼中再次閃過狠厲憤怒之色。
“是,雲海知道了。”
聶雲海回身,低頭恭謹的下跪行禮,然後離去。
寢殿內,再次隻剩陳柳生與老太監兩人。
燈罩中的燭火輕輕跳動著,陰影映襯在陳柳生臉上,令他的神色看起來陰晴莫名。
忽然,隻聽陳柳生發出一聲輕笑,衝老太監開口問道:“六福,你說他剛才有幾次想要出手?”
老太監依舊靜靜的站在陳柳生身側,聞言後微微躬身,輕聲回答道:“回皇上話,奴才不知。”
“老東西,想跟你聊個天這麽難?”
陳柳生笑罵道:“堂堂宮內第一高手,連這都不知道,那你還知道點什麽?”
老太監賠著笑臉,恭謹謙卑道:“奴才不關心這個,自然不知。奴才隻知道,他敢動手,就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