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萬古本源體
楚風話音落地，井玄卻並未露出什麽意外神色，似乎早就猜到了楚風會做出何種選擇。
卻見楚風頓了頓，眼中露出一抹猶疑神色，問道：“但晚輩心中尚有一疑慮不明，還請前輩指教。”
井玄點點頭，“你說。”
“如前輩所言，九座界碑既然是鎮壓九層秘境，限製其餘四界生靈通過秘境進入武界所用的話……”
楚風聲音凝重道：“若我將界碑納為武靈，秘境入口對進入者實力的限製會否就此消失？其餘四界生靈是否就能衝破秘境的實力層級壓製，通過秘境入口從而進入武界？”
“這個你無需擔心。”
井玄說道：“秘境對實力層級的限製是獄界破碎後自然形成的天地規則，界碑隻是起到一個加固穩定的作用，所以即便被取走，在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楚風敏銳的抓住了重點，不由挑了挑眉毛，問道：“短時間內？”
“唔，咳咳。”
井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尷尬，輕咳兩聲，道：“這個短時間隻是相對來說，按照我的推斷，至少百年內不會有任何問題。至於百年之後嘛……嗯，隻要你百年之內成就神尊，稱霸六界不就可以了嗎？”
百年內，成就神尊？
這話說出來，井玄自己都有點心虛，以至於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都越來越小，然後再次幹咳兩聲，道：“好吧，其實還有別的方法。”
頓了頓，井玄問道：“你可聽說過天地道紋？”
天地道紋？
楚風聞言不由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傳說中在天地初開，武界誕生之時，有十一條道紋隱現。相傳道紋乃是天地武道本源的具體顯化，隻要得到其中一條，無論武者本身資質如何，都可輕易登上武道巔峰，成就天尊之位。也有傳說道紋血脈力量的源頭，武界曆史中出現過的所有特殊體質，包括上古六聖體在內，全都源自於十一條道紋的力量。各種說法傳言不一而足，但從沒人真的成功得到過道紋，所以時至今日，道紋也僅僅隻是個傳說。所以，你是想說……道紋是真事存在的？”
“沒錯，這點我很確定，因為在當初鑄造界碑時，我曾在武界內清晰察覺到十一條道紋的存在。”
井玄點頭說道：“道紋……的確是武道本源的具體顯化，或者也可也說它蘊含著天地間一切規則至理，是構成世界最基本的規則元素，得到且參悟道紋，就意味著掌控了天地規則。”
楚風點了點頭，道：“所以，我需要找尋道紋，用它來代替界碑鎮壓秘境？”
“不。”
井玄竟搖了搖頭，道：“你需要找尋道紋，用它來補全界碑！”
“界碑是由武界氣運、意誌鑄就而成，卻並不完整，唯獨缺少了武界誕生的初始力量，也就是道紋所代表的力量。你若真要納界碑為武靈，勢必要以道紋來補全自身，如此才有可能衝破桎梏，成就神尊之位。”
井玄語氣嚴肅，卻忍不住又幹咳兩聲，補充道：“咳咳，當然，你找到道紋之後也可以順便利用它的力量鎮壓秘境通道，穩固下秘境對實力層次的限製規則。”
“我就知道。”
楚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所以我若真將界碑取走，而又尋不到道紋的話，秘境對實力層級的限製規則最多隻能維持百年，就無法在抵抗其餘四界生靈的入侵了，對吧？”
“是這樣的……”
井玄說的有點心虛，但還是補充道：“僅僅隻是召靈秘境而已，其餘秘境的界碑，你若不動這就也沒事。”
“嗬嗬。”
楚風在臉上扯出一個冷笑，“不動其他界碑？怎麽突破桎梏，成就神尊？”
“咳咳。”
井玄再次幹咳，道：“反正你要是能找到道紋，自然就能安然取走界碑。”
“……”
楚風歎了口氣，然後咬咬牙，道：“知道了，那就這麽著吧。”
聞言，井玄也沒再猶豫，哈哈笑道：“好，那我就預祝你……成就神尊，踏平六界！”
話落，井玄向前踏出一步，同時輕輕揮動衣袖。
而隨著井玄的動作，地麵竟開始震動起來，就如同地底深處有一條巨龍在不斷的翻滾肆虐，巨大的力量不斷向周圍擴散。
“轟……”
悶雷般的聲音回蕩在半空中。
震動的範圍最初還隻是集中在這小小院落，緊接著就蔓延至整個村子，然後便是周圍的山川、河流，最終整個天地都開始劇烈搖晃，河水奔騰翻湧，山石滾落而下，房屋四散崩塌，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而村子內的其他住戶竟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依舊在繼續著自己的事情，或是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或是與鄰居談笑聊天，又或是跟孩子嬉笑玩耍。
哪怕是自家的屋子轟然倒塌，都如同什麽都沒看到。
小翠在廚房內哼著小調洗碗刷鍋，直至房梁與牆壁轟然崩塌砸下，將她埋在了下麵，便沒了聲音傳出。
楚風忍不住朝井玄看去。
“記憶再美好，也不過是幻象，就如我這縷殘魂，完成了使命，便是破碎消失的時候了。”
井玄眼中是釋懷灑脫笑意，抬掌輕輕拍向楚風，“去吧，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輪到你了，希望……你能護得武界億萬生靈！”
楚風隻覺得自己後方憑空出現了莫大吸力，在拉扯著他的身體。
他心知這是靈魂將離開界碑內部，重歸身體的征兆。
同樣他也心知，井玄的這縷殘魂也將在下一刻灰飛煙滅……一時間，心中不由湧起難言的複雜情緒。
遺憾、敬重、感激等種種思緒混雜，令楚風難以開口說話，最終隻能深深向井玄行了一禮。
井玄樂嗬嗬的擺手，眼中的笑意滿是釋然與灑脫。
緊接著，楚風的身影便徹底消失。
井玄負手而立，喃喃自語：“竟然是傳說中包括六聖體在內，一切血脈資質的源頭，萬古本源體！看來，真的是天意啊……”
帶著笑意的呢喃聲中，無比真實的山川村落，連同井玄的身影一起悄然破碎，化為無形。
就如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