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界碑
楚風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不過卻也的確是他此時心中的疑惑。
倒不是他不相信井玄的話。
隻不過若是真如井玄所說，六界之事在武界太古時期就已被封禁的話，那麽井玄作為中古末期橫空出世的武者，應該也是無法得知這些事情的。
若是武界內本就有關於其餘五界的蛛絲馬跡，那如此多歲月除井玄之外的其他天尊應該不會不知道，包括楚風自己在內，在證得了天尊之境後，也根本未發現過武界之外其餘幾界的線索。
想到這裏，楚風忽然心中一動。
武界自太古時期至今，天尊境不過寥寥幾位。
而井玄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是……
他是唯一突破天尊境，超脫了天地的一個！
楚風抬頭，看向井玄。
卻見井玄看了楚風一眼，笑道：“想到什麽了？”
楚風點頭，沉吟道：“前輩可是在超脫天地後，去到了四界之一？”
井玄點頭，道：“的確如此。”
楚風問道：“前輩去了哪一界？”
聞言，井玄先是慢悠悠喝了口酒，然後才緩緩說道：“先是幻界，之後是妖界、巫界，最後是仙界。”
說到這裏，井玄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然後才繼續道：“其餘四界，光怪陸離，無論是地理地貌、環境天氣、物種族群都各不相同，千奇百怪。具體的我就不細說了，以後有機會你親眼去看。”
親眼去看嗎？
楚風微微一怔，心中陡然湧上一股火熱之意。自從他前世成就天尊境到現在為止，已經很難有什麽事情令他感到興奮激動了。
超脫此方天地，去往其他世界。
不得不承認，這件事一說出來，就在楚風心底深處紮了根，令他難以自持的興奮起來。
但井玄之後一句話卻是直接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話說回來，這件事要做到很難，比我當時要難得多。”
楚風疑惑問道：“為何？”
“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嗎。”
井玄再次語出驚人，然後緩緩解釋道：“太古之前的六界之戰，以獄界的破碎為最終結果，之後妖、幻、巫三界臣服，武界徹底淪為仙界的苗圃牧場，被仙界敲骨吸髓，源源不斷的吸納吞噬著武界的氣運與力量，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數十上百萬年，直到我衝破桎梏，超脫天地的時候，武界本身其實已搖搖欲墜，最多還能堅持數千年時間，就將徹底破碎，淪為和獄界同樣的命運。所以……我殺上了仙界。”
殺上了仙界！
寥寥幾個字，卻令楚風瞬間心潮彭拜。
井玄語氣依舊平淡，道：“總體來說，其餘四界巔峰力量與武界的天尊境相差不多，而當時我剛剛突破天尊，踏入半步神尊之境，與仙界的九天仙尊戰力大致持平，所以被其餘四界忌憚針對。所以最開始還是挺順利的，我最終在仙宮之巔見到了仙界的九天仙尊。不過當我質問他武界之事，他眼中盡是冷漠，將我武界之人當成牛羊豬狗，根本沒有半點歉疚之一。甚至還邀請我成為仙界仙尊，吞噬武界氣運，同享四界供奉。”
“之後呢？”
楚風忍不住問道。
“之後……我就拔劍了。”
井玄淡淡說道：“當時我初入半步神尊境，但那九天仙尊已在這個境界不知多少年，更是長久以武界的一界氣運力量淬煉修為，隨時有可能衝破桎梏，踏出最後半步。所以那一戰，最終還是我輸了。之後，我殺下了九天仙宮，一路屍山血海，成功逃出仙界。然後，我做了個決定。”
楚風問道：“什麽決定？”
“用生命為代價以身化劍，鎮壓仙界，同時斬斷武界與其餘四界間的聯係，將武界徹底封禁起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另楚風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平平淡淡的語氣，說的確實生死之事，乃至還關乎著整個武界的命運。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自己心中此刻的感覺，卻難免動容，心中對井玄的欽佩難以言說。
長久的沉默之後，楚風笑道：“看來，你應該是成功了。”
“對，我成功了。”
井玄笑得很開心，開口說道：“我再次找上了九天仙尊，以身化劍後短暫邁出了那最後半步，以神尊境力量將之重傷，順手又斬塌了半座仙宮，之後將武界徹底封禁，令仙界與其他三界再無法準確找尋到武界方位。”
“因此，武界才終於擺脫了被仙界敲骨吸髓後最終碎裂破滅的命運，也有了逐漸恢複的時間。但這並沒有徹底解決問題，因為仙界之人還能有一個方法可以進入武界……”
楚風心中一動，問道：“秘境？”
“是的。”
井玄點頭，道：“當年那討仙一戰，武界和獄界是主力，相互之間的關係最好。之後戰敗，獄族生靈全滅，破碎的獄界碎片在無垠空間中飄蕩，卻與武界形成半融合的狀態，既獨立於武界之外，卻又相互連通，久而久之，逐漸演變成了武界武者口中的秘境。”
楚風皺了皺眉，問道：“那九層秘境分別對應武者的境界修為，超出境界範圍者不可進入的限製……”
“是我做的。”
井玄說道：“秘境與武界相通，仙界之人雖然找不到武界方位，卻完全可以從獄界碎片中借路，通過秘境進入武界。所以，我趁生命結束前的最後時間，又回到了武界，以當時短暫的神尊境修為，取武界氣運，融合武界本身意誌，煉製出了十一塊界碑。其中九塊，分別立於九層秘境之中！為的是鎮壓封禁，以層級限製其餘四界實力過強的生靈出入。剩餘兩塊，則化為天武雙榜，以激勵後世天才武者，希望可以出現一位徹底解決武界危機之人。”
“原來如此。”
楚風緩緩點頭，對於這段秘辛終於徹底了解，同樣也得知了天武雙榜的由來，以及召靈秘境禁地之下那塊黑色石碑的來曆。
武界的界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