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念通達
楚風明悟，念頭通達。
所帶來的好處，不僅僅隻是完美築基，神魂與身體徹底融合。
同時，楚風的性格也自然有了些微妙變化。
自他重生後，對周圍一切，都帶著一種情感上的陌生與疏離，仿佛有道看不見的隔膜，又或是他自己在下意識拒絕與身邊一切人事物發生交集。
腦海中的念頭除了複仇之外就再無他物。
他並未接受自己的身份，隻當自己的重生是前世的不甘，所換來的生命延續。
卻渾然忘記，新的生命，卻也同樣代表著新的開始。
他是前世的萬古帝尊，但也更是今世的白水城少年。
除了複仇之外，他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至少，在完成複仇之前，他不該將一切都拒之門外。
這是一種對自身的認知，他明悟了前後世皆為楚風，皆為自己，自然心念通達，疏離淡漠感悄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對身邊一切認同與接受，和發自內心的情感波動。
與前幾日比起來，現在的他，才像是真正徹底重生。
而最先察覺到楚風變化的，自然是他身旁的林淡墨。
在回去的馬車上，兩人的手依然牽在一起，沒有放開。
苒兒充當了車夫的角色，一邊駕車，一邊偷偷回看，掩嘴偷笑，笑得林淡墨臉蛋緋紅，恨不得將苒兒一腳踹下去。
對於楚家滅門的事情，林淡墨有過猜測，知道與城主聶鴻鵠脫不了幹係。
事實上，這件事在白水城的各大家族眼中，幾乎是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說破的秘密。
聶鴻鵠威嚴、正直的形象，也僅僅隻是在白水城普通百姓眼中的形象而已。
真正的聶鴻鵠，心狠手辣，城府深沉，為了件捕風捉影中的所謂秘寶，連自己的結義兄弟都不放過，甚至時候還要收養義弟的幼子，在白水城民眾麵前偽裝出一副義薄雲天的偽善麵孔。
後來因為在楚風身上沒有得到秘寶線索，再加上楚風本身是個性格懶散，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所以就一腳把他踢給了正好需要活祭煉藥的林家。
林淡墨原本以為楚風並不知道聶鴻鵠的真麵目，直到……她發現楚風並不是傳聞中的樣子。
昨日在城主府時，她就敏銳的感覺到楚風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所以就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而當她看到楚風淋著雨，一言不發的在父母墓前靜靜站了一夜之後，就更是如刀割般的心疼。
所以此時哪怕已經羞得滿臉通紅，還被臭丫頭苒兒用眼神調侃，她也不想放開楚風的手。
不過……
看著楚風嘴角噙著的那抹淡淡笑意，林淡墨覺得他的情緒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悲痛憤怒。
難道是因為壓抑過度，所以瘋了？
林淡墨不由有些心慌。
“楚風……”
林淡墨輕咬嘴唇，忍不住輕聲開道：“報仇這件事急不來，你千萬別有太大負擔。”
“嗯？”
楚風看向林淡墨，笑道：“你是說聶鴻鵠？”
“對啊。”
林淡墨輕輕點頭，“雖然我們現在的實力還跟那姓聶的差不多，但你那麽有本事，我也是玄陰聖體，相信隻要我們努力，用不了太久，就一定可以報仇的！”
“嗬嗬，的確用不了太久。”
楚風眼神灼灼，輕笑道：“等這次從召靈秘境出來之後，聶鴻鵠必將死於我劍下！”
“……”
林淡墨眨了眨眼，隻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即便是從召靈秘境出來，兩人也不過是初入召靈而已，但聶鴻鵠可是武道第五境化靈的強者。
兩個召靈境聯手就想越境斬殺化靈境？
這件事就是天方夜譚。
但不知為何，楚風語氣平靜，林淡墨卻從中體聽出了仿佛是在述說事實一般的絕對自信。
這一刻，她選擇無條件相信楚風。
當然，如果讓她知道楚風的意思是自己獨自斬殺聶鴻鵠，恐怕還會更加震驚。
回到林府之後，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鬆開，倒是令林淡墨竟有些小小失落。
不過兩人淋了一夜的雨，雖然體質強悍，但樣子著實狼狽，急需沐浴更衣一番，於是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苒兒跟在林淡墨身後，笑嘻嘻的調侃道：“小姐，以後你跟姑爺是不是就搬到一起住了呀？”
“……”
林淡墨俏臉更紅，色厲內茬的瞪了苒兒一眼，“閉嘴，還不去準備熱水。”
“嘻嘻，要不隻準備一桶，你倆一起洗得了，反正已經是夫……哎呀，不說了不說了，小姐饒命。”
苒兒大呼小叫著逃出了房間，
片刻後，林淡墨坐進了浴桶之中，熱氣嫋嫋上升，將她緋紅的臉蛋隱藏在霧氣裏，熱水包裹著身體，帶來舒緩感覺。
“呼……”
林淡墨輕輕舒了口氣，覺得身心都陷入愉悅之中。
她能感覺得到，楚風對她態度上的細微變化。
昨日之前，楚風救過她，也救過林家好幾次，甚至還親自負責教導她的武道修煉，不可謂對她不好。
但林淡墨卻能感覺到，這種好對楚風自己來說，更像是一種無法推脫的責任，除此之外，她與其他人並無太多不同，有一種淡淡的隔膜疏離感覺。
但今天，那種疏離感消失不見了。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楚風對她的態度，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
之前的那種責任依然還有，卻已是心甘情願、發自內心的想要去做。
如果說之前那種責任感更像是源於承諾，那麽現在……則是源於感情。
她能感覺到楚風在看向自己時，眼中的那一絲淡淡情愫。
這種變化自然令林淡墨感到欣喜。
“嘻嘻，我就說嘛，我長得這麽漂亮，他怎麽會不喜歡我呢。”
空無一人的房間，林淡墨泡在浴桶中，不自覺就露出了平常難得一見的小女兒神態。
但話說出口，又把自己羞得不行，趕緊將臉頰埋進了水裏，左右看了看苒兒那丫頭並沒在房內，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接著，小腦袋又悄悄探出水麵，在氤氳霧氣中，光潔皮膚顯得更加水嫩。
“不過……苒兒那丫頭說的也沒錯，我們本就是夫妻嘛。”
林淡墨似乎有些糾結猶豫，輕咬嘴唇，臉頰緋紅，“所以，究竟要不要搬到一起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