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的確是他殺的
堂下，林福山眼角抽搐，胸中怒火升騰，幾欲爆發。
很明顯，這是一場針對他們林家的局。
而且是一個經不起任何推敲，簡陋到一眼就能看穿的局。
那老鴇、丫鬟和白浩的說辭，簡直是漏洞百出。
所謂的殺人動機更是完全不合常理。
但……這些根本就不重要。
就算明知是一個局，又能如何？
設局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能不能看出來。
也不在乎這局是否簡單、是否合理。
他們要的，僅僅隻是一個由頭而已。
“殺人償命！”
聶鴻鵠開口說道：“來人，將林思若押下，擇日問斬！”
話音落地，幾名侍衛就要將林思若帶走。
“且慢！”
林福山麵色陰沉，連忙向前踏出一步。
旁邊不遠處，家主白人風見此一幕，臉上緩緩露出得早有預料的得逞笑意，卻一閃即逝。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堂上，聶鴻鵠視線掃向林福山，並未開口說話。
坐在他旁邊的老者捋了捋山羊胡，笑眯眯的開口說道：“林家主，你們林家雖然是我們白水城的名門望族，但……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難不成你是想幫令公子求情不成？”
林福山並沒有因山羊胡老者隻是普通人而就有所輕視。
他知道，這個名叫澹台言的老頭是城主府的謀士，雖並未入武道，卻心機深沉，謀略過人，頗得聶鴻鵠信任依仗，是聶鴻鵠的絕對心腹。
“聶城主，澹台先生。”
林福山衝堂上抱了抱拳，深吸一口氣後沉著臉說道：“兩位，此事尚有蹊蹺，林某認為不應如此武斷。”
“哦？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澹台言似乎早已得到授意，聞言後笑道：“既然這樣，林家主有三天時間，三日之內將可證據送到城主府，證明林公子的清白即可，如何？”
“……”
林福山深深吸了口氣，心中的怒火幾乎快要奔湧而出，卻隻能死死壓住。
他心知肚明，所謂三天的時間……是留出來讓他去準備哪些地契房契的！
將這些東西準備好送到城主府，林思若自然才會沒事！
如此簡單的設計，如此不合理的局，簡直已經跟明搶無疑。
他隻是沒有想到，這些人竟是完全撕破了臉皮，連這種下作方法都用了出來。
卻不得不承認，當設局的人中也包括城主的時候，林家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林福山壓下怒火，嘴角露出苦笑，頹然點頭，“好，那就……”
“等等！”
一聲輕喝突然傳來，令堂中所有人盡皆一愣。
轉頭看去，隻見楚風和林淡墨兩人邁步走了進來。
坐於堂首的聶鴻鵠眉毛輕挑，視線在楚風身上停留。
白人風和白浩父子兩人則皺了皺眉，尤其是白浩，看向楚風的眼神中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恨和怨毒。
而楚風的視線，則下意識看向了坐於堂首的聶鴻鵠。
這一刻，突然有一種刻骨的恨意自心底湧出。
這恨意不是來自於原主殘魂，而更像是深刻於身體之中，哪怕原主殘魂已徹底消散，這刻骨恨意卻依舊存在。
白水城城主，原主生父楚天階的結義兄長，聶鴻鵠！
看來……楚家滅門慘案與他真脫不了幹係了。
將那刻骨暫且恨意壓下，楚風依舊麵無表情，朝林福山與林思若掃了一眼後，開口說道：“林思若殺人之事，無需再拖三天，今日就可定案。”
聞言，白人風頓時眉頭微皺，視線如利箭般投向楚風。
林福山則是大喜過望，頓時變得興奮起來，心中暗道：楚風此人極其神秘，說不定，他真的能解決目前困局。
“楚風公子。”
澹台言看向楚風，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道：“難道你已找到為林思若沒有殺人的證據了？”
“我為何要找他沒殺人的證據？”
楚風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笑意，淡淡道：“我要說的是，人，就是他殺的！”
“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白人風、白浩，甚至包括聶鴻鵠在內都滿臉錯愕的看著楚風，似乎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林福山雙目微凝，閃過一抹寒意。
何品柔更是驚怒交加，嘶聲喊道：“楚風你在胡說什麽？！還不快給我滾回去！”
“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你這是想害死我！你在報複我！”
林思若雙眼赤紅，狀若瘋狂，“城主大人，你不要聽這個家夥胡說！他隻是我林家區區一贅婿，什麽時候有他說話的份！”
楚風完全沒有理會何品柔與林思若，平靜視線在堂中掃過，然後緩緩開口。
“人，的確是林思若殺的。”
楚風道：“但我想說的是，那個叫漣情的女人，表麵是醉月樓清倌人，實際上則是意圖刺殺林思若殺手，林思若殺了她，不過隻是自保而已。”
“……”
話音落地，所有人再次沉默。
似乎誰都沒有想到楚風竟然能說出這種言論。
白人風微愣之後，露出不屑冷笑，道：“滿口胡言！”
“哈哈哈，竟然說漣情姑娘是殺手，簡直是笑話！”
白浩斜眼看著楚風，譏諷道：“你見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來當殺手？”
“為何不可？”
楚風淡淡說道：“林思若本就體弱，連普通人都不如，要殺他難道還需要什麽武道高手嗎？相反，武道高手反而更難接近他，反倒是一個青樓女子，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再加一把刀，足夠了。”
“一派胡言！為了幫林思若脫罪，你還真是顛倒黑白啊！”
白人風冷哼一身，道：“但你別忘了，漣情是醉月樓新來的清倌人，出身清白，這點可是有人證的！”
“沒錯沒錯。”
醉月樓老鴇得到眼神示意，連忙點頭，辯解道：“漣情出身清白，隻是一戶農家女兒，還是我親自去買回來的，可不是什麽殺手。”
“怎麽樣，楚風。”
白浩麵帶得意冷笑，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兩種解釋，要麽醉月樓也並不知情；要麽醉月樓就是是同謀。但這就需要城主去查了。”
楚風嘴角帶著淡漠笑意，看向白人風父子，問道：“不過，此事與你們白家有何幹係？你們如此激動著急，倒是著實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