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下...
空氣驟然緊張，氣流旋轉不休。
老頭一步一步，朝牛屠夫走來。
“老東西，休要裝神弄鬼，看我狂刀所向。”牛屠夫一向不信牛鬼蛇神，狐仙精怪，這老東西攪動周邊氣流，讓人捉摸不透他具體的位置。
這就仿佛置身在無數哈哈鏡前，到處都是長短不一的綠毛老頭，跟你說笑。
牛屠夫狂刀重砍，氣場轟鳴。
但是氣力也在流水般的消逝。
轉眼間老腰不行，瞬息間刀以無力。
青絲老者於氣流中吐出一堆粘痰，將牛屠夫困住。
然後一拳砸下：“老火痰盂。”
轟隆！
牛屠夫啊啊啊舉刀亂砍，越砍越慢。
隨著粘痰越聚集越多，牛屠夫有力無處使，淪陷到白子術的境地裏，很快就硬下來，一動不動了。
老東西的能力是什麽還不清楚，但這一口老痰，可是真真的老頭黃痰，專門粘人。
現場一片歡呼，雷鳴不止。
騎兵團揚眉吐氣，樂的哢哢鼓掌。
“青爺牛皮。”
“青爺大氣。”
“青爺哦克。”
老頭挨個點頭，挨個拱手：“為我騎兵團盡綿薄之力，為大BOSS親力親為，是老朽應該做的。怎麽樣啊……”老頭看向孤家寡人的葉小天，雙手背後：“第十陣，你贏不了了。”
“是啊！”
葉小天腦袋疼，他看著身邊傻傻的三個女生，臉都白了。
這次過來，純粹是找孽的。
葉小天團隊幾盡淪陷，十不存一。
牛屠夫，白子術，孫萌，係數被擒。
除了孫萌，那二位是死是活還不得而知。
就連放心的男人都咣咣敲自己腦袋，心說終於賭對一回了。
他發誓，這一次堵死在騎兵團這邊，不會在相信葉小天了。
絕對不會。
“那就隻剩下我了唄！”葉小天無奈起身，也知道最後一陣不好打：“贏了你，我們就完成了十陣堵輸贏。”
“那可未必。”
開戰之前，蒼雲吼身邊站起一個塗鴉男子，帶著麵具，他大聲喊去：“葉小天，你們二把手陳尿沒少在中間起幺蛾子，所以打完你們的第十陣，我們還有一陣，這很公平吧。”
“當然。”
葉小天當然知道陳尿耍無賴，換來這些人重啟的機會。
所以騎兵團要一陣也是自己占便宜。
不過言下之意，無非是告訴葉小天，就算你走狗屎運贏了青絲老者，接下來終極戰等著你的，絕不輕鬆。
原來是這樣啊。
葉小天看向蒼雲吼，蒼雲吼也低頭看著他。
二人對視一眼，倒是風平浪靜。
走著瞧吧。
“小天哥，您小心啊。”陳尿顛顛跑上來，氣喘籲籲：“不行我隨時聯係姐妹花，讓她們啟動死光普照。”
“還不急，殺手鐧，要留著重用，你在後麵給我壓陣，我來對付這個老不死的。”
“是。”
陳尿退下，葉小天則指了指叛徒無數次的男人，笑道：“嗨哥們，確定不選我啦？”
“不選了，謝謝小天哥，我，我……”男人痛苦道：“我沒的選啊小天哥，請您原諒我。”
“任何時候都有的選，所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葉小天不在追問男人，看向老頭：“那咱倆就打上一陣，切磋切磋。”
“好啊！”老頭笑道：“小天聯盟葉小天，還真是頭一次聽見。之前見識過您的本事，的確不好對付。可惜遇到老朽，你的氣運，便以散盡嘍。”
“成王敗寇，願賭服輸，這沒什麽說的。”葉小天無奈笑道：“可惜由於陳尿的小聰明，還得讓我再打一陣，否則你就是我槍下之鬼了。”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不是年歲大了，笑話都不好聽了。”
“不是笑話不好聽，是壞人變老了。”葉小天撓著頭，看了看四周的形式，此刻的境地，真是挺危險的。
自己要是輸了，這局麵就不好看了。
可殺手鐧是用來對方蒼雲吼的，擒賊擒王，殺敵立威。
葉小天現在頭疼氣喘，臉色也不好。
懼像能力用一次已經達到峰值，強行驅動必小命不保。
所以葉小天對付蒼雲吼的辦法，其實是準備穿上超神武裝扛一次，幹死他丫的。
但最終決戰不是第十陣，而是第十一陣。
蒼雲吼，一定會在最後一陣，等著自己。
雖然對方大材小用，雖然殺雞用牛刀。
但騎兵團的大BOSS出手，並不是這裏沒人能對付葉小天，而是蒼雲吼不會給葉小天，任何的希望。
葉小天計算了所有的得失，也找不出任何有效的辦法。
自然這已經是陳尿能給他提供的，最大的極限先機了。
青絲老者見葉小天說壞人變老了，手撚須髯一笑：“是人老成精，並不是壞人變老。那些本本份份，善良的人，都是第一波死的。這世界好人不長命，壞人一千年呐。”
“您這是偷換概念啊。”葉小天伸著懶腰，做伸展運動：“是因為不守規矩的人太多，而不守規矩所承擔的成本又幾乎為零，才會造成你說的這種局麵。規矩定了，沒人執行。規矩定了，懲罰為零。這規矩，還有什麽意義？”
“所以啊，製定了規矩，沒有人去執行，製定了規矩，對違反者懲罰為零，這才是關鍵。不然哪來那麽多老賴，哪來那麽多不負責人的混蛋人渣啊。”青絲老者，貌似很喜歡和葉小天聊天，二人目視彼此，都不敢率先出手。
葉小天走了幾步，老者就退後幾步。
很顯然……
老頭見識過葉小天的五百槍陣，真幹起來，他的那點戲法能不能騙過葉小天，還真不好說。
“怕什麽呀。”葉小天看著老頭，露出笑容：“都讓你連贏三陣了，可以啦。規矩是人定的，就要有人去執行，去維護“規矩”的尊嚴。可你我都知道，規矩在有的人麵前，誠信如山。規矩在有的人麵前，誠信如狗。人和人的不同，並不是造成局麵崩塌的關鍵原因，追根問底，還是沒有人來執行和維護“規矩”的尊嚴。這才是關鍵……”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麽呢？”老頭問。
“我是想告訴你。你們這些人渣畜生真不配活著。”葉小天指著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麵帶微笑：“不管你們是自願也好，同流合汙也好，被逼無奈也好，我總覺得作為一個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楚仙城聚集地好好的一個家園，被你們殺的雞犬不寧，家破人亡，死屍成河，他們招你們了，還是惹你們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呢？”老頭冷笑：“你活到今天，不會不知道成王敗寇的道理吧？楚仙城我們不殺，也會有別人來殺，都什麽年月了，沒用的人，就不應該霸占資源，浪費糧食。”
“那是別人辛辛苦苦自己創建的家園，所有的資源和糧食是他們自給自足沒偷沒搶，關你們如何？你們假裝流浪者，利用別人的善良，反客為主，燒殺搶掠，也配稱人？不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嗎？”葉小天看著老者，然後對這裏所有人喊去：“曾經有一個偉大的男人對我說過，要爭取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去對付災變區，牛鬼蛇神，殺人如麻的畜生都無所謂，聯合，隻有聯合，才是人類走出困境的唯一機會。”
“這話沒毛病啊。我騎兵團征戰各地，就是在尋找高手，聚集力量。以待他日……”
“哈哈哈，哈哈哈哈。”葉小天仰天大笑，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視爾等這般尋找高手的方式，你們屠村屠城，斬盡殺絕，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你們覺得我今天過來，就是和你們十陣賭輸贏的？”
“那是為何！”老者樂了，突然大喊：“難不成你還想用一己之力，平了我騎兵團不成？”
現場大笑。
“錯……”葉小天眯著鋒利的眼眸，對在場的所有人放出狠話：“打算投誠的，趁早叫我一聲小天哥，舉起白旗。一旦我宰了你們老大蒼雲吼，我會像你們對待別人一樣，把你們殺的寸早不生，一個不留。讓你們這幫禍害活著，就是對所有人的不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飛機場內部充斥著笑聲，震的天花板都顫了幾顫。
無數人對葉小天的表演不以為是，覺得他就是一瘋子。
一個人，究竟要淪陷的何種境地，才會說出這種瘋狂的話來。
世界都變成這個鳥樣了，還會有打抱不平的人。
你隻是一個人，卻想殺我們一整個騎兵團。
車輪戰都能把你累死，我們見過的危險，殺過的喪屍，斬過的邪種，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我今天殺你們的手段，斬你們的頭顱，也不是你們能想象的。”葉小天坐了一整套伸展運動，突然嘴角一擰：“開始吧老東西。我先拿你的人頭熱熱身，再宰了蒼雲吼，替楚仙城死去的英靈，討一個天公地道。”
“小子無知，不知天高地厚，哇呀。”青絲老者雙臂搖晃，四周的氣流開始運轉，層層不休。
葉小天視線模糊，左右前後都是青絲老頭。
無數大手更像千手觀音，從上而下，轟轟拍來。
“老東西，就你這水準，也敢學千手觀音？”葉小天左右手做鷹爪出擊，每轟出一次，都有數十重機槍出現，烈火噴射。
四麵八方，都是子彈光雨，卻打不到老頭一尺之地。
“放棄吧，你贏不了的。”
“隻是攪動氣流，就像折射的光線一樣。我看到的你，都是折射後攪動的氣流，這是物理殘像，沒有規律的嗎？”
“你隻看出本相的一半，老夫進化多年，早已不是養老院裏，被人欺負的死老頭了。我能活到今天，已經進化到第三形態……”老頭雙臂做母雞展翅，哈哈大笑：“今天就用老夫的千手大陣，送你上路。”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葉小天四麵八方，前後左右，全都是老頭手印，一輪一輪拍下。
氣流翻轉，光影折射，一口一口老痰又呼嘯而來，凝結不動。
子彈潮擋不住手印和老痰，瞬間被淹沒下去。
“小天哥？”
“小天哥？”
“完了……”
陳尿嚇的跪下，抱著五花大綁的花姐道：“媽媽，老頭有什麽弱點你說下唄，我以後給您做牛做馬，養老送鍾。”
花姐氣哆嗦了：“你放了我，我告訴你老家夥的弱點。”
“你先說，我再放。”
“你先放，我再說。”
“先說再放。”
“先放再說。”
陳尿見一招不成，又起一招，抱著花姐親上去，一口一口啵啵啵：“玩埋汰的，誰不會啊！”
“你，不要！嗚嗚，嗯嗯嗯……”花姐尖叫，卻擋不住陳尿的連翻進擊，口水都成河了。
隻是擂台激戰，以近白熱化。
葉小天並沒有施展槍陣，雙手每一掌擊出，都有數百重機槍閃過，短時間烈火咆哮。
葉小天在尋找老頭的弱點，這種攪亂氣流的錯覺視線，是沒有具體規律的。
所以想通過計算的方式找到老頭的位置有點費勁，關鍵葉小天的腦袋不是機器，他也不能在一秒之內，做兩百萬次的運算。
青絲老者大笑，一掌一掌轟下：“葉小天，我這的確不是真正的千手觀音相，但是模擬人家的皮毛，已經難能可貴，殺你如雞啦，哈哈哈哈哈。”
“殺我如雞？那你可真得再使把勁兒了，省的一會殺我不成，自己倒黴。就憑你這三腳貓的能力，也想騙我入局。”
“你入的不是局，你看見的，隻有一半。”
“我不需要看見，我隻需要取你人頭獻祭，為死去的人，討一個公道就行。”
“哈哈，自己都活不了，你能救的了誰？”
“這世界天塌地陷，總有公道，總得給活著人的，一個希望吧。我不想和一群人渣為舞，我不能和你們這些三觀粉碎的畜生講道理，我不是救世主，我救不了所有人，但我也想活著。”
“你想活著，就加入我騎兵團，否則你所有的手下，都將粉身碎骨，十不存一。”
“我隻要把你們全都宰了，就少了一個城市禍害。”
“葉小天，死到臨頭，還敢自命不凡。”
“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敢不自量力。”
青絲老者急赤白臉，麵目猙獰，再也沒有剛才的道骨仙風，顯然都是裝的。
葉小天給他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但是四麵八方氣流旋轉，一道道千手觀音般的掌印落下，砸的地麵深坑，濃煙翻滾。
當然葉小天的橫向槍火，也時不時爆出猙獰。
呼嘯的子彈潮將飛機場打的漫天馬賽克，窟窿眼都能做滿天星了。
葉小天此時無法定位老者，被殺，隻是時間問題。
己方觀戰的三個女生直接軟了，癱坐在地上，麵色無神。
而抱著花姐的陳尿也哭著跪下，看著被埋葬的葉小天，已經沒有反抗的機會。
這一戰，便是終局了嗎？
大局已定，勝負已分，人心可鑒。
葉小天沒扛住幾個回合，就被老頭的千手陣壓製，拍成血肉。
然後數口老痰飛出，做成標本，掉在天花板上。
屍體都給砸扁了。
此戰完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恭喜青爺賀喜青爺，為我騎兵團，換來無上榮譽。”無數人起身，給老者賀喜。
“應該的應該的，這都是我應該……”青絲老者雖然狼狽，但終究為騎兵團贏下大局，可記上一功。
此時的男人抱著於露露也鬆了口氣，終於是賭贏了。
然後男人的眼睛卻突然直了，好多賀喜老頭的自己人也眼睛直了。
他們的嘴唇在顫抖，牙齒在撞擊，就連蒼雲吼的臉色都十分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