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夜火
如此一幕，讓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集體駭然。
“這意思，還讓它跑啦？”葉小天連開了兩槍超狙擊殺，還是讓五級嚎叫，以最後的形態逃之夭夭。
天際，一片褶皺般的血腥，帶著滾滾濃煙，映射出一條長達百米的蜈蚣形態，消失不見。
災變區，第五級別邪種，嚎叫。
準確來說，應該叫他人形兵器。
這麽多人，這麽多槍，這麽多手段，才隻是讓它承受皮肉之苦，而後逃之夭夭。
這個仇，葉小天不記，它也會記下的。
得罪邪種嚎叫不是鬧著玩的，總之葉小天有一種濃濃的遺憾席卷，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
……
……
眾人打掃戰場，一個個苦不堪言。
聚集地裏四麵崩碎，煙火衝天，破敗不堪。
大量的人在奔跑著，大家搶救傷員，重整物資。
無數的殘破，碎裂，讓這個昨天還完好無損的地方，呈現出一副被洗劫的畫麵。
牛屠夫渾身浴血，劫後餘生，他抱著一雙兒女嚎啕大哭。
這個時候，躲在深處一直沒露麵的喵喵小姐終於出現了。
該說不說，她的確是一個比較標致，且有心計的小女人，怪不得能勾住牛屠夫的心，讓他從一而終。
一家人終於團聚，可這場大戰死傷的人，又有誰來買單。
聚集地六千戰士，總人口八千於人，如今剩下的，隻有一半不到。
還都是殘兵敗將。
沒有葉小天從中協調，沒有姐妹花凶化幫忙，聚集地全軍覆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大戰逝去，當重整旗鼓。
至於這家園……
葉小天站在破碎狼藉的廢墟上麵，看著聚集地裏奔跑的人們，看著眼前這些傷痛的畫麵。
看著李純研帶著孩子們，從地下避難點出來。
看著濃煙滾滾的城市，看著遍地狼藉的殘骸，看著一望無際的歲月，看著此刻艱難的往昔。
人們，終究是要活下去，才有意義的吧。
不管人類這個物種遭遇了何種威脅和掃蕩，總有那些堅韌的人，在為了生命，為了家人，而不斷戰鬥，也不斷死去著。
人類在打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在麵對災變區的掃蕩，是否真的做足了準備，都毫無意義？
這一切生死，又由誰來肯定？
這些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直到這一刻，葉小天才有了些許的答案。
當他看見李純研帶著孩子們，看著她們從暗無天日的地下走出來的瞬間……
當頭頂並不溫暖的陽光，照耀在那些青黃不接，營養不良的孩子們的身上的時候，葉小天終於知道這場戰爭的答案了。
那是希望，那是夢想，那是關於未來的守護，那是永遠也放不下的家園。
孩子，就是未來的答案。
家園，就是我們守護的夢想。
這個世界誰都有錯，唯獨這些無辜的孩子們，是沒有錯的。
他們不應該為這場戰爭買單……
這場戰爭也沒有資格，讓孩子們買單……
“葉小天，你沒事吧？”李純研紅著眼睛跑過來，一把抱住葉小天，緊緊的抱住他，不想在鬆手。
“我沒事，這麽大的人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哈哈哈哈哈。”葉小天按住李純研，用力的點了點頭：“五級嚎叫被打跑了，什麽時候卷土重來未可知啊。”
“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啊，不能夠。”葉小天拭去李純研臉上的淚水，笑了笑：“生死看淡，不服就幹。人類和災變區的大戰，總有一天，是要麵對的。”
“小天哥，小天哥，小天哥啊……”
葉小天和李純研一愣，就見牛屠夫連滾帶爬的跑到腳下，轟隆一聲跪下，五體投地：“牛屠夫一家團聚，聚集地能活下這麽多人，全虧小天哥生死馳援，大恩不言謝，我牛屠夫不在是虎頭山七十二統領之一，我要追隨小天哥，請小天哥收留我們。”
“請小天哥收留我們。”
“請小天哥收留我們。”
聚集地活下來的人，全都跪拜在地，眼神祈求。
這幫人不是傻子，他們能活下來都是場一意外。
沒有葉小天從中斡旋，橫殺一腳。
這些人一個別活……
可一次性收留這麽多人，葉小天承擔不起。
吃喝拉撒，你管啊？
“小天哥，我聚集地還可以得到虎頭山的物資補助，如今死傷一半，可食物資源卻也多了一倍……”牛屠夫跪拜在地，滿頭大汗：“想必小天哥也從獨眼龍那邊回來了，我知道那裏物資隱藏的地點，找到這些物資，小天哥就擁有了所有人，近一年的物資還多。有了這些東西，何愁找不到更多的資源。”
“那你的意思，想讓我接下來……”葉小天想問牛屠夫的意思，接下來，他有什麽打算。
“小天哥手下高手如雲，不如自立門戶，占山為王。”牛屠夫咬著牙，興奮道：“小天哥當找一處天塹，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建立基業，可種菜，可養殖，可人口繁育，久而久之，何愁不能成事！！”
“我是要去虎頭山的啊牛屠夫。”葉小天咧嘴樂道：“我沒有時間建立什麽聚集地，我現在一路向西，就是要去虎頭山找人的。所以你……”
牛屠夫愣了片刻，瞬間喊去：“小天哥去哪，我就去哪，我老牛這一生不會在跟著別人。您救我一雙兒女，救這些和您無關的人，此情此意，我老牛感激涕零，當舍身相報。”
“行啦。”葉小天看牛屠夫一臉的真誠，點了點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帶上你的家人，和聚集地的兄弟們重整旗鼓，把所有物資整合，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人正式加入我小天聯盟的大家庭，陳尿何在？”
“我在，我在在在……”陳尿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小天哥，什麽指示？”
“把牛屠夫收在麾下，一定交代清楚我們的規矩，所有人休息一宿，明日整裝待發，不得有誤。”葉小天眯著眼睛，朝著永無盡頭的虎頭山方向喊去：“我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舍得一身剮，何愁，大事不成。”
“是。”
“是。”
“是。”
陳尿，牛屠夫，聚集地人馬集體呐喊。
至此，葉小天再添新兵，領著一群殘兵敗將，再向虎山行。
……
……
夜色，已然清冷了許多。
聚集地裏燒起大鍋，燉起的肉湯上漂浮著白沫，香氣滾滾。
今天是葉小天的勝利日，也是所有人的勝利日。
大肉可勁吃，大骨可勁造，肉湯米飯管夠，別撐死就好。
聚集地淩亂不堪，破敗無數，大家整理好的物資，已經堆積成一座一座小山。
不過很快，這些小山就被葉小天收在戒指裏。
掠奪者的空間戒指雖然容量有限，但是架不住葉小天手裏的空間戒指有很多。
至少在一萬人以下的吃吃喝喝，葉小天還是有足夠的空間，用於存儲的。
再多就不行了。
聚集地裏篝火通明，防禦部隊也在四處巡邏，以防半夜來襲。
這場近似於自助的大餐，感動了不知道多少人。
男人，女人，還有孩子們。
葉小天坐在一處篝火旁，啃著燒肉，喝著濃湯，朝四周看去。
牛屠夫給葉小天介紹，這裏就是虎頭山的縮影，但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虎頭山那邊處理不要才扔給他的。
這些食物，要是都讓這些沒用的女人白吃白喝，實在浪費。
牛屠夫是站在葉小天的立場說話，可他不懂葉小天，更不懂李純研。
所以這話剛說一半，陳尿就替了牛屠夫一腳：“有些話不要亂說，女人有用沒用，你說了不算，給不給她們吃喝，你也說了不算。你要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拉出一支隊伍，你就出去，沒人攔著。但是小天哥在這裏，就輪不到你來決定……”
“陳尿！”葉小天擺擺手，對懵逼的牛屠夫道：“我是從抵抗軍那邊出來的，我得到的教育是每一個人，每一個向善的靈魂，都值得被拯救。我做不了救世主，可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想活著的人！你能懂嗎？”
“是，是是是。”牛屠夫見識了葉小天的本事，也明白自己在葉小天麵前，撐死能扛住三十個回合，那恐怖的禦槍術，五百槍陣齊發，絕對不是他能抗衡的。
葉小天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目的，也有自己的追求。
這些資源怎麽用，給誰用，都輪不到他。
牛屠夫嚇的匍匐在地：“是老牛眼界低了。我錯了……”
“行啦，沒那麽多講究。”葉小天擺擺手，讓老牛繼續吃喝，然後一個人站起來：“你們吃，我走走看看，這裏好多人沒見過，我熟悉熟悉，也了解了解虎頭山。”
葉小天略有疲憊的站起來，眼睛裏充滿意味。
但至少此刻，他還活著站在這裏。
姐妹花被抬下去調養。
張孽生，蘇映雪都傷的不輕。
黑哥掛彩，老蛤蟆想要個養老保險。
李純研一個人喝著濃湯吃著肉，看葉小天的背影。
……
這裏人很多，就算死傷一大半，也有四千多人。
如今聚集地裏到處都是喝湯吃肉的聲音，到處都是劫後餘生的感歎。
好多衣衫不整的女人，圍著篝火，小心翼翼的喝著湯，吃著骨肉。
還有一些年輕的女孩，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端茶倒水，給男人服務。
盡管大戰逝去，可這裏有些規矩，還重複著昨日的延續。
陳尿的規矩，命令，還沒能徹底頒布下去。
但也快了。
葉小天眯著眼睛，一步步朝人群走去。
他看見幾個彪形大漢，在喝酒慶祝。
也看見幾個弱小的女子跪在他們麵前，唱著單一的歌曲，還有特色舞蹈。
四麵八方，似乎所有的女人，都沒有什麽絕對的權限。
就算劫後餘生，她們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尊嚴，在這裏得到庇護。
她們隻能依靠並不出眾的顏值，並不漂亮的身材，做著自己並不喜歡，卻必須要做的事情。
葉小天雙手插兜，毫無目的的遊走在聚集地裏。
有的人能記住他，有的人還記不住他。
尤其是從地下避難點出來的女人們，她們根本就不知道牛屠夫歸順葉小天這件事，她們也不知道，葉小天是誰。
這裏所有的女人，都是虎頭山那邊處理掉，不在需要的女人，扔給牛屠夫了。
而牛屠夫這個人不善管理，基本是按照虎頭山那一套，想要活著，換取食物，男人們可以打仗作戰，而女人除了做飯洗衣之類，還要服侍男人才行。
在這個世界想活著，總得付出點什麽。
稍微漂亮一點的女人，都能成為這裏的搶手貨。
前方不遠的一處篝火，有被逼著跳舞的女人，正在努力的，博取男人的歡笑。
“哈哈哈，再扭的狂暴一點。再暴躁一點……”
“我說你扭捏什麽，大爺都不知道睡了你多少次了，怎麽還這麽矜持啊。”
“快點快點，今天不盡興，老子讓你明天走不動道？”
“是啊林楠，別這麽扭扭捏捏的，真要讓哥幾個把你折騰廢了，你明天跟不上大部隊，老子可不背你……”
“說什麽呢這麽開心。”葉小天插著兜從側麵走來。
“小天哥？”
“小天哥？”
牛屠夫的人雖然都是凶神惡煞，但看見葉小天就全都蔫了，並且秒成孫子。
“小天哥快坐，哥幾個實在無聊，這不嘛……”一個橫肉大漢指著篝火中間的女人：“這是聚集地為數不多的美女，兄弟們時常拿她消遣，解壓。不得不說，除了不怎麽會配合之外，這女人還是挺給力的。”
“是啊小天哥。”一個瘦子笑道：“不像小天哥身邊美女如雲，我們隻能望而興歎。這女人顏值不錯，腿也長，關鍵聲音好聽，讓她叫幾聲，可是招魂呐。”
“是嗎？”葉小天笑著坐下，旁邊馬上有人給端茶倒水，葉小天擺擺手說不必客氣，便問那女人：“舊世界活到今天的？”
“是，大人。”女人很拘謹，也很緊張。
雖然她身上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但是依然無法掩飾她曾經是一個顏值俱佳的好姑娘。
隻是被這個蒼白的世界，無情的歲月，給折磨的，變了模樣。
葉小天見她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就算再漂亮的女人，這長期的營養不良和被男人糟蹋，也是會容顏老去的。
何況這女人的身上，還有很多不該有的汙漬。
也沒有人給她一盆水，一塊毛巾，讓她擦拭幹淨。
甚至有些，是男人故意把汙漬留在這女人身上，不許她擦拭掉的。
“還不跪下過來，叫一聲小天哥。”滿臉橫肉的男人吼去：“小天哥是咱們的救世主，沒有他，今天咱誰也別活。可惜你身子不幹淨了，白給小天哥也不能要，你就乖乖給小天哥按摩捶背，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小天哥放鬆，還不滾過來。”
這一吼，女人就嚇的爬過來，她發絲淩亂的看著葉小天，模樣，倒也標致可人。
“你吃飯了嗎？”葉小天拿過一塊骨頭，遞給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