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看來是注定的
暖暖。
傅司言在心中默念一聲,嘴角輕輕上揚。
“傅司言~”
接通電話,那邊傳來薑暖又嬌又軟的聲音,撒著嬌喊了聲他的名字,“你來接我嗎?”
傅司言聽出了些不對勁,冷著嗓音開口,“喝酒了?你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給人過生日嘛……”薑暖嘟囔一句,倒還沒忘記最重要的問題,“新陽餐廳。”
傅司言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便往外走。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笨蛋,這才剛分開一個多小時,怎麽就把自己灌醉了?
剛走出辦公室,便看見匆匆忙忙往這邊走的葉特助。
葉特助顯然是因為剛剛跟傅司言通過電話,急著來找他匯報工作的,手裏還捧著他平常慣用的藍色文件夾。
“爺——”
眼看著,傅司言沒有半點搭理他的意思,葉特助趕緊追了上去,“您這是要去哪兒?陳研究員馬上就來了……”
傅司言在電梯前停住腳步,頭也不回,“你負責接待,按照原計劃就是。”
話音落下時,電梯門正好應聲而開。
葉特助就這麽親眼看著,自家爺不負責任地跑掉了。
不過,想來能讓爺急成這個樣子的,也隻有夫人的事了。
到了地下車庫,傅司言剛坐在駕駛座上,關了車門,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來。
新陽餐廳,是海市中高端餐廳之一,也是他們上流圈子喜歡談項目攀交情的地方。
之前和薑暖去了幾次,味道還不錯。
問題在於……
新陽餐廳,在興榮路!
薑暖怎麽會把這點都忘了?
不過按照薑暖剛剛打電話來的狀態,好像除了有點微醺,並沒有什麽意外發生。
這些天一直讓葉特助在忙研究所的事,現在更是有一大攤子的麻煩等著解決。
別說是葉特助,就連傅司言也是分身乏術,便把興榮路的事撂在一邊了。
希望薑暖不會出什麽事才好。
傅司言踩下油門的一刻,不假思索地給席遇撥去了一個電話。
換在往常,他一定會自己想辦法,弄清楚這其中的問題。但現在薑暖就在興榮路,他沒時間了。
“喲,這可真是太稀奇了,傅總還有主動給我打電話的一天……”
“別廢話,興榮路到底有什麽?”
似乎是嫌語氣還不夠重,傅司言補充,“薑暖現在就在那裏!”
那邊的席遇頓住。
半晌,才幽幽地歎了口氣,“看來是注定的……你放心好了,沒什麽危險,隻是有不想讓她看見的東西,隨口編了個說辭而已。”
傅司言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他完全不懷疑席遇話語的真實性。
或許在別的方麵,席遇十句話裏有九句都是假的,但他絕不會用薑暖的安全開玩笑。
隻不過……不想讓薑暖看見的東西嗎?
傅司言心裏,有種莫名的預感。
趕往新陽餐廳的路上,他並沒有發生異常,這也正應了席遇的話,他放心了幾分。
跟著服務生走進包廂,便看見薑暖趴在桌邊,雙頰微紅,一言不發。
坐在薑暖對麵的正是衛樂,她看見傅司言過來,有點心虛,趕緊站起身解釋,“妹子非說要給我慶生,就多喝了幾杯,傅總可別怪罪。”
傅司言倒還不至於因為這麽點事,就去找衛樂兩口子的麻煩。
更何況……
“是暖暖給你們添麻煩了才是,我帶她走。”傅司言淡聲回應了一句。
這對於從來不參與人情往來的傅爺來說,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
說著,他彎腰抱起薑暖,便往外走。
“傅司言——我沒事。”
薑暖靠在副駕駛旁的車窗上,一邊輕聲嘀咕著,一邊揉著隱隱發痛的太陽穴。
傅司言不出聲,隻是抬頭看她一眼,眼中的質疑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薑暖打開車窗。現下正是初春,一陣陣冷風順著窗口吹進來,薑暖也清醒了不少。
打電話給傅司言的時候,確實有點醉了。但在桌邊趴了一會兒,現在又吹了冷風,醉意也就消掉了六七分,然而臉上仍泛著淡淡的紅暈。
“窗子關好,車速提上去會感冒。”
傅司言瞥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動手的打算,便用駕駛座上的總開關,把副駕駛的車窗關得嚴絲合縫。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開車,就是在等薑暖醒酒,免得她待會兒暈得難受。
“席遇說了不讓你來興榮路,怎麽還是跑來了?”傅司言不緊不慢地開口,同時踩下油門。
薑暖怔怔地反應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道:“對哦,這是興榮路……”
傅司言早知道她是這個答案,無奈歎息。
車開了有一會兒,即將徹底駛出興榮路的時候,薑暖忽然瞳孔驟縮,大喊一聲,“快停車!”
傅司言心中猛然一跳。
出什麽事了?
他表麵上仍然十分平靜,將車停在路邊,正欲開口詢問,目光所及之處,忽然發現了一塊極不和諧的牌匾。
興榮街原本是美食商業街,路兩側的大部分店鋪都是餐廳飯館,偶爾有幾家超市和飾品店。
都是做生意的,招牌自然是越醒目越有特色越好。
然而,整條街上花花綠綠的牌匾,在這一刻都比不上兩人目光交集處,那塊破破爛爛還半斜著的木板引人注目。
原因無他,上麵提著三個大字。
以兩人的眼力來看,這三個字極為不俗,像是名家名手揮筆而成,氣勢磅礴,卻又別有一番古樸韻味。
“夏陽居。”
薑暖閉了閉眼,手指驟然收緊。
上一次遠赴東夷,意外途徑這麽一家叫“夏陽居”的小店,得了手上這串古怪手鏈。
事後薑暖讓席遇去查手鏈來曆,得到的一條條信息都讓人心驚。
三曆主人當中,有兩位身敗名裂,家財盡散,淒苦一生。
而其餘的一位,則是從一介平民突然大富大貴,榮耀無比。
這無一不彰顯著這條手鏈的不凡。
對於薑暖來說,她寧可手上這條手鏈,隻是一串普通的塑料珠子。
隻因她現在的生活,已經是她最滿意的程度了,實在是不想再有所改變。
她不奢求手鏈給她帶來機遇,隻乞求它不要帶來災難。
按照席遇的說法,夏陽居第二次出現之時,是劫是緣,也就有了答案。
這一切,席遇能輕而易舉調查到,她不相信傅司言會一無所知。
隻看傅司言看到夏陽居一瞬間的怔愣,便足以推斷出,他對夏陽居和這手鏈的了解,絕對不比自己遜色。
半晌,終究是傅司言先回過神來,他拉開車門,走到另一側,替薑暖也拉開車門,“一起去看看吧。”